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風只是不願再聽父母的冷言冷語而回了房間,結果一家人卻當她是在城裡待久了學會了小姐脾氣。
秉承小姐脾氣不能慣著的原則,一家人都沒有去勸去哄。
吃飯時大家仍舊熱熱鬧鬧地上桌,房間裡的春風依稀聽到小弟問了一句:“要不要去叫姐姐吃飯呀。”
“叫什麽叫,她餓了自然會出來吃,說幾句就發脾氣甩門慣的她。”
說這話的不是她大嫂,而是她媽。
春風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心仿佛被掏了一個洞。
想到自己第一份工資就是給母親買了六尺布做新衣服,剩下的全數交到家裡當生活費,卻被質疑吞了私房錢。
想到這一個月凡是看到肉就省下來帶回家,仍舊被質疑吃了最好的,只剩爛頭爛尾撿回家裡。
還有從小到大點點滴滴……
雖然都不是什麽大事,可累積得多了一旦潰堤就無法挽回。
這一晚春風突然就想通了,父母的偏心不是原罪,她是女孩子也不是原罪,貧窮才是原罪。
如果她有錢,父母又怎會輕慢?
爸媽如此討好大嫂,不就是因為未來他們要仰仗哥哥來養老,而自己嫁出去後什麽都不是嗎?
既然他們的生活規劃裡本來就沒有自己,那她又何苦?
所以一大早,春風也不等拖拉機,一個人慢慢地從美麗村徒步走了,才有了辭職的這一幕。
聽完春風的話,大主任和趙青葵都一陣唏噓。
“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作為一個長輩一個過來人,我仍舊得負責任的告訴你,能進工廠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你既然進來了就不要輕易放棄,父母那邊你也不要太傷心,畢竟母女哪有隔夜仇,過幾天就好了。”
大主任仍舊充當和事老的角色。
畢竟在她的觀念裡,年輕人不懂“穩”的重要性,等以後成家了養娃了就知道穩的重要性了。
再者父母偏心不要說這個時代,這是每一個時代都存在的,孩子多的時候,確實很難一碗水端平。
但畢竟父母只是暫時的陪伴,以後關起門還不是過自己的日子?自己看得開才是最重要。
趙青葵搖搖頭:“大主任此言差矣,你以為看得開就完事了嗎?春風嫁了這個崗位是要還回去的。 ”
大主任一聽挑眉:“這像話嗎?”
突然又意識到過於激動了,有違她一貫的中庸之道,又連忙借咳嗽掩飾情緒不忘乜斜一眼趙青葵:“你別添亂。”
趙青葵無辜地眨眨眼睛一臉我沒有。
“大主任您不用勸了,我想通了,我今天就辦辭呈。”
看謝春風的模樣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
大主任歎了一口氣:“好歹做完這個月,距離月底也沒多久了。”
春風卻是一刻也不願意呆,堅定地搖搖頭。
大主任無法,只能讓她去人事部辦離職手續。
趙青葵想跟著春風一起走,結果大主任卻叫住了她。
“你留下。”
“……”趙青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