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霸斧當即眼前一黑,仰頭向後栽倒,張浪的胳膊從其肩膀滑落,摔回了地面。
砰!
白瑩穩穩拖住將要摔倒的李霸斧,渡出一股真氣讓他毫無痛苦的昏睡過去。
她修為已至真王,但李霸斧荒廢了十年修行,還只是個小小的靈徒,故而不可能是白瑩的對手,眨眼間便被製伏了。
白瑩冷漠的望了張浪一眼,一手托著李霸斧,俯身收起仙斧後,把李霸斧抱在懷裡,轉身朝著白家方向飛馳而去。
“哥哥,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帶走你,因為你是白家的人,我不能讓幽魂族毀了你!”白瑩眼神堅定。
她不在乎張浪是死是活,也不在乎吳森從何而來,甚至連夏侯屠歌都忘記了。
現在,白瑩的心思全放在了李霸斧身上,她要帶李霸斧回白家,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把兄長帶回去!
她腳下踩著陣陣疾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眨眼間便不見蹤影,消失在了天地間。
……
吳森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從頭到尾都沒怎麽說話,也沒阻攔白瑩打昏李霸斧的事情。
他這次前來,只是為了“營救”張浪而已。
至於李霸斧兄妹之間的爭執,吳森並沒有興趣參與。
“對了,夏侯屠歌呢?”
吳森低頭翻看了一下張浪傷勢,確定性命無礙後,開始四處尋找夏侯屠歌的身影。
這麽一回頭,他頓時看到同樣倒在地上的夏侯屠歌。
夏侯屠歌半睜著眼睛,呼吸若有若無,嬌軀隱隱哆嗦著,仿佛正處於莫大的痛苦之中,也不知是否還清醒。
“夏侯師姐?你怎麽了?!”
吳森連忙幾步跑來,皺著眉頭盯著夏侯屠歌看了半晌,可是卻沒有看到半點嚴重的傷勢,臉上頓起疑色。
“把……把……張浪的面具……摘……給……我……”夏侯屠歌朱唇微啟,發出細弱蚊蠅的聲音。
她還清醒著,並沒有失去意識。
“好,你別急,你先休息一會兒!”
吳森順手摘下張浪的面具遞到夏侯屠歌手中。
他雖然不知道夏侯屠歌要這面具做什麽,但看夏侯屠歌現在的模樣,吳森也不好詢問太多,便將張浪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反正這種面具在幽魂族裡並不是什麽稀罕玩意。
“張浪……真的是你……嘿嘿,十年未見,你倒是英俊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
夏侯屠歌抓住面具,看到張浪顯露出來的面容後,她蒼白的臉頰上終於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吳森並未說話,俯身捏住夏侯屠歌手腕,散出神識探了下脈絡。
她的生命氣息十分穩定,命脈沒有任何紊亂的跡象。
“難道這般模樣是因精疲力盡,太過乏累所致?”吳森滿臉疑惑的低喃道。
夏侯屠歌聽到了吳森的低語,她莞爾一笑,用僅剩不多的力氣撐住地面,顫抖著爬了起來。
“我沒事,你快帶他走,我還要去個地方,等張浪醒了以後告訴他,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他。”
夏侯屠歌取出長劍插在地上,搖搖晃晃的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可毫無血色的俏臉與大顆的汗珠還是出賣了她。
“夏侯師姐,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你到底怎麽了,我回去找醫師給你療傷。”
吳森一臉茫然的想上前攙扶夏侯屠歌,卻被夏侯屠歌揮手阻止了。
“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沒事,我只是太累了,等我離開梁家後休息一會兒便好,你快帶張浪走吧。”夏侯屠歌笑靨如花。
但她的笑容卻怎麽看怎麽僵硬,明顯是強行偽裝出來的。
“這……”
吳森怔了又怔,實在放心不下把夏侯屠歌一個人留在這裡。
“快走吧,我真沒事,你不是也探了我的命脈,看了我的傷勢嗎?我只是太累了而已。”夏侯屠歌催促道,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耐煩之意。
不過隨後,夏侯屠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動作緩慢的取出儲物袋,在其中摸了半天,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腰牌,上刻“白”之一字。
“你幫我把它掛在張浪腰間,免得以後相見我認不出他。”夏侯屠歌道。
“這不是白落羽贈與你的護身仙牌嗎?!”吳森驚道。當初他是親眼看著白落羽把這塊腰牌送予夏侯屠歌的。
“我夏侯屠歌,需要別人送的東西來護身?”
夏侯屠歌搖了搖頭,她英姿颯爽的笑了兩聲,輕語道:“這東西在我眼裡只是個裝飾品罷了,連做定情信物的資格都沒有。”
“對了,說到定情信物,我確實應該給張浪留下點什麽。”夏侯屠歌若有所思的嘀咕道。
隨後,她又拔出長劍割下一綹青絲,一縷衣綢,含情脈脈的將綢布系於發絲之上,最後割破手指,滴上一點殷紅的鮮血。
“這便是我的定情信物,你要幫我告訴他,我夏侯屠歌……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他。”
“從來,都沒有。”
夏侯屠歌緊緊攥著這縷帶血的發絲綢布,看了許久,許久。
直到眼角滑過兩行清淚,雙頰浮現一抹緋紅,她才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在吳森手中。
“幫我把它放進張浪懷裡,貼著他的心臟,謝謝。”
夏侯屠歌第一次向人道謝,也是第一次求別人幫她做事,因為她實在有心無力,連走到張浪身邊的力氣都沒有。
“我記下了,只是大師姐你……真的要一意孤行,不跟我一同回宗, 而是要獨自離開嗎?”
吳森心底五味雜陳,他如何看不出來夏侯屠歌儼然一副“交代後事”的模樣?!
但他又能做些什麽?總不能學白瑩把夏侯屠歌強行打昏吧!
更何況,吳森能不能打昏夏侯屠歌還要另說,夏侯屠歌的修為可比他還要渾厚。
再者說,吳森肯定是要帶張浪回幽魂族的,若是再帶上一個夏侯屠歌……事情將要麻煩許多。
畢竟,幽魂族暗中籌備的計劃實在太過重要,絕不能讓人族發現任何端倪。
想到這裡,再看看夏侯屠歌那堅定的目光,吳森只能苦笑一聲,拱手歎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便不打擾夏侯師姐了。”
“我……這就帶張浪離去。”
“師姐,保重!”神界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