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面畫著醜陋的禿鷲圖案,一看就是黑水宗標志。
“黑水宗怎麽給你傳信?”
薑凝霜是仙門弟子,自然了解黑水宗,眼下看到這封信,大大的眼睛充滿疑惑。
陸斬濃眉大眼的,不是正道嗎?
天空藍藍的,寒風吹過庭院,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
“嗯…這個嘛…”陸斬欲言又止。
關於在黑水宗臥底這件事,陸斬不想被太多人知道,倒不是不信任薑薑,而是這種事情肯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算是鎮妖司的重要任務。
只是黑水宗那群家夥腦子不正常,將幫派圖標就畫在信封外面,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們是黑水宗邪修似的。
陸斬望著薑薑,道:“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挑釁書,我大師姐以前就收到過。”薑薑皺起小鼻子,攥著拳頭罵罵咧咧:“黑水宗就會如此,動手之前先送封信,讓人感到害怕忐忑,然後再悄無聲息地動手。”
陸斬大罵:“原來如此,真是太可惡了,那回頭再看。”
陸斬將信隨便丟在一旁,跟薑薑膩歪,心底卻想的是要在家裡布置個陣法。
不過他對陣法不了解,布置起來可能很難…那就布置個結界,不能誰想來就來,他自己住在這裡,怪沒安全感的。
———
汴京舵。
“轟轟轟——”
負責給陸斬送信的越飛鷹,化作一道流星,以生平最快速度飛遁回汴京舵,因速度太快不好控制,降落在地面時,在門口砸下一個深坑。
守衛看到這幕,面無表情拿出一張紙,貼到越飛鷹身上:“在總舵飛行超速有損公物,罰款十兩。”
越飛鷹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在守衛臉上:“滾滾滾!”
嘴上罵得凶,錢卻不敢不給,不情不願掏出十兩銀子,越飛鷹跌跌撞撞跑了進去,拜見江延年。
江延年正在研究宴請陸斬的菜單,看到越飛鷹狼狽歸來,不由大驚:“你怎麽了?不是讓你去給陸堂主送信嗎?伱怎麽這副模樣回來了?”
越飛鷹吐了兩口血,神情埋怨:“您也沒說給陸堂主送信還有性命危險啊……”
“怎麽回事?”江延年倒吸口涼氣,越飛鷹身受重傷,像是被人狠狠蹂躪,難道陸堂主這麽不好相處?
江延年慌忙喊來一位夜醫,這是汴京舵唯一的夜醫,平時除了江延年外,其他人都沒資格使用,這次純屬於特殊情況。
夜醫查看傷口後,皺眉道:“對方下手竟然如此重,且拳頭大小不一,越統領,您被人圍攻了?”
“什麽被人圍攻,少——噗!”越飛鷹話沒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夜醫連忙拿出藥丸,又運轉功法為其療傷。
越飛鷹精神這才恢復些許,懨懨地道:“什麽被人圍攻,這是被陸堂主自己打的。”
江延年瞳孔一縮:“嗯?展開說說!”
越飛鷹越想越憋屈:“我奉舵主您的命令前去送信,誰料剛剛來到陸堂主的家,遠遠地便看到陸堂主在…在白日宣淫,我又不好打擾,便禦炁將信丟過去。”
“誰料我剛丟出去,陸堂主就隨手拿出一道真炁,這一道真炁相當不得了,遠看只是一道,距離我近時,居然化作幾十道,瞬間將我砸飛了上百米。”
“舵主,您隻說給陸堂主送信,沒說送信這麽危險啊。”
越飛鷹滿腔委屈,大家都是黑水宗的,出手居然如此沒輕重,送個信居然是高危職業。
“白日宣淫?”江延年察覺要素,瞪著眼睛道。
提到這事,越飛鷹酸得不行:“就是白日宣淫,跟一名紅衣女子在院內。那女子真的騷,竟將陸堂主壓在身下,我還沒見過這麽騷的姑娘,不過隔得太遠,我看不見臉。”
“我明白了。”江延年捋了捋胡須:“陸堂主正在風流,你冷不到過去壞了他的好事,免不了要教訓你。”
越飛鷹捂著傷口:“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了一眼,而且兩人都穿戴整齊,我什麽都沒瞧到,至於嗎……”
聽著兩人分析,旁邊的夜醫忍不住道:“有沒有可能,陸堂主根本不知道越統領的身份?越統領二話不說就丟信,陸堂主指不定以為是誰對他放暗器呢!”
此話一出,滿堂寂靜。
越飛鷹嘴角抽搐:“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嗎……”
“管是什麽樣,今晚必須好好地給他接風洗塵,這位陸堂主確實挺霸道啊!”江延年對未曾謀面的陸斬,已經開始有些忌憚。
越飛鷹點頭:“要不要喊止罡副舵主作陪?他負責監視陸堂主,肯定比我們了解陸堂主。”
江延年思索片刻,搖頭:“算了,止罡老弟有自己的任務,沒事少打擾他。”
倒不是體貼副舵主,而是江延年不想讓止罡多插手舵中事,現在這種偶爾喝酒、平時互不干擾的狀態正好,省得止罡分他的權。
想到這裡,江延年又問道:“你們也暗暗觀察幾天了,知道陸堂主好哪口嗎?”
越飛鷹認真思索,道:“除了女人之外……對了!我聽說陸堂主的下屬,平白無故成了禿頭,好像是被陸堂主剃的。”
江延年捋了捋胡須,久久未曾言語。
——
夜晚。
陸斬換上黑水宗校服,按照信上所說的地點,來到了燈紅酒綠的白虎街,跟黑水宗教徒相聚。
陸斬沒想到江延年膽子這麽大,居然將地點選在白虎街。
可轉念想想,汴京舵發展多年,想必早已融入汴京大小街道,只是平時不顯山露水,大家不知道。
“陸堂主,這裡!”
陸斬從街頭來到街尾,終於看到一位熟人,赫然是白天給他送信的越飛鷹,當時驚鴻一瞥,他記住了越飛鷹的模樣。
“這是什麽地方?”陸斬跟在後面,看著越飛鷹一通亂繞,來到了一座不起眼的窯子裡。
越飛鷹訕笑著解釋:“這是咱們在白虎街的產業,以後您有什麽事情盡管來這裡吩咐,咱們舵主原本打算在第一樓給您接風洗塵的,可是最近白虎街嚴打,舵主覺得還是低調點好,希望堂主您能理解。”
事情的真相是,江延年確實想在第一樓,可被白霧一哭二鬧三上吊婉拒了。
一直在第一樓吃飯不給錢,很容易露出破綻的。
江延年沒辦法,這才在這座小窯子裡辦宴席,雖說這門面不大,可是宴席準備得很妥當,全都是黑水宗教徒從汴京大酒樓裡偷來的食材,個個都是好菜。
江延年喜歡考驗手下綜合素質,而這些大大小小的接風宴、或者某些活動,便是考驗手下綜合素質的最好機會。
所以能不用錢就不用錢,給手下表現的機會。
“見過陸堂主!”
隨著陸斬走進去,立刻就幾十號人衝著他列隊行禮,江延年就站在中間,手裡頭舉著橫幅,上寫:歡迎陸堂主蒞臨。
“歡迎陸堂主,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汴京舵舵主江延年,很高興見到您。”江延年露出官方笑容,先是行了個禮,然後彎腰做出‘請’的姿勢:“請,我已經備好酒宴。”
陸斬打量了一眼江延年,玄妙境巔峰的修為,面色發白腳步虛浮,瞧著腎就不怎麽樣,不過那雙眼睛很犀利,裡面蘊含的算計跟面上憨厚微笑的模樣截然不同。
不愧是混汴京的,瞧著就比金陵的裴舵主有心計。
待進去包房後,江延年隻留下越飛鷹,將其他手下都遣散,才道:“堂主不必如此穿戴,我跟飛鷹都知道大人身份,堂主在我們面前,怎麽舒坦怎麽來。”
“長老告訴你們的?”陸斬瞥了他一眼,並不覺得奇怪。
他冷不丁來到汴京,又掛著黑水宗堂主的名頭,姬夢璃肯定坐不住,派‘止罡’監視他只是其一,她肯定還會讓江延年提防他,自然會告訴江延年身份。
江延年訕笑著道:“不錯,您的身份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整座汴京舵也就我跟飛鷹知道。您放心,飛鷹是我的心腹,他絕對不會外傳的。”
越飛鷹連忙保證:“請堂主放心!”
頭次跟鎮妖司的大人物同桌吃飯,越飛鷹心情很激動。
“原來如此。”陸斬拿下面具跟外袍,呼吸都順暢許多,他慢悠悠地道:“江舵主,本座來汴京這麽久,你們到今天才接風洗塵,是不是沒把本座放在眼裡?!”
江延年一哆嗦,忙地道:“哪裡敢呀!實在是最近教中事務繁忙,脫不開身!”
陸斬冷哼:“事務繁忙?忙著養地龍,忙著偷礦嗎?”
江延年臉色一變,他自從知道地龍出事後,就知道偷礦跟養龍的事情瞞不住,鎮妖司那邊一直沒有發難,他就知道陸斬把這事兒給攔住了。
可就算如此,江延年還是做出誠惶誠恐的姿態,他做舵主這麽多年,深知如何跟上司相處,在上司面前別表現得太聰明,蠢笨聽話是最好的。
“堂主,地龍跟礦的事情是我沒辦好,請堂主責罰!”江延年惶恐地道。
陸斬板著臉道:“這件事我已經幫你攔下來,鎮妖司不會找你們的麻煩,要是刑部找你們麻煩,我可管不了。你們在汴京還有什麽事情,統統告訴我!否則下次可沒這麽好的運氣!”
“堂主請放心,我們謹記教訓,下不為例。堂主,今天是為您接風,先看看我給堂主準備了什麽禮物,等吃完飯您再訓斥我。”江延年揮了揮手,準備給陸斬上點開胃菜,讓他息怒。
旁邊的越飛鷹神色曖昧地下去了。
不多時,越飛鷹神神秘秘地過來,在他身後跟著兩個黑袍人。
‘叮——’
陸斬定睛看去,雙眼頓時被閃了一下。
*
PS:下午很困,就睡了會,結果做夢都是在碼字,給我累夠嗆,離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