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央宮本就人煙稀少,夜幕降臨後,更顯安靜寂寥,僅有廊下紅燈籠閃爍,靜靜照耀著長廊。
陸斬跟女上司比翼雙飛回殿,剛剛落地,外面便傳來輕微腳步聲。
“踏踏踏~”
明玉姑姑正在等候主子回來,聽到動靜便準備進來侍奉,可剛剛走到大殿門前,就察覺到殿內不止一人。
“……”
明玉姑姑眉頭一皺,意識到是膽大包天的陸執刃又來睡公主,也就沒有進來,而是貼心將殿門關好,默默走開。
陸斬早就習慣明玉姑姑跟女上司的默契,無須多言就能明白對方所想。
眼見明玉姑姑離開,陸斬上下求索。
大司主微微抬手,外袍便順著肩膀滑落,她指著陸斬胸膛,將他往後推了兩步:
“先別著急,本宮買了些新衣裳,正好你來品鑒品鑒。你且坐著等會兒,本宮好了自會喊你。”
陸斬見女上司神神秘秘,心底倒被勾起火,點頭:“好。”
窸窸窣窣~
不多時,內殿傳來細碎動靜,像是衣裳落地的聲音。
陸斬聽著這動靜,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女上司珠圓玉潤的身段,心底像是貓兒抓撓似的,恨不得現在就湊過去。
但想想待會就能光明正大地看,也就按捺住性子,如君子似的,喝茶靜候。
不多時,裡面傳來大司主柔媚的嗓音:“駙馬,進來吧~”
陸斬精神一振,忙地走進去,繞過屏風跟簾幔,眼前便是一亮。
內殿點著燭火,昏黃光芒照亮殿堂,鳳床軟榻鋪陳整齊,素白輕紗隨風輕搖,律動間隱有暗香浮動。
大司主換了身衣裳,與其說是衣裳,不如說是隨意披了件輕紗,輕紗薄如蟬翼,隱約能看到裡面風景。
大司主身段雖然高挑,但卻不乾瘦,反而圓潤豐盈。
雪白脖頸細膩柔滑,往下便是半球形的山峰,像是圓月倒扣般瑩潤飽滿,粉櫻僅點綴兩片寒梅,乍一看分不清是梅瓣還是櫻花。
偏偏楚腰纖細,撐起半球的同時,下方又隆起曲線完美的滿月,滿月白皙緊致,延伸出一雙美腿。
此時大司主披著輕紗,坐在鳳椅之上,姿態慵懶隨意。隱約間芍藥輕綻,似凝芳含露,驚心動魄。
“!!!”
嘶…
陸斬身經百戰,可看到這種陣仗,還是有些發懵,眼神都有些應接不暇。
大司主很滿意陸斬反應,她微微抬起腿,用白嫩玉足勾了勾,輕哼道:
“陸執刃見過大風大浪,還能被這種場面鎮住?眼神直勾勾的,像是沒吃過飯的餓狼似的。”
“……”
陸斬確實見過風浪,可也架不住用這考驗幹部。
“嘶…這鳳凰真美。”
陸斬本能瞪大眼睛,這才發現輕紗小褲上面繡著繁瑣花紋,像是鳳凰展翅…不過這種貴氣圖案出現在輕紗小褲上,倒顯著有種反差的刺激。
代表長公主威嚴的鳳凰圖案,跟騷裡騷氣的小褲結合,簡直絕了。
陸斬下意識上前,一邊想細細品鑒,一邊感慨道:
“倒也不是被震住,只是驚歎繡娘手藝。這小衣裳明明薄如蟬翼,只有巴掌大,卻又能將繁瑣圖案繡得如此精美,當真是巧奪天工。這是宮裡繡娘繡的?”
大司主玉足輕抬,摩挲著陸斬小腿,隨口道:
“宮裡的物件可比這花哨多了,不過本宮貴為公主,自然不能用宮裡的,免得破壞形象。這是明玉從汴京巷子裡買的,百年老店,手藝確實不輸宮中繡娘。”
“……”
陸斬十分讚同,這手藝確實絕了。明月姑姑看著德高望重,沒想到在這方面的審美,竟然如此一騎絕塵。
眼看陸斬目光熾熱,想上手盤弄,大司主腳兒輕勾,順著陸斬小腿,滑到劍柄之上,隔開自己跟陸斬的距離:
“急什麽?你如今也算位高權重,在鎮妖司手握大權,如此急色怎麽行?萬一將來敵人對你使用美人計,你豈不是立刻繳械投降?”
啊?
陸斬本以為要開戰,沒想到女上司不肯,聽到這話便冷靜三分:“殿下有何見教?”
大司主手兒撐著側臉,輕紗滑落至肩下,慢條斯理道:
“為了鎮妖司大局考慮,本宮要考驗考驗你,看看你能撐多久。若能撐過這一關,就算本宮輸了,本宮自然有賞。”
?!
考驗?
陸斬根本經不住這種考驗,可又好奇女上司手段:“如何考驗?”
大司主伸手拽住陸斬衣襟,猛地湊到陸斬跟前,舔了舔火紅豐潤的唇瓣,呵氣如蘭道:
“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你能保持君子之風,就算本宮輸了。屆時任你施為,你想怎樣,本宮都會配合。”
陸斬垂眸看向女上司,當即被激起鬥志:“那若是我輸了呢?”
“輸了?”大司主坐直身體,指尖在劍柄處畫圈圈,輕哼道:“輸了就乖乖回家休息,別想留在無央宮,以後這種事情,全都要聽本宮的。”
“……”
陸斬覺得此舉確實很有挑戰,贏了吃飽喝足,輸了大不了一段時間不碰女上司,回家雨露均沾也是好事。
稍作思索後,便道:“一言為定。”
大司主露出笑意,抬了抬光潔下巴:“去那邊坐著,本宮看看你能忍多久。”
……
陸斬若是真想,女上司也不會真攔,但那樣就失去幾分情調。
思至此,陸斬規規矩矩坐在軟榻上,如佛陀打坐似的,閉目養神,等待著女上司施為。
大司主看陸斬這副模樣,也沒客氣,直接伸手脫掉陸斬衣袍,瞧著精壯身軀,眼底露出幾分驚豔。
陸斬平時瞧著鶴骨松姿,身材頎長瘦俏,可實則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緊實肌肉裡充滿力量感,僅僅是看著就是種享受。
都說男子喜歡身材好的姑娘,實則姑娘們也是如此。
都是世間凡夫俗子,誰也無法免俗。
“身材真不錯……”
大司主眼神兒都亮了幾分,頗有些愛不釋手,難怪公主、貴女們喜愛養面首,這種年紀輕輕的俊公子,確實不是老男人能比的。
特別是陸斬這種絕色,哪個女人看了都得心神搖曳。
再加上這副不動如山的模樣,像是剛下山的俊俏小和尚似的,那股子隱忍跟純粹,更為誘人。
大司主手掌來回遊走,摸摸。
“……”
陸斬感受著大司主上下其手,乾咳道:
“若殿下只是這點手段,咱不如直接開始,別浪費時間了,待會嵐嵐回來了……”
大司主也沒想到陸斬真能穩住,她都親親摸摸了,居然還能不動如山,不服輸的勁兒當即被調起來:
“這才哪到哪?你若真有本事,就坐好別動!”
“……”
陸斬剛剛也是嘴硬,就這種場面,女上司打扮成這副模樣,就算她什麽都不做,對男人都是極強考驗,更何況她還會操作。
不過賭約既然已經開始,就不能反悔。
陸斬閉著眼睛,不去看千嬌百媚的女上司,但感知還在。明顯感覺到女上司像水蛇似的,滑落至塌下,緊跟著溫潤之感傳來。
“?!”
陸斬本身就不是佛陀,裝得再正經也是偽裝,當下倒吸了口涼氣,頭皮都有些發麻,急忙運轉浩然正氣術。
浩然正氣術乃儒修絕學,用以清除雜念可謂事半功倍。
陸斬每每心神不寧時,都會使用浩然正氣蕩滌身心,可著實沒想過,浩然正氣還能用在這方面。
隨著清氣萌生,陸斬精神一振,頓時靈台清明,渾身氣質都變得高雅聖潔,真有幾分佛陀臨世的風范。
“?!”
大司主為了爭取以後的主動權,正使出渾身解數,忽然就感覺陸斬氣質一變,明明剛剛還在竭力忍耐,現在卻神色如常,氣質淡泊從容。 只是這股淡泊氣質,實在有些眼熟。
“浩然正氣術?!”
大司主跟鹿雲書院院長鬥法數千年,自然熟悉儒生的招數。短暫愕然後,就認出這是浩然正氣術。
難怪氣質熟悉,儒修們大都是這種氣質。
大司主皺起眉頭,神色有些不悅。
本宮實打實的考驗,你用儒修的破法術對付本宮?這不作弊嗎?
陸斬察覺到女上司情緒波動,睜開雙眸,微笑道:
“殿下沒說不能動用法術,應該願賭服輸才對。更何況,殿下使出渾身解數,我稍微防禦也合情合理。”
大司主確實沒說規則,眼下也只能咽下這口氣,輕哼道:
“浩然正氣術算什麽?若浩然正氣術真那麽厲害,陳泰之那老賊早就登峰造極、成仙成聖,何苦在世間掙扎?”
陸斬微笑:“那殿下請便。”
大司主有些不信邪,她跟陳泰之從小打到現在,沒覺得浩然正氣術有多牛。
可當線香不斷燃燒,眼看就見底時,陸斬還能保持巋然不動的姿態,大司主就有些坐不住了。
浩然正氣術還有這效果?
實則陸斬也是強忍,浩然正氣術固然能潛心靜氣,可也架不住女上司手段頻出,想要心如止水簡直難如登天,能強忍著沒對女上司輸出,純粹是靠個人意志力。
短短一炷香時間,陸斬將唐詩三百首、三字經、蜀道難挨個背誦好幾遍,再加上浩然正氣術,才勉強壓製住心底躁動。
眼見時間到了,陸斬睜開雙眸,伸手按住女上司的手:
“殿下輸了。”
大司主面色陀紅,雖說是她在考驗陸斬,實則也深受煎熬,可卻不想認輸:
“你用浩然正氣術,贏得也不光彩,不是君子所為。”
陸斬無奈笑道:“殿下考驗我的定力,是怕我在實戰中被美人計誘惑,現在可以證明,若真碰到美人計,我不僅能忍住,甚至還能破招,說明我贏了。願賭服輸,殿下位高權重,難不成想耍賴?”
“……”
大司主啞口無言,心底將陳泰之怒罵千萬遍,若非陸斬使用浩然正氣術,她將徹底翻身做主人。
都怪陳泰之那老賊,竟然將浩然正氣術教給陸斬。
大司主不吭聲,只是趴在軟榻,柳腰微微抬起,拱起弧度,鳳眸看向窗外,一副若無其事賞梅姿態。
陸斬見狀一笑,伸手扶住柳腰。
……
……
夜深天寒,流芳台萬籟俱寂,僅有園中亮起的零星燈火,照亮寂寂寒夜。
使臣們尚未歇息,還在商議談判的事。
今日楚晚棠邀約帝姬時,汴京忽然異象叢生,此事實在太過巧合,使臣們懷疑這是大周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震懾青丘。
大周既然如此,說明對青丘有些不滿。
青丘使臣心底難免不安,這才深夜長談,希望能找出應對方案。
塗山世玉雖是帝姬,卻不用摻和這種會談,只需在關鍵時發號施令即可,此時已經回到紫嫣樓。
紫嫣樓內頗為安靜,僅有塗山世玉跟星蓮居住,此時更深露重,更是有幾分孤寂之感。
“嗡~叮咚~”
塗山世玉端坐窗前,面前擺著一張古琴,正對著窗外冷月彈奏。
她自幼尚武,不喜琴棋書畫,可畢竟是帝姬,該學的東西一樣沒落,雖然稱不上大師,但基本水準還是有的,偶爾也能彈奏抒發情思。
星蓮聽著琴聲寂寥,覺得帝姬有心事,低聲詢問:
“帝姬的琴聲不太快活,是今天在明月樓不開心嗎?”
星蓮是塗山世玉的貼身侍女,本該時刻陪在身邊,但明月樓殿堂內皆是世家貴女,都沒帶丫鬟,她也就沒能進去,根本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麽,只知道帝姬出來時面色不佳。
塗山世玉心有鬱結,彈琴也是寄托哀思,聽到星蓮詢問,便停下動作,按著琴身道:
“沒什麽,只是那位楚小姐咄咄逼人,看起來不是善茬。”
星蓮坐在旁邊,分析道:“據說楚小姐跟陸執刃是道侶關系,估摸著是看帝姬漂亮,怕陸執刃被帝姬勾了魂兒,這才擺架子嘛。”
塗山世玉稍微琢磨,還真是如此,楚晚棠找她,就是為了擺正室架子,怕她這個狐狸精勾搭陸斬。
可她真正憂心的,卻不是楚晚棠擺架子,而是楚晚棠的態度跟大周的態度。
今日陸斬闖入明月樓,言稱要捉拿妖魔,雖然不知真假,可楚晚棠借題發揮,明裡暗裡都在警告青丘。
關鍵是,青丘此行帶足了誠意,絕不是為了耀武揚威而來,楚晚棠沒道理對青丘不放心。
就算真的不放心,也不至於當面陰陽怪氣,除非是聽到了什麽風聲,這才發出警告。
塗山世玉原本覺得自己想多了,可後來汴京高空,大能們接連顯聖,更加篤定她的想法。
按照正常流程,大能們根本無須震懾青丘。
青丘雖然想入世,可最終決策權還是在大周手中,青丘態度並不強硬,哪裡用得著如此震懾?
除非事情有變。
塗山世玉思來想去不得安寧,問道:
“星蓮,使臣隊伍中除了我的部下,可還有其他陣營的人?”
星蓮思索片刻,搖搖頭:
“此番出使的臣子,都是帝姬親信。就連那些儒生,也都是帝姬門客……帝姬為何這麽問?”
塗山世玉也沒瞞著星蓮,淡聲道:
“今日汴京異象徒生,顯然是為了敲山震虎,我總覺得不踏實。你明日告訴青厭將軍,讓他核查一下使團的底細,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星蓮自然知道今天異象,稍作思索,道:
“帝姬若是不安,何不收買些大周臣子,朝著他們打探打探?”
“……”
塗山世玉沒有接話,兩國之間互相收買臣子,乃是常見操作。青丘在大周也有暗線,可暗線傳來的消息,皆是一無所知。
就算再收買臣子,估計意義也不大。
星蓮見帝姬不語,隱約猜出帝姬心中所想,興衝衝地提議道:
“帝姬,其他人或許不知內情,但是那位陸大人肯定是知道的,您不如……”
“啪!”
星蓮話未說完,頭上便挨了一下。
塗山世玉瞟了眼自家侍女,恨鐵不成鋼道:
“你是不是腦子不好?陸斬乃是鎮妖司執刃,又是本次接待主使,跟楚晚棠還是道侶關系,收買他?你有多少資本能收買他?”
星蓮也知道可能性不大,只是象征性地提出建議,眼見帝姬生氣,便道:
“帝姬別生氣嘛,我也是哄您高興。”
?
哄高興?
不提陸斬還好,提起陸斬,塗山世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昨晚,陸斬還躲在她的閨房,手裡把玩她的肚兜,嘴裡說著深情款款的話,結果今天就帶頭震懾青丘。
塗山世玉理解陸斬立場,從沒要求過陸斬如何,甚至怕牽連陸斬官聲,這才格外避嫌。
可陸斬如此行為,確實讓人寒心,這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嗎?她不奢求陸斬通風報信,可好歹在震懾青丘的時候,別打頭陣啊!
既然如此,還在意他的官聲做什麽?
塗山世玉扭頭看向星蓮,咬牙道:
“你雖然腦子蠢笨,但你說得不錯,陸斬作為本次接待主使,肯定知道些什麽。明天我們就拜訪陸府,本帝姬想在汴京逛逛,他身為主使,正好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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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跟小姐妹出去玩了玩,回來晚,更新也不早,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