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排除她真的不喜歡跟人肢體接觸。”
說了等於沒說。
要驗證這種事還是得親自來。宋清蘿鬱悶地想,抱住了枕頭,把它想象成聞若弦。
施楚寧又約她周末去夜店慶祝。
“下周五演出結束再去吧。”
有正經事要做。
風花雪月先暫停。
這一晚,宋清蘿又夢見自己血流不止那天,朦朧中喊了聞若弦的名字。她被清晨六點的鬧鍾吵醒,回到現實。
趁聞若弦還未起床,她迅速收拾穿戴好,悄悄離開。
到家先洗澡,換身衣服,然後做早餐。她只會煎雞蛋、做三明治等簡單的西式早餐,大概是天賦都點在了小提琴上,實在沒有廚藝細胞。
早早回來也是為了練琴。
一天之中最神清氣爽的早晨,大好時光,理當花費在熱愛的事物上,這也是宋清蘿長久以來堅持的習慣。
她站在西面陽台上遠眺。
深秋白晝短,當太陽懶懶從地平線升起,金紅色光芒染亮天際,蒙蒙霧氣中,濱海灣的高樓若隱若現,第一個音符從小提琴中流瀉而出……
宋清蘿看到微信消息已經是兩小時後。
假正經:[周末愉快。]
沒問她是否回家。
大概也知道問了是廢話。
宋清蘿遠遠看著霧散後對面的高樓,調侃著回復:[見到聞總的時候最愉快。]
很久,才等來一個“眨眼吐舌”表情。
.
離演出的日子越來越近,樂團每天下午三點開始排練,由於工作日,宋清蘿只能請假去。
頻繁請假引得曹主管十分不滿。
“小宋,你最近怎麽回事?天天請假,一請就是半天,再這樣下去考核可就危險了。”笑面狐狸之所以是笑面狐狸,在於她能永遠保持笑容,滿肚子壞水暗暗響。
今天是二十九號。
下午一點最後一場彩排,晚上七點半正式演出。宋清蘿收拾著東西,聞聲,頭也沒抬:“所以危險的人是我,怎麽曹主管著急了?”
“……”
曹主管一時說不出話。
“走了。”
“哎,我還沒批你今天的假。”
宋清蘿已經拎著包走到門口,無所謂地擺手:“愛批不批。”
這幾天曹主管沒再明裡暗裡使喚她。
聽同事議論說,周二那天下午,部門胡經理把曹主管和陳主管都喊了過去,是要整頓什麽。
或許就是聞若弦處理的結果。
踏出寫字樓大門,呼吸著自由而新鮮的空氣,頓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耳機裡放著薩拉薩蒂的《流浪者之歌》,心情好極了。
宋清蘿先回家拿了禮服和小提琴。
每場演出,她都會提前一個月準備禮服,品牌和價格不重要,她追求設計感,且必須場場不重樣。
今天的禮服主打銀色流蘇。
超低領,裙擺的中長,以精細的刺繡和華麗的流蘇點綴,大腿以下是薄薄的紗。風格與莊重肅穆的音樂會完全不搭,但是她喜歡。
喜歡就要穿。
不到一點,樂團大部分成員到了休息室,有的在看譜,有的在調試樂器,都換上了統一的黑西裝白襯衫。
宋清蘿穿著流光細閃的禮服,坐在他們中間顯得格格不入。
像從一幅和諧靜美的油畫中單獨跳脫出來。
“繆斯女神下凡!”
“你這樣讓我也想穿禮服上台的。”
“今晚可能沒人聽曲,都盯著清蘿看了,哈哈哈哈……”
大家笑著調侃。
只有郭副隊長臉色不太好。
“不如我們向楊總監申請,以後演出女生都穿晚禮服?”宋清蘿隨口玩笑,沒想到,郭副隊臉色更難看了。
弦樂組幾個人起哄:“好啊好啊,可以創新,成為我們團的特色。”
“國內第一支個性樂團!”
“是國際,國際哈,我們也沒少去國外演出。”
“可是國外早就有了啊……”
一直不出聲的郭副隊臉黑如鍋底,肅聲打斷討論:“行了行了,說些有的沒的,正經樂團哪個不是統一西裝襯衫,規矩就是規矩,別拿國外民間自娛自樂的小團跟我們比。”
說完瞥了宋清蘿一眼。
又是他。
領導的好狗。
宋清蘿暗暗罵道,心裡著實不爽,正要懟回去,坐在身旁的孫伊人輕輕拉住她,使了個眼色——
別起衝突。
“……”
她忍住了,把氣往回咽。
最後一場排練,規模不亞於正式演出,長達兩個小時,每個人精神高度集中,配合默契,全程進行得十分順利。
宋清蘿自然也就忘記了在休息室的不愉快。
“清蘿,你又忘記拿譜子。”她走得快,孫伊人跟在後面,手上拎著厚厚一個本子。
宋清蘿從包裡拿出手機,漫不經心道:“不拿也罷,早就背熟了,閉著眼睛我都能行。”
孫伊人微微挑眉,不置可否,轉身將它放在桌台上,與另外兩個譜本攪亂了,又回到宋清蘿跟前,苦口婆心地勸:“還是要看的,記得再熟悉也有疏忽的時候,不然為什麽正式演出也要帶著呢?預防萬一,穩妥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