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呼嘯,周遭彌漫血腥氣。
陸斬本不願在這時聽魏延訴說陳年往事,但到底是合作殺死了章然,他需要知道理由。
魏延也不願揭開傷疤,可也心知肚明,需要給合作夥伴一個交代,略作沉吟後,便沉沉開口:
“如今大仇已報,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跟章然的恩怨,比世人傳聞得更複雜。世人都說我是孤家寡人,是獨行劍客,實則不然。”
“約莫六百年前,南疆戰亂不休,戰爭殘酷,民不聊生。我那時正苦行紅塵,在洚水河畔碰到一個棄嬰。”
“棄嬰看著剛出生不久,我不忍看她活活餓死,被野獸吞食,便起了惻隱之心,將其收養。”
“我向來獨行,對養育孩子沒有經驗,一路摸索前行,終歸將她養大。可是在她二十歲那年,卻死在章然跟其未婚妻手中。”
“章然那時尚且不是院長,表面是天才學子,實則酷愛練習陰邪功夫,他跟未婚妻將人命當成草芥。
“我的女兒,便是被他們練邪功活活害死。我曾想過揭穿他們真實面目,可惜梧桐書院的名號太大,無人信我。”
“我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報仇。”
“……”
魏延聲音縹渺,卻帶著一份悲痛。
此事已經過去六百余年,可每每想到,他仍舊覺得心中刺痛。那件事情,不知不覺已經成了他的執念。
塗山世玉抿唇:“章然確實該死。”
魏延笑了笑:“這事說起並不複雜,無非是修者之間的恩怨情仇,只是我的報仇方式略微不同。”
魏延自知難敵章然跟其未婚妻,來硬的肯定不行,便想讓兩人身敗名裂。
於是魏延刻意引誘了章然未婚妻,在他們新婚之夜偷情,讓其身敗名裂,讓章然面上無光,之後又將那女子殺死,祭奠亡女。
未婚妻好殺,章然卻難。
章然成為院長後,底蘊深厚底牌頗多,魏延跟其鬥智鬥勇多年,有十二金書的存在,他始終無法殺死章然。
直到今天。
“多謝前輩成全,否則憑我自己,很難破章然的十二金書,更遑論殺死對方。將來若有需要,魏延願肝腦塗地。”
魏延站起身,認真地彎腰行禮,除了真情實意地感謝外,還有一絲畏懼。
陸斬固然是老者打扮,可魏延天賦神通便是對“氣”的感知。
魏延知道陸斬十分年輕。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實力,這樣的人還是少得罪為妙。
魏延雙手抱拳,神色肅然:“今日魏延在此立誓,將來只要老前輩有需要,魏延若有半分遲疑,當五雷轟頂!”
修者誓言皆會應驗,輕易絕不能發。
陸斬感受到對方真情實意,他伸手將其扶起,意味深長道:
“我殺章然,亦是因為他該死,你不必如此。不過我有一事不解,關於神獸氣息之事,你怎麽看?”
魏延扛起巨闕,又恢復玩世不恭的模樣,他笑著擺手:
“神獸向來神出鬼沒,哪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找到的?我追尋數天,連半點氣息都沒查到。”
陸斬微微笑了,魏延確實是個聰明人。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不聰明的人很容易死。
見陸斬微笑不語,魏延又問道:“可要晚輩幫忙殺玄闕跟聖女?”
陸斬似笑非笑道:“你不怕孔雀山跟王族?”
魏延淡笑道:“心願已了,行事再無掣肘。況且,我輩修煉不就是圖個快意恩仇,逍遙恣意麽?前輩幫了我,我自然要幫前輩。”
“不必。”陸斬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魏延一愣,但也沒有太意外,他再次拱手,道:“既然如此,就不叨擾前輩了,晚輩告辭。”
言罷,魏延將巨闕朝著遠空砸去,巨闕猶如流星激射而出,魏延飛身躍上,如浮光掠影般消失在視線。
塗山世玉有些意外:“為何不要他的幫忙?你不是很想殺玄闕跟那位聖女麽?”
陸斬掃了塗山世玉一眼,慢條斯理地在旁邊坐下:“不熟。”
“……”
不熟?
這算是什麽理由。
大家都一起殺人了,熟不熟的還重要麽?
塗山世玉好奇地問道:“你為何想殺玄闕跟聖女?玄闕雖然混帳,但你們之間應該沒有太深仇怨。”
陸斬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我很好奇玄闕的雀翎。”
“……”
塗山世玉神色一變,就因為好奇雀翎,就想宰了人家?
宰了玄闕她沒意見,可問題是…她的那根金尾也是返祖進化的至寶…塗山世玉眨了眨眼,下意識後退兩步。
陸斬沒好氣地道:“你這是什麽眼神?我對你的狐狸尾巴沒興趣。天氣這麽熱,用不著圍脖。”
“伱才是圍脖。”塗山世玉松了口氣,她跟陸斬經歷頗多,並不願意反目成仇。
“清點一下收獲吧。”陸斬閉著眼睛打坐,邊恢復真炁邊問道:“你剛剛獲得了什麽寶物?”
“……”
塗山世玉歎氣道:“我就知道,你也好奇玉筒的秘密。”
陸斬笑容不變:“帝姬實在是太見外,就算沒有玉筒,陸某依舊會救你。畢竟,我們並肩作戰多次,情誼深厚。”
“……”
塗山世玉忍俊不禁,她搖頭道:“你們這些世家子弟,就是會說話哄人。罷了……玉筒不是什麽寶貝,只不過在打開之前,我先布置個結界。”
方才的事情令她長了個心眼,此處是南疆,不是青丘。
那些修者對她不僅是爭奪寶藏的仇恨,更有些“愛國”的排外,還是要謹慎些。
陸斬並未多言,趁著她布置結界,將神識進入識海之中,煉化墨玉麒麟妖魂的同時,查看一下對方記憶。
墨玉麒麟臨死之前的話,令陸斬始終有些別扭。
……
墨玉麒麟花生於蜃魔秘境,原本只是一朵絕世仙葩,就算被靈氣滋養出神念,也僅僅是一縷神識,難成大器。
後來秘境深處生出異動,竟有許多破碎的神魂從裡面衝出。
墨玉麒麟花的神念跟那些殘缺神魂相融,這才擁有了完整的神魂,方才能發揮出滔天戰力。
跟那些殘缺神魂融合後,墨玉麒麟花便開始閉關修煉,動輒便是數百年,甚至上千年。
陸斬走馬觀花觀察其記憶,因墨玉麒麟花始終在秘境之中,記憶很枯燥,且大都無用。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墨玉麒麟花對秘境深處十分忌憚,絲毫不敢涉足。裡面好像藏著未知的危險,十分恐怖。
能令造化境大能忌憚的東西,確實不可小覷。
陸斬略作思索,看來墨玉麒麟死前的話語並非詛咒,而是山谷深處真的藏著無法想象的危險。
此地瞧著比萬獸淵澤還要邪異幾分。
遺憾的是,陸斬並未獲得墨玉麒麟的天賦傳承,不過卻讓元神填飽肚子,此時已經重新開始多元神修行,也算是慰藉。
查閱完墨玉麒麟的記憶碎片後,陸斬緩緩睜開眼睛。
塗山世玉還在鼓搗陣法結界,瞧著很是認真。
陸斬估摸著玉筒很重要,否則塗山世玉絕不會如此費勁地布置陣法。
陸斬沒有打擾她,而是掏出繳獲的三枚儲物戒指,開始盤點裡面的物資。
相較於陸斬的隨意,姬夢璃等人明顯準備妥當。
儲物戒指裡物資頗多,其中靈丹豐富,馥鬱氣息交織,聞著便令人神清氣爽。
除了丹藥之外,還有許多高階靈草,這些靈草功能各異,但大部分都是能迅速恢復傷軀的東西。
陸斬來者不拒,將靈草靈丹全都丟進儲物戒指,又仔細翻找一通。
姬夢璃跟章然老奸巨猾,戒指裡面並沒有至寶,除去丹藥靈草外,大都是些雜物跟代表身份的令牌。
陸斬將令牌特別收起,也許以後能用得著。
倒是無情大師的儲物戒指裡,放著一本金皮佛經。佛經朦朧著金光,神聖氣息撲面而來。
陸斬將其拿在手中打量,佛經沒有任何重量,輕若鴻毛。
“嗯?”布置完結界的塗山世玉,看到此佛經有些意外:“禪意門的佛陀般若金經,怎會在此?”
陸斬笑了笑,看來無情大師有些手段,竟然有禪意門的東西,他隨口問道:“很厲害嗎?”
塗山世玉端詳片刻,搖頭:
“此物算不上法寶,但卻也重要。據說是禪意門開山祖師坐化前所悟,雖然沒什麽用,卻也是禪意門的臉面,沒想到禪意門連此物都丟了。”
陸斬挑了挑眉:“看來很值錢的樣子。”
禪意門的臉面,應該能賣大價錢。
塗山世玉似笑非笑,明亮的星眸有幾分打量:
“你連禪意門的東西都敢賣錢,真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
陸斬笑了笑,這算什麽?他的女上司可是連禪意門掌門都敢毆打,他這只是小巫見大巫。
更何況,這東西是他“撿”來的,換點錢合情合理。
將這本金經收起,陸斬輕飄飄地道:“我怕不怕不重要,重要的是,青丘距離中土甚遠,你居然對中土的事情如此了解,帝姬沒少下功夫啊?”
塗山世玉坐在陸斬旁邊,面不改色道:
“本帝姬的事情你少管,世家子懂什麽政治?你嘴上說是來尋找蜃魔殘存力量的,我看你是來打劫的。”
塗山世玉掃了眼儲物戒指,有點佩服陸斬行事。
剛剛她大概看了看,陸斬的儲物戒指裡似乎空空如也,他進入秘境,居然什麽都不帶,感情是專門來掃蕩物資的。
陸斬翻看完物資後,又掏出十二金書:“這東西是什麽來路?”
塗山世玉仔細打量半晌,道:“據說是梧桐書院傳承下來的寶物,用來防身會很不錯。”
陸斬若有所思,將十二金書裡的神念抹除,又滴血在金書表面,徹底將金書化為己用。
“……”
瞧著陸斬熟練地操作,塗山世玉再次刮目相看。
這家夥…真熟練啊!
看來沒少這麽乾。
陸斬毫不在意她的目光,而是看向她的腰部:“你受傷了?”
塗山世玉衣袍被鮮血浸染,黑衣沾血不太明顯,但血腥味很重。
塗山世玉並未隱瞞,半閉著眼睛打坐:
“嗯…爭奪那卷玉筒時發生混戰,不知道被誰的劍氣所傷。剛剛我用真炁壓著,現在稍微一放松,傷又發作了。”
陸斬露出熱情微笑:“需不需要我幫忙?我雖然不是夜醫,但兩個人一起運功,總比你自己要快。”
“……”
塗山世玉睜開雙眸,不相信陸斬有如此好心。
不過兩人也算是共患難過,想來陸斬不會趁機對她出手,塗山世玉略作思索,點頭:“多謝,就當我欠你個人情。”
“不必客氣,我們君子都是這樣的。”陸斬微微一笑,將手掌朝著塗山世玉腰間摸去。
還未觸碰到纖細腰肢,便被塗山世玉攔住。
陸斬眨了眨眼:“你做什麽?我將手貼在傷口處,這樣傷好得快。”
“那個…”塗山世玉盯著陸斬的易容:“你能不能恢復原來樣子?”
被一個老頭近距離療傷,怎麽想都覺得怪怪的。
“……”
陸斬有些無奈:“沒想到你還是好色之徒,老夫這副模樣你還不喜歡?”
“誰是好色之徒?”塗山世玉瞪著眼睛。
陸斬看她表情嚴肅,便將易容去除,又伸手去脫衣服。
“?”
塗山世玉一怔,再次按住陸斬:“你脫衣服做什麽?”
陸斬嚴肅地道:“衣服也是易容一部分,老年人款式,你不是看著別扭嗎?”
“……”
塗山世玉拽著陸斬手腕,面色一紅,便抬掌衝著他打去:“你這登徒子…”
陸斬避開她的攻擊,反手抓住她的胳膊,道:“不逗你了,開始吧。”
“可惡…”塗山世玉並非扭捏作態之人,她並未咄咄逼人,而是逐漸放松身體。
陸斬手掌貼在塗山世玉腰間,真炁源源不斷輸入。幫塗山世玉療傷的同時,陸斬也在摸著她的底細。
塗山世玉真炁格外渾厚,除卻年齡大的積攢外,陸斬懷疑她已經將萬妖王力量煉化得七七八八。
此時她的境界,至少是造化境巔峰。
陸斬不動聲色地控制真炁遊走,待她腰間的傷口複原後,才松開手掌。
塗山世玉微微吐出一口濁氣,道:“多謝。”
雖然這家夥確實有些世家子弟的紈絝好色,可勉強也算個君子,從來不乘人之危。
塗山世玉板著小臉,心底暗暗腹誹。
陸斬慵懶地靠在石頭上,蜷起一條腿,懶洋洋道:“口頭說謝謝有什麽用?拿出點實際來。”
塗山世玉明白陸斬意思,她沒有扭捏,痛快地將玉筒拿出,道:
“此玉筒乃是天地偉力造就,看似有形,實則為虛,裡面記載著有關蜃魔的生前經歷,並非你想象中的至寶。”
“既然你也想看裡面的內容,那我們便一起瞧瞧,也許能找到什麽新的線索。”
“……”
陸斬微笑道:“多謝阿玉。”
塗山世玉松開玉筒,玉筒便升至半空,她邊朝著玉筒輸入真炁,邊道:
“剛剛還叫帝姬,現在卻叫阿玉,我跟你有那麽熟嗎?”
結界面積不大,約莫四五平大小,此時塗山世玉站起身,姣好身姿正對著陸斬。
陸斬視線落在那圓潤多姿的臀上,看了幾眼後,便移開視線:
“也對,喊你阿玉確實不合適,畢竟你年齡在這放著,比我祖奶奶都大…那就喊你老前輩,多謝老奶奶前輩。”
“……”
塗山世玉神色一怔,她並沒有因為那句“老奶奶”而生氣,而是忽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她下意識問道:“你今年多大?”
陸斬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眯眯道:“今年十七。”
“噗通——”
升至半空的玉筒驟然落在地面,塗山世玉轉過身,不可思議地看著陸斬,好半晌才道:“啥?”
修者能用法術駐顏,塗山世玉如今已有千歲,卻始終是少女模樣,她以為陸斬也是如此。
按照塗山世玉的猜想,陸斬就算沒有她年長,約莫也要數百歲,結果…
陸斬說他十七?
“陸小鳳,你才十七歲?!”
塗山世玉神色古怪,情不自禁想到那天晚上的金鈴事件…
她被一個十七歲的小屁孩子壓在身下…
毛長齊了嗎就這麽風流?
她十七歲時,還只是一隻幼狐,神思懵懂,哪像陸斬如此成熟?人族真是個可怕的生物。
陸斬看她震驚的模樣,笑聲肆意:“騙你的,我今年170歲。”
“那也是小孩子!”塗山世玉訥訥道。
陸斬忍俊不禁,人族跟狐族生長周期不同,青丘狐成長發育緩慢,一兩百歲的小狐狸,只能算是幼童,可一兩百歲的人,卻已經看慣世間滄桑。
塗山世玉常年不出青丘,對此並沒有太多感受,有些驚訝,也屬正常。
“別愣著了,趕緊看看玉筒。”陸斬催促道。
塗山世玉意識到自己失態,一想到自己在小輩面前丟臉,她就覺得難受,便端起架子,想要裝一下:
“別著急,此物沒你想得那麽簡單。年輕人,做事要有耐心。”
言罷,塗山世玉手腕輕動,紫色的幽光從手腕迸發,朝著玉筒湧去。
半刻鍾後。
玉筒輕輕一震,竟然化作水藍色漣漪,而漣漪中間浮現出陌生畫面。
陸斬收起流裡流氣的笑容,神色逐漸變得嚴肅。
…
畫面之中是一望無垠的大海。
大海上空電閃雷鳴黑雲滾滾,海面狂風驟雨,大浪滔天。
一具龐然大物自海中浮現,猶如一座黑色的巨山,在海中翻雲覆雨興風作浪,隨著龐然大物的動作,整座大海咆哮起來,無數城池村莊被淹沒。
在大海上空,三位修者禦劍而來,金色大劍猶如烈陽,籠罩漆黑海域。
那龐然大物被烈陽照耀,發出痛苦哀嚎,如參天巨樹般大小的手臂,竟然化作了透明。
“這是…”
塗山世玉顧不得想三想四,她望著半空畫面,下意識屏住呼吸:“這是蜃魔死亡前的畫面…”
陸斬一言不發,緊緊盯著畫面。
觀摩上古大能跟大魔戰鬥的機會可不多。
在三位人族修者金光照耀下,蜃魔逐漸虛弱,可就在這時,黑色的海浪湧出黑墨,蜃魔吞噬這些黑墨後,原本損傷的身軀,竟然緩緩修複。
三位人族修者神色凝重,紛紛拿出絕學。
一時間天空流光溢彩,被無數能量充斥。就在打得難解難分時,東方天空忽然出現一道白雲。
白雲在半空匯聚,竟然凝聚成九尾虛影模樣。
九尾虛影照亮大半天空,九條尾巴如群魔亂舞,自後背偷襲蜃魔,將蜃魔後胸洞穿。
三位人族修者三劍合璧,趁機將蜃魔降伏,將其妖魂碾滅,將其肉身鎮壓在汪洋大海之中。
畫面到此結束,玉筒化為虛無。
陸斬走到塗山世玉身後:“剛剛畫面裡面的九尾,可是你們的九尾老祖?”
“不錯,我感受到了老祖的氣息…”塗山世玉蹙眉:“只是我沒想到,蜃魔隕落在此,竟然跟老祖有些關系。”
陸斬看向遠處的青山,道:“既然如此,你是想繼續前進,還是原路返回?”
蜃魔若真的有機會蘇醒,察覺到塗山世玉氣息,恐怕會想到九尾宿敵。
這對塗山世玉並不利。
塗山世玉微微呼出一口氣,目不斜視道:“來都來了,沒道理半途而廢。人生在世,若是前怕狼後怕虎,還修什麽仙?修者就該恣意痛快,本帝姬從來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只怕死得沒有價值。”
陸斬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我正覺得一個人太無聊呢。”
“……”
塗山世玉被陸斬笑容晃了晃眼,這家夥不好色的時候,還是挺順眼的。
這相貌哪怕放在青丘,也是一等一的。
意識到自己思路不對,塗山世玉又板起臉,擺出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模樣:“本帝姬有說跟你一同前行嗎?”
“哦…告辭。”陸斬揮手打開結界,飛身朝著前方而去,頭也沒回。
“………”
塗山世玉眨了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難得扭捏一回,這家夥,居然連挽留都不挽留一句嗎?
走得這麽痛快?
人族的這些小輩,素質怎麽這樣啊?
塗山世玉輕哼一聲,腳尖輕點,朝著陸斬的方向飛去。就算不願意跟外人產生糾葛,可秘境危險,有人照應總比單打獨鬥好。
而且…
這位陸小鳳,確實有點意思。
*
PS:下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