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想跟我一起?”
鼻尖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
聞若弦深呼吸:“不放心,怕你在裡面摔跤。”
“哦?我要是摔跤了,你會怎麽辦?”
“進去救你。”
“可我在洗澡呢,你就這樣進去的話……”宋清蘿眨眨眼,聲音愈發嬌媚。
“不太好吧?”
聞若弦耐著性子解釋:“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最應該擔心的是你的安全,不會在意其他。”
“是嗎?”
“我不信,剛才還亂看。”
“沒有……”
“你有。”
“……”
看著老古板被調侃得話都說不利索,宋清蘿頓覺心情極好,下巴往前伸了伸,就要碰到她的唇:“若弦姐姐,怎麽不說話了?”
突然拉近的距離帶來壓迫感。
聞若弦仰著頭,嘴唇顫動,眼眸裡浮起慌亂神色,奈何自己被禁錮在方寸之間,雙手更是被束縛,掙脫不得。
她慌亂卻無處可逃的樣子,在宋清蘿看來無比魅惑。
瘋狂的念頭肆意滋生。
“清蘿,別鬧了好嗎?”聞若弦低聲哀求。
這一聲,更是激得宋清蘿心癢,耳根發熱,酒精的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她呼吸沉了一沉:“臉這麽紅,害羞?一定是喜歡我。”
嘴角噙著壞笑,眉眼間桀驁不馴,活像一隻詭計多端的小狐狸。
聞若弦心裡生出隱秘的刺激感,她熟悉的清蘿,狐狸般狡猾的清蘿,捉弄她套路她的清蘿……這才是她樂於見到的,清蘿本來的樣子。
“已經很晚唔……”余下的話被堵了回去。
宋清蘿重重地吻住她的唇,比剛才溫柔許多,也熟練了一點。
腦海裡貪婪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不夠……
一個吻不夠。
她很貪心。
聞若弦幾乎缺氧,被宋清蘿如火的熱情吞噬掉,朦朧間,隱隱有種未曾感受過的暢快湧上心頭,刺得她頭皮麻癢。
天花板燈光落在眼底,暈開了模糊的白,時而明亮,時而晦暗,似乎是幻覺。
突然,宋清蘿放開了她。
驟然吸入微涼的空氣,聞若弦愣了一愣神,下意識去尋,忽又僵住,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該睡覺了……”她推開宋清蘿,逃回房間。
關門,反鎖。
聞若弦把自己丟到床上,仰面望著天花板。
就在剛才,她竟然有些意猶未盡,情難自禁地想要回應、迎合,被一股力量牢牢勾住,又跌入空虛。
清蘿吻了她。
第一次,第二次,把夢境變成現實。
以為夢只是夢,永遠都只會是夢,夢中的感受再真實也是虛假,此時此刻,假亦真,真亦假,腦海中關於接吻的空白被迅速填滿。
沒有可以參照的過去。
她人生中第一個吻,記憶全部是宋清蘿。
以前她是旁觀者,看著熒幕上的表演,讀著小說中的描寫,無不臉紅心跳情意綿綿,總以為是誇張的藝術加工。今晚她是親歷者,回味著唇間熾熱的氣息,控不住內心兵荒馬亂,才明白藝術是現實的鏡面。
她是喜歡清蘿的嗎?
不抗拒這份親密,不厭惡這般戲弄,甚至感覺到微妙的刺激和興奮,願沉淪在溫柔鄉。
身體的反應早已給出答案,心卻被包裹在重重迷霧中。
她不知道,自己對清蘿的喜歡是絕對純粹,還是建立在其他東西之上——也許因為清蘿是宋家的女兒,她貪圖身份背後潛在的巨大利益。又也許因為清蘿自身的光芒太耀眼,她迷戀她奪目綻放的樣子。
更或者,是因為然然離開後,她空虛寂寞了,需要慰藉。
當初允許清蘿搬進來,她想過,屋子裡到處都是然然的氣息,到處都有然然的回憶,而自己應該盡快走出去——
[常年沉悶閉塞的角落,偶然夫拂過一陣清風,帶走些汙濁,晦暗,於身於心都有好處。]
她的心是沉悶角落,清蘿是拂過的清風。
所謂汙濁、晦暗都是過去。
[只要從利益角度出發,就不必拷問自己的良心。]
[她在利用宋清蘿。]
那時候她滿腦子都是利益,從那往後至今,無論她是否從清蘿身上謀得切實利益,都會被釘在良心的恥辱柱上,罪惡,無法見光。
她的喜歡不夠純粹。
真誠的感情本應該是純粹的。
到底是喜歡清蘿這個人,還是喜歡清蘿來帶的種種,或者是以喜歡清蘿來抹去舊人在心中的痕跡……
.
第二天,宋清蘿睡到中午才起。
宿醉的後果是頭疼,她暈暈乎乎打開房門,聞到了食物香味,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腦子霎時清醒。
聞若弦正在廚房做飯。
萬年不變的鯊魚夾挽起長發,樸素的家居休閑服,外面套著圍裙。
鍋裡燉的東西噴香撲鼻。
恍然間,宋清蘿以為回到了從前,她們住在一起的日子。
每每周末,她總要賴一會兒床,有時候趕上吃午飯的時間,起床就能聞到飯菜香。她常常趁聞若弦不注意,從背後“偷襲”——抱抱她的腰,蹭蹭她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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