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扬州?”
王熙凤惊了,“那我怎么办?”
他们成婚才多长时间啊?
“伯娘说了,我先过去看看,能行,你也去。”
贾琏笑嘻嘻的,“江南呢?你不想到江南看看啊?”
王熙凤:“……”
她有点心动。
可是,以后什么样她不知道,但现在他们夫妻就要天各一方。
“我舍不得你走。”
伏到贾琏身上时,她的声音里带了点鼻音,显见是要哭了。
贾琏忙紧紧的抱住,“我也舍不得你。要不然我们去找老太太,就说你和我一起,顺便去拜见姑母。”
老太太疼爱姑母,他又不是去玩,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可家里怎么办?”
王熙凤犹豫了。
夫君不在家,管家权就到她手上了呀!
“家里……比我都重要吗?”
贾琏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媳妇。
“当然没你重要。”
王熙凤也不是不会哄人,“可我们要都走了,这荣国府还有我们大房的事吗?”
她能这么快的接触管家权,除了自家姑母是荣府的二房太太外,最主要的原因在她是大房的媳妇。
她和贾琏若都离开家,那珠大嫂子李纨肯定就会被老太太和姑母提起来管家。
到了那时,这荣国府还有他们夫妻的事吗?
“……”
贾琏没说话,慢慢搂紧了媳妇。
“算了,你先到扬州把将来供奉学里的祭田买了吧!”
王熙凤叹了一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嗯!”
贾琏的声音闷闷的。
“伯娘除了跟你说祭田的事,还说什么了?”
王熙凤转移话题,“她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伯娘的身体看样子还好。”
想到珍大哥请见被拒的样,贾琏忙又道:“我不在家,你常往伯娘那里看看。不懂的事,或者难处理的事,你也都可以问问她。”
“……好!”
王熙凤当然不会去问。
管家嘛,按例来就是。
凭她的身份,奴才们也不敢糊弄她。
“对了,伯娘和珍大哥哥今天都发了那么大的火,回家没再闹起来吧?”
“应该是闹了。”
贾琏有些兴灾乐祸,“珍大哥请见伯娘,伯娘连院子都没让他进。”
王熙凤:“……”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我本来想替他求个情的,但想想,他今天都没在老爷那里替我说一句话,我就啥也没说。”
贾琏的心情好了些,“哼哼,今天他打别人有多威风,敬大伯回来,他就会被收拾的有多惨。”
“……敬大伯真的会动板子?”
“十有**。”贾琏道:“除非他在敬大伯知道前,先把伯娘哄好了。”
王熙凤:“……”
有些羡慕是怎么回事?
“明天他恐怕要背着荆条子到伯娘院前请罪了。”
贾琏准备去看看笑话,“哼哼,不请个三趟,我猜伯娘都不会让他进院。”如今的伯娘可不是之前的伯娘,“府里的老太太、太太们可能会因为宝玉上学和捐款的事,暂时不想管东府的事。”
他顶多后天就会走了。
贾琏不放心家里,“伯娘一向喜欢你,你往东府那里多跑跑,珍大哥请罪到第二次的时候,就帮着多劝劝。”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他是知道伯娘以前有多宠珍大哥。
“给伯娘一个台阶下,伯娘也能少气点。”
“知道了。”
王熙凤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珍大哥有点笨啊!”
没有她家夫君聪明。
“哈哈,这话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贾琏心情愉悦,“只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
“我又不傻!”
王熙凤把他搂紧了些,“二爷,你们别说别人了。”东府那边到现在还没动静,或许就是伯娘对珍大哥和尤大嫂的考验,如果是那样,她有办法帮他们,“你都要走了,我们……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贾琏封住了嘴巴。
这边的春光暂且不说,在母亲院外巴巴站了半天,也没得到怜悯的贾珍只能无奈回房。
这一次他没到外院,是真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爷!”
以往一听到他回来,就主动迎上的尤氏,都听到丫环们的禀报了,这一次居然还抱着册子,记录着什么,“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贾珍:“……”
他一脚踢过一个凳子,坐到她对面,想大骂我给你脸了吗?
可是想想母亲,贾珍又深深的咽了下去。
母亲本来就在跟他生气,要是听到他跟尤氏吵架,只怕会更气。
陈掌柜都说,母亲不能再生气了,要多哄着点。
“你在做什么?”
“大爷,您看。”
尤氏把最后一个名字写完,推过去给贾珍,“这些都是府里爱嚼舌根的婆子、丫环以及他们的家人。”
什么?
贾珍的脸黑沉下来。
他当然知道,那几乎就是诅咒的流言不是从学里传出来的。
他也听过,所以,对母亲肚里的小老二一点也不期待。
“族里该处理的,几乎都处理过了,可家里我们也得给母亲一个交待。”
尤氏道:“这名册里的人我回来就在查了,”她诚恳的道:“大爷,明儿个你先把他们处理了,然后报给母亲,想来母亲总会疼您的。”
就是啊!
他怎么没想到。
贾珍翻着一页页的名号,看这些人在府里的职责,眉头却慢慢蹙了起来,“这赖家……”
他最信任的赖升一家居然都在这里面。
而且这里的人,从外院到内院,涉及到方方面面,真要全处理了,府里立马要少一半人。
“大爷!”
这也是尤氏到现在都没处理的原因。
赖家在贾家根深蒂固。
不仅他们东府的管家是赖家人,西府那边的管家也是赖家人。
当了国公爷的两位老祖宗是亲兄弟,赖家当年的祖宗亦是一样。
一代又一代,赖家的子弟陪着贾家的主子一起长大,成为主子身边最信任的人,然后理所当然的,就成了他们的左膀右臂。
“赖升两口子,一个是外院管事,一个是内院管事,府里的流言除了没明着说到我们面前,他们谁不知道?”
她管不了赖升媳妇。
府里要做什么事,都得跟人家商量着来。
尤氏早就想把赖家压下去了,“而且这流言传的那么广,传流言的人……,我今天查了一下,正是从赖升媳妇的几句抱怨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