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好厲害,連幽魂族秘術都能看出來,你怎麽這麽了解幽魂族呢?莫非你才是奸細?!”張浪反問道,看向刁仇生的目光凜然不懼。
他也不再為自己辯解,而是將矛頭指向了刁仇生。
“我還以為你真是什麽才高八鬥的讀書人,沒想到你根本就只是個口尖牙利的無恥之徒。只可惜寒舞宮竟會被你這個幽魂族奸細所蠱惑。”楊峰冷笑,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一口咬定張浪就是出賣寒雪玄門的那個人。
“你說你來自東李村,原本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那老夫倒想問問,一個從山村中走出來的普通少年怎麽會狠心殺死自己養父,然後恰好又在屠歌她們探查這荒山時出現呢?”
刁仇生雙眼猶如禿鷲一般凶戾,死死的盯著張浪,嘴邊掛著一抹陰冷笑容。
“老李死了?”
張浪心中震驚,他雖然用百笑神功震傷了李獵戶,但並沒有取他性命,可刁仇生為什麽要說自己殺死了李獵戶呢?
這分明就是一個預謀已久的圈套!在張浪徹底得罪寒陰宮後,刁仇生很有可能暗自離宗,前往東李村殺死李獵戶,就等一個機會栽贓到張浪身上。
而此時史攸發現寒雪玄門內有“幽魂族奸細”一事,就是刁仇生借題發揮的最好時機。
“我師弟絕對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輩!”夏侯屠歌急了,一把將張浪攬到自己身後,那雙美目中似有團團怒火在燃燒。
張浪與李霸斧的兄弟情誼還歷歷在目,夏侯屠歌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張浪能做出來“殺父”之事。
她毫無理由的信任張浪,一點都沒有因刁仇生所說之話而動搖。
“哎,夏侯師侄,你被他騙了。他根本不是你師弟,這小畜生加入寒雪玄門的原因也是為了與幽魂族裡應外合,想謀害我宗罷了!”刁仇生做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歎息著勸慰道。似是真心實意的在為夏侯屠歌著想。
“刁長老所言極是,依老夫看……不如將這個奸細當場處死如何?”楊峰神色一冷,身上煞氣很濃。
他起初還有些猶豫,但為了避免王治被人提起,只能心一狠,說出當場處死張浪的話。
“師父!我大哥不是那種人,您要三思啊!”李霸斧慌忙大步上前苦苦哀求道,眼神中滿是無助。
李霸斧想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鬧到這種地步了呢?
“孽徒休要多言!你懂個什麽?張浪與你結識從頭到尾都只是為了利用你們兩兄妹罷了!”楊峰板著臉一巴掌扇在李霸斧頭上,把他扇的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緩不過來。
“不可能!”李霸斧不假思索的大聲否認,眼中淚花閃爍。不知道楊峰為什麽會突然變臉去針對張浪。
“在這邊湊巧遇見屠歌等人,在那邊又恰好碰見你兄妹二人,哪來那麽多巧合?你可知道若是沒有你兄妹二人,他張浪連寒雪玄門的外門都進不來?”
楊峰心思縝密,既然做了決定那就不再留絲毫余地,不僅把話說的很絕,而且還讓人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所以,張浪這個離經叛道的畜生就是奸細!”刁仇生與楊峰相視一笑,再次轉頭看向張浪的目光已經充滿了不屑。
敢與寒陰宮作對,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
“我說他怎麽一進宗就廢掉王治並且打斷王苟的一條右腿呢,
原來因為他處心積慮的要對我宗不利啊!”畢煞狀若恍然大悟的模樣,喃喃自語道。 但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基本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隨即畢煞又搖頭歎息著看向夏侯屠歌,眼中卻透著一抹玩味之色,道:“夏侯師姐,我當初就說不讓你管這小子吧,你看……如今也幸虧有史老在,否則我們五宮長老弟子非要被這小子給害死不可!”
“放你媽的屁!”李霸斧直接破口大罵,他對寒陰宮可是沒有任何的敬畏之情。
“真是個可憐蟲,都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了還要替他說話。”畢煞嗤笑一聲,嘴中漫不經心的說著,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李霸斧。
“這也怪我,當初我沒有嚴查這小子身份就把他推薦給了蘇妹妹,還望史老降罪!”江蘺有些尷尬,但她很快調整好心態,神色鄭重的朝史攸盈盈一拜,滿臉愧色。
她肯定要站在自己夫君這邊,張浪與她非親非故的,是死是活又與她江蘺有什麽關系。
“你還有什麽話說?”
史攸已經閉目沉默了許久,聽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推論後才緩緩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盯著張浪。
“史老,您萬萬不可聽信小人讒言,此事真相還有待商榷,絕非如此簡單!”
還沒等張浪說話,夏侯屠歌就急忙躬身行禮,一雙美目中滿是焦灼。
“如果你們要殺我大哥,就先踩著我屍體過去!”
李霸斧那股莽勁又上來了,直接瞪圓了眼睛,歇斯底裡的吼叫起來。
啪!
楊峰又一巴掌打了過去,這巴掌直接打在李霸斧脖頸處,將他打昏在地,不省人事。
“夏侯師姐,你就不要替叛徒說話了,否則恐怕連你都要被牽連進去。”
“是啊,哎,趕緊殺了這個奸細吧,簡直就是頭害群之馬。”
“蘇長老怎麽會收這種畜生為徒……”
其余幾名寒甲宮弟子與寒息宮弟子也紛紛開口力挺自家長老,生怕表態表的慢了被長老怪罪。
“司徒農,你認為誰是奸細?”史攸轉頭問向同樣沉默已久的司徒農,似是想聽聽他的想法。
“這……老頭子我較為愚鈍,一切全憑史老定奪。”司徒農苦著臉應道,他能看出來這局面明顯是一場用來針對張浪的圈套。
但司徒農怕引起眾怒,只能略帶同情的看了張浪一眼,沒敢幫他說話。
“好,那我現在就殺了他!”
霎時間,史攸殺氣外放,掌中運起一道光刃,眼看著就要劈在張浪頭顱上。
此地天地靈氣似乎在一瞬間被史攸吸收一空,龐大的修為波動直接覆蓋住整片河岸,惹得風雲變色,眾人顫栗不安。
“我說了,小師弟他是被誤會的,今天誰都不能殺他!”
夏侯屠歌鐵了心要保護張浪,猛然抬頭,睜大一雙美目,死死的盯著史攸。
全身靈師修為瞬間放開,她竟然想與史攸正面對峙!
哪怕明知恐怕史攸一根小指頭就能按死自己,但夏侯屠歌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張浪面前,她咽不下這口氣!
“我宮弟子是非對錯自有我蘇走心定奪,豈容他人顛倒黑白,妖言惑眾?!”
蘇走心也粉面帶煞的走了出來,她又站在夏侯屠歌身前,以一介柔弱女子之軀將夏侯屠歌、張浪兩人擋的嚴嚴實實。
若是連徒弟都護不住,那她還哪來的臉當什麽師父?
“老夫殺心已決,若要執意阻攔,那就休怪老夫不講宗門情面。”
史攸的語氣波瀾不驚,只是眼皮微微抬了一下,蘇走心、夏侯屠歌兩女的修為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好了,師尊師姐不必如此劍拔弩張,不知史老能否容我說上幾句?”
張浪終於開口了,他眉頭舒展開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放松模樣,聳了聳肩肩膀,仿佛就沒把這陷害之事放在心上。
“說。”
史攸看都沒看張浪一眼,只是漠然出聲。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事到如今,爾等虛偽之人強行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我還能解釋什麽?”
“我出身貧寒, 就在前段時間還是一個差點被當成肉給煮了的山野劣童,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才能進入寒舞宮。”
“承蒙師尊、師姐厚愛,也感謝與我二弟,三妹的相逢,若不是你們……恐怕我張浪早就被人欺負死了。”
“你們不就是覺得老子修為低,歲數小,好欺負麽?你們不就是覺得老子這麽一個窮山溝出來又沒什麽本事的小屁孩沒資格在寒舞宮混麽?”
“呵呵,小爺今天雖然栽在你們手裡了,但是小爺要留給你們一句話,我希望你們記住。”
“欺人者,終被欺之。欺我者,終被……殺之!”
“不就是想讓老子死嗎?!老子自己來!”
一語落罷,張浪一個閃身躥到天寒河邊,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了下去,臨跳河時還露出一抹悲壯的神情。
這也太特麽欺負人了,自己隻想安安靜靜的修行而已,怎麽莫名其妙就被人逼得只能選擇投河自盡了呢?
“師弟!!”夏侯屠歌驚呼一聲。
張浪這個舉動實在太突然了,就連夏侯屠歌與蘇走心都沒有反應過來,蘇走心急忙撲過去,伸手想要拽住張浪,卻抓了個空。
噗通!
張浪投河打起一陣激烈浪花拍在河岸上,眾人全部驚呆了,掀起一片嘩然之聲。
沒有一個人想到張浪竟是如此剛烈的性子,寧可自殺也不肯死在別人手中。不過張浪這一投河,豈不是徹底坐實了他是奸細身份的事情?
死無對證,就算張浪真是被冤枉的,也等不到洗清冤情的那一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