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去看眼前這名年輕英俊的男子,江非才恍然從其臉上找到剛才那種熟悉的源頭。
沒錯,這就是傅南!
不僅是看他臉上與少時傅南那四分像的影子,還有傅勳此刻對他的態度,這個男人一向待枕邊情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此刻對這名男子,竟有種刻意放低姿態的寵溺,這世上除了傅南,恐無人能讓傅勳做到這種地步。
江非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傅南,大腦一時竟有些死機,時隔**年後的重逢,即便在此之前就知道傅南還活著並且已經回到了傅勳身邊,此刻乍然相見,江非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傅南,以此為前提再去細瞧他那張臉,江非更覺的他和少時的傅南極其相似,五官端正俊秀,睫毛長眼睛大,下巴尖尖的,小時候就漂亮的跟隻瓷娃娃似的難辨性別,天生一副無辜無害,惹人憐愛的面相,現在五官更加精致,和娛樂圈當紅小鮮肉相比也絕不會遜色半分。
傅南見江非一直詫異的盯著自己,再次疑聲道,“請問您認識我嗎?”
一旁的傅勳故意重咳一聲,江非陡然回神,看到傅勳那危險深邃的眼神,迅速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危險。
“我是叫江非,可是....”江非故意皺眉道,“可是我父親並不是叫江海宗,我想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傅南若有所思的盯著江非的臉,隨之一臉歉意道,“您真的和我認識的那個人長的太像了,而且還是同名,所以才....抱歉。”
這時季恆忽然很不解的看著江非,脫口道,“我記得你爸就是叫江海宗啊。”
這一刻,江非垂死季恆的心都有了。
江非垂在身側的手在季恆大腿側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季恆哎呦一叫,緊接著江非抓著他的一條胳膊,對傅南道了聲我還有事,隨之拽著季恆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
傅南快步追上江非,笑容既溫柔又無奈,“我沒有認錯,你就是小非哥,小非哥不認識我嗎?我是傅南呀,當年咱們可是一家人。”
江非牽動嘴角,笑的十分勉強,“你...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麽傅南。”
江非剛要拽著季恆繞過傅南,傅南忽然展開雙臂,既焦急又難過道,“小非哥你明顯也認出我了,為什麽不願意承認呢,是因為....因為討厭我嗎?”
季恆這時又轉頭對江非小聲道,“江非,你到底認不認識他啊,你們....”
“你閉嘴!”江非忽然低聲呵斥道。
季恆不說話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這個性情溫厚的朋友朝自己發飆。
“不好意思,你是真認錯人啊。”
江非說完,拽著季恆繞過傅南快步朝車走去,傅南也沒有再追上去,而是對著江非的背影道,“我哥找回了我,我也正想找回我的親人,爸他還在監獄,似乎也快要出獄了,我只是想和小非哥一塊兒照顧爸而已。”
江非沒有停腳,背後寒意陣陣,他知道那是來自傅勳鋒利的目光。
江非開車離開後,傅勳才緩緩走到傅南身旁,輕聲道,“也許真是認錯人了,江家破產那麽多年,那個江非現如今還不知落魄在什麽地方,怎麽可能在這種地方出現。”
傅南依舊堅定自己的猜測,他央求傅勳派人去調查剛才那個“江非”,確認他的身份並找到他的住處。
“我挺想小非哥的。”傅南道,“雖然小時候有過那麽多不愉快,但小非哥他畢竟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是和我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小南,你真的一點都不恨江非嗎?”
傅南苦澀的笑了一聲,“顛沛了那麽多年,我深知親情比什麽都重要,只要小非哥是和我血脈相連的親人,我就不可能恨他。”
傅勳臉色複雜,他輕撫著傅南的頭髮,溫柔道,“好,我派人去查一查。”
江非忍著痛斥季恆的衝動將季恆送到家,並對季恆嚴正聲明,至少三個月內,他不可能再請他吃一頓飯。
季恆表示很無辜,思考許久也沒反應過來自己今晚到底哪惹著江非了,唯一的錯不就是讓江非白跑一趟替自己去餐廳拿手機嘛,但這也能算事兒?
江非回到公寓,越想越不安,如果傅南相信是認錯人了還好,如果他依舊認定自己就是他心裡的那個江非,很可能還會找到自己,這樣也會連帶著把傅勳再招惹過來。
江非洗完澡,躺在床上失神的盯著天花板...。
傅勳的出現,牽出了太多原本淡化在江非腦海深處的記憶.....其實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江非都感覺自己看不透傅南的好壞,有時會覺得他膽小無害,柔弱善良,偶然某個瞬間又會突然覺得他詭計多端,虛偽惡毒。
今晚的傅南十分和善,說話的聲音也溫柔的不成樣子,和傅勳儼然成了極端的對比,江非對此其實也很欣慰,他不需要傅南對他多好,只要是個講道理的人就行了,這樣一旦日後再接觸,傅勳再傷害自己,他還能通過傅南反向鉗製傅勳。
深夜一點多鍾,傅勳躺在床上還未入眠,心裡煩躁胸口悶熱,輾轉幾次難以平息,一閉眼便是幾個小時前,江非那西裝革履,修挺俊美的身形...
傅勳越來越怒,怒大腦不受自己所控,盡想些胡亂沒由的東西,當然更怒那個造成他現在煩悶難眠的罪魁禍首!
一旁的傅南睡的正沉, 擔心繼續輾轉會吵到傅南,傅勳便起身下床,最後來到了落地窗外的露天陽台上。
傅勳身體斜靠著護欄,點了根煙含在嘴裡,深邃的目光落進幽暗清冷的夜色中,心頭忽然泛起一陣莫名的孤寂感,一時更加心煩意亂。
那個家夥....
迷迷糊糊中,傅南聽到床邊稀稀簌簌的動靜,他緩緩睜開眼睛,就見傅勳不知什麽時候已起床,正站在床邊麻利的穿著衣服。
這會兒不過才凌晨兩點多鍾....
“哥,你去哪?”傅南輕聲問道。
“生意上出了點急事,我得去找沈副總他們商量一下對策...”傅勳溫柔道,“睡吧,我早上便能回來。”
說完,傅勳傾身親吻傅南的前額,隨之拎起外套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