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靜悄悄的,塗山世玉坐在床榻,薄被滑落至腰間,露出白晃晃的月亮,烏黑的發柔順披散,更顯得肌膚勝雪。鎖骨處殘留著的點點紅梅,亦是愈發嬌豔。陸斬盯著近在咫尺的美嬌娘,眼神兒都變得有些深邃:“如何?我幫殿下更衣?”
塗山世玉原本打算讓陸斬幫忙,可看到陸斬這個眼神,立刻抬手:
“不用了!”
昨晚的事情依舊歷歷在目,陸斬的花哨功夫層出不窮,甚至連房間的鏡子都派上了用場。
塗山世玉就算見多識廣,也不免羞了大半夜,身子骨亦是被折騰得夠嗆,若是早晨再如此,真是扛不住了。
萬一被青丘的那些老狐狸看到端倪,她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畢竟,她還是帝姬的時候,英明神武的形象便是家喻戶曉的。在其他王族郡主忙著找男寵時,她卻在兢兢業業地為青丘求發展。
可若是冠禮當夜,她跟大周官員翻雲覆雨的事情被傳出去,那她的民聲肯定受損,指不定會有人趁機抹黑她。
雖說想誕育後代,但這事得偷摸著來,找個合適的理由才行。
陸斬伸手滑向細腰,溫柔道:“殿下真的不用?”
塗山世玉怕陸斬再按著她操練,急忙掀開被子起身:“真不用!”
被子掀開,陸斬裸露的身軀映入眼簾,塗山世玉臉色一紅。昨夜雖然經歷頗多,但其實並沒有仔細看,她現在才看清陸斬的身材……
陸斬看著清瘦,但實則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胸膛肌肉鼓動,腹部線條優美,但又不是很誇張的肌肉,而是恰到好處的薄肌…
塗山世玉盯著看了兩眼,下意識抬頭,就對上那張面色含笑的俊臉,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嘶……”
這家夥,活脫脫的妖孽嘛,比狐族的妖孽還要妖孽幾分。
“殿下。”陸斬握住塗山世玉的手,笑著道:“想摸就摸。”
塗山世玉急忙縮回手,但也沒有露怯,道:“時辰來不及了,下次再摸。”
言罷,塗山世玉避免陸斬再次拔槍,著急忙慌的便下了床。
朝服早就已經準備好,掛在衣架上。
塗山世玉察覺到陸斬目光火熱,也不敢耽擱,穿上錦鯉肚兜後,便迅速地套上裡衣,這才輕松了些許,拿起來女君朝服。
青丘的女君朝服並不複雜,黑色的錦袍上面用金色絲線繡著九尾圖騰,寬袍廣袖,很是優雅端莊。
隨著穿戴上身,狐狸腦袋被撐得鼓鼓的,狐狸身卻順著腰線猛地收緊,以三指腰封束縛,將姣好身軀緊緊裹著。
塗山世玉本就英氣,眼下穿上朝服,烏發梳理得一絲不苟,佩戴著黑色王冠,較之昨晚平添幾分霸氣。
陸斬側躺在龍床上,看著認真打扮的女君,神色有幾分驚豔。
狐族相貌本就是世間一等一的,只是大多妖豔柔媚,可世玉卻多了幾分英姿颯爽,中和了柔媚氣質,更顯得明豔動人。
“看什麽看?”
塗山世玉察覺到陸斬的視線,腦海中又浮現出昨晚的操練畫面,下意識警告道:“別想有的沒的,本君現在沒工夫陪你瞎玩。”
陸斬只是單純欣賞,連眼神都很清澈,無辜道:“我什麽都沒想啊……”
“……”
塗山世玉眨了眨眼,並不覺得自己侮蔑陸斬,昂首挺胸道:
“時辰差不多了,我先去了。你休息休息回去吧,別讓人發現你在這,否則你就只能留在青丘當皇后了。”
“……”
陸斬笑意溫柔:“若是被人發現,以後就靠殿下養著了。”
“我倒是想,就怕你不願意。”塗山世玉哼了一聲,匆匆走出寢殿。
等塗山世玉離開後,陸斬沒有停留,穿戴整齊後便悄無聲息離開。
等丫鬟們進來收拾時,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但空氣裡彌漫著的旖旎氣息,卻無聲彰顯著昨晚發生了什麽,但這種事情不是她們敢評判的,就算發現有些不對,也無人敢言。
……
……
正值清晨,王都長街十分熱鬧,販夫走卒絡繹不絕,叫賣聲不絕於耳,四處彌漫著飯菜香味,雖然是妖國,但跟人間煙火相差無二,頗有紅塵囂囂之氣。
陸斬行走其中,有種置身中原大街一般,就連早餐食物,都跟大周大同小異,看得出來是在竭力模仿人類生活文明。
“驢打滾兒~”
“冰糖葫蘆~”
“……”
陸斬聽著叫賣聲,順手買了幾份早餐,又給雀雀帶了串冰糖葫蘆,這才朝著驛館走去。
貔貅院被蠱神毀掉後,青丘為他們安排了新的居住地,雖然不如貔貅院那麽清雅,但也相當奢華大氣。
回到使臣驛館後,就見大司主正站在院子裡,擼起袖子打架,雀雀化作人形,站在大司主對面,一副唯唯諾諾的猥瑣模樣。
“這是在幹什麽?”
陸斬好奇地問道。
見陸斬回來,雀雀猶如看到救星,變回雀鳥姿態,嗖一下飛到陸斬肩膀上,委屈道:
“小陸,你終於回來啦!嗚嗚嗚嗚……”
陸斬抱著雀雀走到桌子前,將早餐放下,用糖葫蘆堵住她的嘴,才看向女上司:“殿下,這是做什麽呢?”
雀雀吃到糖葫蘆,立刻就不嗷嗷了,拿著竹簽開始猛吃。
女上司身著紫色勁裝,緊身裝束凸顯出宏偉規模,行走間腰肢輕扭搖顫,大長腿頗為吸睛,拿帕子擦了擦手後,才道:
“閑著沒事,找她練練手罷了。好歹也是鳳凰一族,現如今境界也不低,不練體術怎麽行?若是被武修錘個兩拳,還能飛起來嗎?”
陸斬恍然,難怪雀雀這麽害怕,在打架這方面,不是雀雀不行,而是女上司太行,就笑著道:
“雀雀年紀還小,短時間內倒也不用這麽高強度,先讓她慢慢練著就行。殿下如果手癢,我倒是可以陪著殿下練。”
大司主上下掃了陸斬一眼,慢條斯理地打開早餐,嗤笑道:
“陸大人辛勞一夜,現在還有力氣給本宮當陪練?”
“?!”
陸斬被挑釁到了,覺得有必要振夫綱,挑眉問道:“殿下口氣這麽大?看來昨晚休息得很好,要不現在我倆試試?”
大司主也想看看青丘狐狸精的本事大不大,能給陸斬榨成什麽樣,當即點頭:
“不要動用真炁,隻用拳腳功夫,敢不敢?”
陸斬體魄強,拳腳功夫自然也不弱,可如果跟大司主比,確實不好說,也想試試看,就點了點頭:
“行吧,那就殿下先請。”
大司主正打算喝粥,聞言放下調羹,朝著陸斬勾了勾手指:
“來。”
陸斬眯起眼睛,拍案而起,身影如離弦利箭呼嘯而出,雙拳帶動罡風,朝著大司主心口砸去。
就算不懂用真炁,可大家都是修者,修行底子還在。
如此近的距離,陸斬身影就像鬼魅,震的院落地面都在顫動。花樹飄揚簌簌,卷起落花漩渦,狠狠爆衝上前。
大司主唇角勾起一絲笑意,依舊坐在凳子上,在雙拳即將砸到心口時,她身體猛地後仰成直線,避過陸斬雙拳的同時,手掌如刀朝著陸斬身下掃去。
轟——
簡單直白的攻擊姿態,卻猶如雷霆,帶動氣勁颯颯。
大司主縱橫江湖多年,招式早就練了出來。就算不用仙法跟真炁,能在她手下遊刃有余的人也不多,這一招沒有技巧,全是力量。
陸斬眼角一抽,沒想到女上司會這麽乾,當即在半空旋身下落,抓住女上司的手:
“殿下後半生的幸福不想要了?”
“嗯哼~拳腳無眼,陸大人自己注意點才是。”
大司主挑眉一笑,手腕靈活扭動,掙脫陸斬鉗製的同時,身體前傾,右腿自後面翹起,直接蓋過頭頂朝著陸斬踢去。
如此動作下,紫色裙擺猶如紫羅蘭綻放,美不勝收。
陸斬卻不敢輕易欣賞,他早就領教過大司主的柔韌度,伸手握住她的腳踝,猛地一拉,朝著遠處甩去,原地留下一道紫光。
“嘖…”大司主見陸斬反應速度這麽快,眼底也掠過幾分驚訝,但驚訝過後便變成了興奮,身影硬生生在半空穩住,倒拍兩掌朝陸斬而來。
嘭——
這兩掌猶如排山倒海,在空氣中炸起一道悶響,將院落中的花樹都震的搖碎,力道頗為強勁。
在旁邊觀戰的雀雀嚇得毛骨悚然,顧不得吃糖葫蘆,撲棱著翅膀飛到房頂上,瞪著大眼睛拍著胸脯,生怕被波及自己。
陸斬見女上司來勢洶洶,也不敢硬接這一招,轉身避開後,抬手道:
“誒誒誒,說好的切磋,殿下怎麽如此凶猛?”
大司主心底本就有火氣,聽到這話冷哼一聲:
“這難道不是切磋?不過陸大人說得有理,本宮確實沒有青丘女君溫柔,陸大人不習慣也是正常的。”
“……”
陸斬聞著這衝天醋味,無奈笑道:“殿下若是想打我,直接打我兩下就是,沒必要打著切磋的幌子…你要真想打,我還能還手不成……”
大司主確實有些吃醋,但身份在這擺著,自然不會像小女兒家似的墨跡,當下收了拳頭,道:
“本宮向來惜才,怎麽會打陸愛卿,只是切磋罷了。既然陸愛卿不願意切磋,本宮自然不會強求,飛梭已經準備好,陸愛卿準備何時回汴京?”
陸斬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話,也不敢繞舌,免得女上司惱羞成怒,笑著道:
“明日就回京,如何?”
大司主輕哼一聲:“你心底有數就好,還有你那位狐族侍妾,去婆娑林探親,記得傳信讓她回來,否則自己飛去汴京吧。”
在蠱神之戰前,小白便已經回了婆娑林探親,如今的婆娑林一派祥和,早已不複當年危險,陸斬也就沒有阻攔,給了她幾張強勁符籙,便讓她回去了。
若是回汴京,自然要跟小白說一聲。
陸斬稍作思索,並沒有著急這件事,而是看了眼女上司,見女上司情緒緩和,便將她拉到石桌前坐下,低聲問道:
“昨晚明明是殿下讓我去的,怎麽現在自己倒是吃醋?”
事實上,陸斬還是頭次見到女上司吃醋。
以前的女上司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難得露出這種嬌態。
大司主懶洋洋地拿起杓子,邊吃著邊道:
“倒也不是吃醋,只是這事怎麽想都不對勁。本宮在這裡放著,你在其他女人那邊留宿,這不是沒把本宮放在眼裡嗎?”
“……”
陸斬啞然失笑,連連點頭:“嗯嗯嗯,殿下說得對,都是微臣考慮不周。”
大司主吃醋本就是小吃一下,眼下聽到這話,不由笑了笑:
“還有,本宮也是在為嵐嵐擔心,你跟嵐嵐的事情,什麽時候辦?青丘這邊虎視眈眈,本宮真怕你受不住誘惑,真留在這裡當皇后。”
陸斬想想世玉的誘惑,確實有些致命,但還是信誓旦旦道:
“怎麽會?我是大周鎮妖司執刃,怎麽會入贅青丘?不過我跟嵐嵐的事情,還是要看嵐嵐的意思。”
大司主知道小楚性格,當即皺眉道:“這孩子,吃東西都不知道往前湊,回頭都吃不到熱乎的,後悔都沒地方哭去。”
“?!”
陸斬知道女上司喜歡語出驚人,但還是被震了震:“這事…倒也不用這麽急,也不用這麽比喻…不太恰當。”
大司主將杓子丟下,理直氣壯道:
“有什麽不恰當的?我魏晉瑤的徒弟,什麽事情都得拔頭籌。她跟你認識最早,沒拔得頭籌就算了,結果還被青丘女君反超了,這事要是說出去,本宮都沒有面子。”
陸斬嘴角抽抽:“原來殿下是在為了這事不悅?”
“不行?”大司主看了陸斬一眼,揮手將不遠處的雀雀趕走,才道:“說說,青丘女君的滋味如何?”
“???!”
陸斬這回是真的被震到了,女上司什麽都好,就是素質不高,連這種鬼話都問得出來,給他一個花叢老手都整臉紅了,半晌才道:
“要不你還是吃飯吧……”
……
……
青丘驛站。
雲水宗弟子們聚在一起,正在商量著接下來的路途。
他們來到青丘,本就是為了調查武官城的事情,現如今武官城的事情真相大白,甚至還順手見證了蠱神隕落、參加了女君冠禮,確實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了。
“如今蠱神被誅,青丘安穩,胡不俗被殺,武官城的悲劇也不會再重演,我們也能安心離開。”
柳惠陽作為大師兄,此刻正在做著此次出行的總結,感歎道:“要麽說我們是雲水宗天驕,連這種大事都能被我們碰到,簡直是見證了歷史,回頭都的青史留名。”
“……”
明秀師姐知道柳惠陽愛面子,但還是忍不住道:
“大師兄…咱們也沒參與其中啊,真正全程參與這些的,應該只有陸斬吧?”
柳惠陽眨了眨眼,一本正經道:
“對啊,只有陸斬,但我跟陸斬是朋友,四舍五入就是兄弟。我兄弟這麽厲害,我當然也能跟著沾光。”
凌皎月本就沉默寡言,可聽到這話後,還是忍不住道:
“大師兄,咱們跟陸斬不熟。”
柳惠陽看向自家師妹,心道自己跟陸斬不熟悉就算了,師妹你還不熟悉嗎?不過這話也不好直說,只能道:
“江湖月報都準備采訪我,想打探一些細節,可見我跟陸斬的關系,是得到大眾認可的…而且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師門傳來消息,讓我們立即返回。”
凌皎月還想跟陸斬多待兩天,聞言問道:
“這麽著急召我們回去,是有什麽事?”
柳惠陽搖頭:“具體不得而知,但根據師尊透露的隻言片語,好像跟北海有關。”
“?!”
明秀師姐愣了一下,詫異道:“北海當年是龍族棲息之地,傳聞龍族就是遁入北海之淵,這才消失在世間。雖然失去了龍族,但北海妖魔甚少,是個安穩之地,能出什麽事?”
柳惠陽攤了攤手:“我怎麽知道?要不你去問我師尊?”
“……”
明秀師姐乾咳道:“我沒意見,既然要我們回去,那就回去好了。”
柳惠陽道:“按照我們的禦劍速度,從青丘回去需要一定時間,師尊已經為我們做了安排,讓我們搭乘飛梭回去。”
“飛梭?”明秀好奇:“誰家的飛梭?”
柳惠陽微微一笑:“當然是皇家的!按照師尊的面子,想必大司主肯定願意載我們的!”
……
“載你們?本宮向來跟你們那老登不和,你們是不是沒聽過?”
皇家驛館內,大司主蹺著腿,望著禮貌謙遜的柳惠陽,發出靈魂質問。
柳惠陽來的時候自信滿滿,覺得按照雲水宗掌教的面子,肯定能敲開皇家飛梭的大門,就算師尊的面子不夠,大司主總不會拉下臉責罵他們小輩吧…
結果沒想到,大司主不僅一點都不客氣,甚至還當面喊老登……
“魏…魏前輩。”柳惠陽面露尷尬,眼見師尊的面子行不通,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我跟陸斬陸大人是朋友。”
大司主眨了眨眼:“原來是陸愛卿的朋友,那你們能上梭。明天早晨,準時過來就行。”
柳惠陽連忙道謝,直到走出驛站,他還有些迷茫……
啊?師尊你的面子就這麽不值錢啊?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