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一直當寶貝一樣將徽章別在衣服上,然而那段時間江非不知為何看上了傅南的那枚徽章,明搶暗奪了多次,最後都沒有成功,再之後江非也放棄了。
傅勳在離開江家後,期間與傅南打過電話,那是傅勳背著自己父親偷偷聯系的傅南,電話裡,傅南哭著告訴傅勳,江非打了他,並奪走了他珍視的那枚徽章,以及傅勳送他的很多東西。
傅南哭著求傅勳回來接自己,但那時的傅勳雖生活在權財滔天的傅家,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只能在電話裡不斷的安慰傅南。
離開江家後的傅勳總共只和傅南聯系了兩次,還是在最開始的那兩個月裡,只是第二次被傅勳的父親發現,之後傅勳便很難再與傅南取得聯系,只能在父親安排的路上麻木向前。
與傅南最後一通電話裡,傅南痛苦而又絕望的哭聲傅勳至今未忘,傅南告訴他自己在江家所受的種種委屈,向傅勳控訴江非的條條罪狀,哭著告訴傅勳,江非想把打死他,想逼死他。
而在那一年多的時間以後,當他傅勳終於爭取到接回傅南與他一起生活的權利時,卻被告知,傅南死了。
自殺而亡.....
傅勳這輩子最珍視的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傅南的母親,那個撫養他多年的女人,其次便是傅南。
從血肉之軀的人,變成麻木不仁的暴徒,也僅僅是因為失去了這兩道羈絆。
沒了軟肋可以行的無往不利,也可以活的不生不死....
傅勳看著站在桌邊正在往水杯中倒茶的江非,他的側臉線條雋秀,閃動的睫毛,細密而靈動,整個人被歲月修飾的無比乖順...可誰又會想到呢,這溫和俊美皮囊下的一切,都令他傅勳感到無比的肮髒腐臭。
少時的爭端,其實說再大也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嬉笑怒罵,但有些東西的價值,遠不是時間便可淡化的,傅勳對傅南的那段感情和那份愧疚,也許會延續到傅勳老死,而這樣的延續,便也在不斷催生著仇恨。
傅勳恨江家,恨江非,也恨他自己,恨當初阻止自己接回傅南的傅家....
本來這份恨意已被壓抑在內心深處,他的生活雖冰冷但也平靜,但看到了江非,所有一切便又從心底翻湧而出,滋生出更多的仇恨....
傅勳將那枚徽章放進了口袋,江非剛將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傅勳站起了身,一把抱住了江非。
江非猝不及防,整個人僵在原地......這種親密的接觸,因為太久沒有過,反而讓他一時無法適應,同時心裡深處的一些東西也開始洶湧起伏。
“江非,謝謝你。”傅勳低聲道,“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傅勳的聲音很低,低輕到令人無法聽出他到底是用什麽情緒說這兩句話的,然而江非隻抓住了“謝謝”和“報答”這兩個詞。
江非最終緩緩抬手,在傅勳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輕聲道,“不用這樣說的,其實我也沒做什麽,我只希望.....你能不再被過去影響。”
傅勳松開江非,然後抬手在江非的臉頰上輕輕撫摸了一下,江非身體一震,緊接著小心翼翼的用上目線看著傅勳。
“江非...”傅勳輕聲道,“你真好。”
江非頓時又低下頭,傅勳低沉沙啞的聲音,聽得他呼吸都有些不暢,半晌他才低低道,“我其實...其實也...也算不上什麽好...好人。”
“你和傅南是兄弟,所以在我心裡,你也是我的弟弟。”傅勳輕聲道,“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我已經失去了傅南,我不想再失去你,江非,讓我補償你好嗎...”
江非怔怔的看著傅勳,最後漸漸紅了眼眶,他撇過頭,紅著眼睛苦笑著道,“我...我就是個普通人,其實我以前還....還做過很多事,我覺得我沒資格獲得....”
“你比誰都有資格。”傅勳打斷江非,“江非,只有你讓我覺得可以信任,別拒絕我好嗎....”
此刻,江非既想壓抑住自己,又想盡情的釋放自己,他雙手不知所措的搓著衣服兩側的下擺,大腦一片混亂....
為什麽形勢會朝著這方面發展?雖然有些東西是他內心深處一直渴望的,可他早就不敢有奢求了,他知道自己不配,知道自己沒資格...
對現在的江非來說,越小的世界越安全,自我封閉的太久了,一步之遙的溫暖和開闊,哪怕有再強烈的渴望,他也不敢輕易伸手觸摸和佔有。
此刻的傅勳對江非而言也是如此....
就在江非心亂如麻,不知該說些什麽時,傅勳突然低頭在他的嘴唇上了落了一吻,又輕又快.....
江非頓時呆若木雞。
“我回去了。”傅勳輕聲道,“過兩天來接你。”
幾秒後, 江非才後知後覺的回道,“好,路...路上小心。”
傅勳離開以後,江非一臉懵態的坐在沙發上,過於安靜的四周,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江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已經臊燙不已。
“怎麽會....這樣呢...”
接下來兩天,傅勳沒有再來找江非,但一直在手機上和江非保持著聯系,聊的都是些再尋常不過的內容。
江非就如被注了雞血,這幾日的情緒都特別高漲,畫稿沒完成多少,倒是多了許多閑情逸致買各種菜譜來研究,一首情歌裡的幾句歌詞能被他從早哼到晚上。
這天下午,傅勳來江非公寓接江非去參加那場明星藝人頒獎盛典,順便帶了身江非尺寸的男士禮服。
穿上禮服的江非氣質瞬變,褪去了幾分不禁風的弱態,溫順而斯文,看著十分令人舒心,映襯的那張本就雋秀英俊的面孔也更加迷人。
這樣的江非,也看的傅勳一怔....
傅勳為江非整理衣襟,輕聲道,“今晚委屈你了,只能以我的助理身份出席。”
“一點兒都不委屈。”江非笑的十分隨朗,“我也起不了助理的作用,所以今晚就一直跟在你身後,開開眼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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