一開始她還以為顧滿一直纏著她問些莊子上的事都是因為大家閨秀沒見過,覺得新奇好玩,以為顧滿過些日子也就把這事給丟開了。
顧滿的那些提議,她回去也跟另外幾個婆子都商量過了,其中有個是做慣了農活的,當下就大笑著說不成,
那番薯從來就只在北邊才有人種,南邊要種這些確實也為難了些。
可是顧滿這幾日來日日拉著她說些莊子上的事,言辭之間根本不似一個普通的五谷不分的大家閨秀。
伊阿嬤有些猶豫,她不知道是不是該聽這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的,左思右想之後,她隻好去求王氏。
王氏聞言卻只是牽了牽嘴角,悠然道:“阿嬤,既然阿滿讓你這麽做,那就都隨著她吧。”
顧滿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見識也不同一般女子,這麽多事過來了之後,王氏越發的肯定這一點。
正說著,清音巨笑吟吟的捧了兩盞茶進來,笑道:“九姑娘親自拿來的茶,又是親手衝泡的,說是用往年梅花上的積雪泡的玫瑰花茶,叫拿來給太太跟阿嬤嘗個鮮。”
是用玻璃碗盛著的,玫瑰花已經充分被浸泡開,在沸騰的水中盛放開來,玻璃碗還隱隱冒著熱氣,真真是美極了。
伊阿嬤看的眼睛也直了,忍不住笑道:“怪道都說九姑娘玲瓏心肝兒,這樣好看的茶,怎麽舍得喝?”
王氏微笑著飲了一口,就見顧滿已然進門來了。
今日她穿著月白色的圓領褙子,外頭罩著一件淺藍色的薄紗,看起來越發的漂亮精神。王氏心下歡喜,就將她喚到身邊攬了,笑著問她:“你伊阿嬤在這裡耽擱的也夠久了,說是這幾日就要家去。你可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顧滿想了想一想,也不推辭,竟笑著道:“吩咐倒是不敢說,只是希望阿嬤能按著我說的去試一試,若是成了,咱們來年不是又多了一項進項麽?我聽說那邊的人到了冬日都喜歡吃芋頭拌飯,因此芋頭種出來了。賣出去應該不難。至於番薯,那就更好賣了。平常北方的
番薯在那邊賣,都賣的極貴。咱們自己種出來的。賣的又便宜,想必也有許多人買。至於剩下的,那就留著碾成粉,木薯粉做丸子做餃子都適合......”
王氏跟伊阿嬤對視了一眼,都免不了驚奇。
等都說完了。顧滿才跟王氏道了別,出門往自己的明月樓去。
現在家裡的事情已經被王氏處理的差不多了,王伯雍應該也能逃過第一個劫難,她心下松快了許多,又開始琢磨起答應過歐陽燦跟謝庭的事情來。
轉過了亭台樓閣,再穿過碧波庭進了月亮門。顧滿正覺得走久了腿疼,想坐下歇歇,就見不遠處一個做小丫鬟打扮的丫頭畏畏縮縮的。在梧桐樹後頭探頭探腦,也不知道在乾些什麽。
那小丫頭,瞧著倒是好生眼熟啊.....
沛音看出她的疑惑,就輕聲道:“好像是十一姑娘身邊的蕊兒。”
顧煙身邊的人,在自己身邊探討探腦的是作甚?顧滿心中狐疑。就低聲在沛音耳邊交代了幾句。
沛音點點頭去了,沛琴就服侍顧滿回了明月樓。不消一盞茶的時間,沛音就笑著進來,道:“姑娘,蕊兒此刻正在外頭候著呢。”
顧滿讓她將蕊兒領了進來,卻也不立即就問她話,只是坐在上首端詳她良久。
若說這府裡的人最怕的是誰,怕大家都會說是顧滿,誰不知道她是個一不高興了連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敢動手的人物?再加上她的身份高貴,懲治下人也有一套,大家都害怕的不行,此刻蕊兒被她這樣盯了半日,早已經覺得身上發毛,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似乎在多過一
刻,心裡那根緊繃著的弦都會繃斷。
顧滿看著樣子也差不多了,就抿了一口玫瑰花茶,懶懶的將那杯茶放在執畫手裡,淡淡道:“說吧,你今日跟了我大半日是為何?”
蕊兒早就已經被嚇得不行,再抬頭一看,沛音沛琴跟執畫抱玉都在,一時之間更是失了方寸,猶豫了大半日,才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朝著顧滿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道:“求九姑娘救命!”
真真是怪了,顧煙房裡的人跑來自家姑娘這裡求救命?沛音與執畫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莫名。
顧滿面色入場的盯了蕊兒一眼,話裡依舊不帶什麽情緒的笑:“你這話說的倒是好笑,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十一妹怎麽你了。說罷,今日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我沒心情與你拐彎抹角的,你若是再不說,我就叫沛音送你回去,好好問問你們姑娘這是什麽道理。
”
送回去見十一姑娘?還是叫九姑娘身邊最貼心的大丫頭陪著?蕊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似乎已經預見了自己淒慘的下場,趕忙對著顧滿磕頭如搗蒜,抖抖索索的道:“九姑娘!九姑娘饒命!奴婢,奴婢是真的有事要求您......”她生怕顧滿不信,眼裡已經急出了眼淚。
顧滿看著她,一時深色莫辯。
顧煙的個性跟為人她都是知道的,等閑絕對不會允許身邊的人出錯,前世的雲彩跟雲霞都對她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到了這一世也一樣,楚琴跟入畫就算到了最後關頭都不曾出賣過她,由此可見她的手段之高,而如今她身邊的丫頭跑來自己這裡求她救命?
只是略微的思索了一會兒,顧滿就順著她的話問道:“既是要我救命,總該讓我知道你犯了什麽事。”
顧滿的眼神冷靜而堅定,看的蕊兒心頭巨震,再不敢跟她講條件,蕊兒淚流滿面的磕了頭,就哭道:“十一姑娘她......十一姑娘她要趕奴婢走!”頓了頓,她又萬分委屈的哭道:“奴婢是府裡的家生奴才,若是被趕出去了,日後我老子娘的面子可就都被我丟光了,哪
裡還會有我的活路......十一姑娘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好端端的要趕人?這賢良溫順的名聲不要了?
顧滿覺得疑惑,仍然不動聲色的道:“哦?你犯了何錯,十一妹對待下人向來寬厚,斷斷不會無緣無故就趕你。”
蕊兒聞言更是委屈,忍不住抽噎了幾聲,才斷斷續續的回道:“昨兒跟姑娘一同去靜安寺上香,半路上姑娘的馬車陷進了坑裡走不動,後來才被拔出來了,那一路我跟在後頭,隱約能聽見馬車裡頭並不止姑娘跟雲彩跟入畫兩位姐姐,似乎還有旁人......似乎......私塾
是個男子。我覺得奇怪,又以為自己聽混了,也就沒在意,誰知道後來到了靜安寺,卻發現了姑娘包袱裡多了一塊玉。姑娘的東西都是由我收拾的,兩位姐姐貼身帶著,裡面有什麽東西我最清楚,可是出來的時候我隻給姑娘帶了一身衣裙,並沒有旁的東西了。那玉佩又
不像是姑娘的東西......我就......我就......”
顧滿仿佛記得是有這麽一回事,顧煙昨日是才出門去靜安寺燒香了。
馬車中途出了事?裡面還有男子的聲音?還有不屬於顧煙的玉佩出現在了顧煙的包袱裡?
顧滿來了興致,接著她的話道:“你想著,這擺明了是男人的東西,你主子就算丟了也不敢聲張,就把那玉佩昧下了?”
顧煙又不是普通人,人家是穿越來的不說,哪裡會在意古代的這些古板生硬的死規矩?
若是這玉佩對她有用,她當然要用盡一切辦法要回去。
蕊兒點了點頭,臉上火燒似地,覺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在顧滿面前無所遁形,但是既然已經來了,話也已經說到了這份上,退堂鼓斷斷是打不得了,就咬了咬牙,接著說下去:“奴婢知道這件事奴婢做的不對,但是十一姑娘自己也有不是啊!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倒是知道自己是那隻蒼蠅。
這話裡的意思不就是她已經給自己賣了個好,跟自己匯報了顧十一的短處,算是給自己立了功,想求個恩典回去麽?
顧滿勾起唇笑了笑,想起她說的玉佩,就問道:“你方才說十一姑娘包裹了多出來了一塊玉佩?那塊玉佩現在何處?”
沛音跟執畫卻早已呆了, 沒料到平日看起來最是正經不過的十一姑娘竟敢做出這等事來!簡直是在丟侯府的臉面。
顧滿卻跟她們想的不一樣,她是了解顧煙的,顧煙不是一個沒成算的人,怎麽會公然做出這等事來?
事情還未完全弄清楚,又何必急急忙忙的下定義?
蕊兒遲疑了一會兒,就咬著唇搖了搖頭。
顧滿冷笑一聲,偏過頭看著沛音,吩咐道:“將她帶回去送給十一姑娘,叫她好生管著自己手下的人。”
言下之意,竟是要將自己交給顧煙?想起今早起來顧煙那狼一般的眼神,蕊兒又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這兩個姑娘竟都不是好糊弄的。
她此刻真真是騎虎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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