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未免欺人太甚了。”
蘇莞乍一聽,心也都提了起來,可又聽說賭注是李臨自己提出來的時候,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她可不會認為李臨是那等口出狂言的人。
他做事細致小心,十分的有分寸,若不是他心中有把握的事情,他定然是不會做的。
蘇莞又想了想那楊家的兒郎,隻覺得自己記得有這麽一個人,但卻不認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
“阿莞莫要太擔心了。”趙如錦嗤笑了一聲,“那楊家的兒郎我倒是知道一些,名叫楊起,字倒是取了個酸倒牙的,叫文公,還號稱自己楊文公。”
慕容仙也道:“聽聞他倒是會作幾首酸詩,參加過幾次學人雅士舉辦的詩會,有些小名,也不過是哄騙一下小姑娘罷了。”
又有人道:“可不是,那人驕傲自滿的很,隻以為自己學富五車,乃是帝城第一才子呢。”
“我瞧著,像是蠢材的材。”
這些個大家氏族的貴女千金,確實是看不起這個楊起的,被家裡的人寵愛過頭了,不知外面天高地厚,自以為自己很能很厲害。
蘇莞心中還是有些擔心,慕容仙提議道:“若是實在是擔心,不如我們去瞧瞧,一起去倒是不打緊的。”
蘇莞想了想,於是點頭:“那我們就一起去露落園看看。”
一群姑娘說行動就行動,快速地收拾了一下,然後便浩浩蕩蕩地往露落園走去。
蘇芙這邊也聽說了此事,她冷笑了一聲,感慨道:“還是表哥最疼我,知曉為我報仇,那李臨確實是過分,如今能殺殺他的威風也好,讓他知道這天高地厚,他不過是一個永遠出不了頭的窮酸書生。”
“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出身是改不掉的。”
蘇芙並未見過李臨作什麽詩詞,只知道他出身差,平日裡便是能買到手的書也是少的,能作得出什麽詩詞,還不如她這表哥楊起,她這表哥雖然讀書不行,但是慣愛裝模作樣,作詩還算可以。
蘇芙原本就恨李臨,前世他這麽一個窮酸竟然敢挑揀她的不是,而今生,她恨蘇莞令她丟了這麽大的臉,同樣的也恨要和蘇莞定親的李臨。
要是能看到兩人倒霉,她心中可高興了。
也得虧她在這位表哥面前訴了這麽多的苦。
“走,我們也去看看。”
正在府上做客的不少人,都在往露落園趕去。
蘇莞等人到來的時候,比賽已經進行了兩刻鍾(30分鍾),也將要進入尾聲。
兩人你來我往的,說了不下五十的詩詞,李臨應付自如,楊起卻有些滿頭大汗了,剛剛做了一句詩重複了,如今正在想。
有人唯恐天下不亂,開始鬧事。
“楊公子,趕快啊,若不趕快,便要輸了。”
“就是,快啊!快啊!”
楊起滿頭大汗:“水上葉田田,原是水中蓮。”
李臨道:“池上紅衣伴倚闌,棲鴉常帶夕陽還。”
楊起:“水上、水”
此時蘇芙匆匆而來,在露落園門口的時候,剛好是碰見了蘇莞等人,她冷冷地看了蘇莞一眼,然後快步上前去,大聲說道:“李公子怕是說錯了吧,我記得這首詩,便是不久蘇良娣在詩會上所作的那首。”
“拿別人的詩來說,怕是不太好吧。”
蘇莞也跟在蘇芙面前走了上去,聞言卻笑了出來:“什麽好不好的,不是說了要背詩嘛,又不是自己作詩,如何就用不得了。”
“四姐,你莫不是以為,你表哥楊家公子便能說別人的詩詞,李公子卻用不得,需得自己作詩?!”
蘇芙一噎:“蘇莞!”
蘇莞道:“四姐,輸了便是輸了,莫不是想要耍賴?!”
周邊的目光都落在這兩人身上,周邊圍觀的人屏住呼吸,生怕自己錯過了好事。
看到了這一對姐妹,大家自然也想起了不久前關於搶親一事。
楊起臉色難看:“我如何輸了,你瞧我也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楊起雖然看不起蘇苒,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做的詩詞確實是很驚豔,有些字句簡單,卻非常的詩韻,隨便拿出一首便是難得的佳句。
李臨繼續接道:“一番荷芰生蓮池,檻前和風送暗香。”
楊起又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楊起一連說了好幾句蘇苒這穿越者所作所謂詠荷的詩詞,李臨笑著接下,不緩不急,詩詞也有些好,也有些一般,隨口拈來,半點也不遲疑。
蘇莞等姑娘站在邊上看著比試,此時露落園早已是佔滿了人,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了。
大約又過了一刻鍾,楊起絞盡腦汁,再也想不出什麽詠荷的詩詞了,他的臉色發紅,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邊上有人帶頭起哄:“楊公子,這是答不出來了吧?答不出來就認輸吧!”
“反正就是脫了衣衫跳水裡喊我是豬而已,怕什麽,我們又不取笑你。”
“就是,就是!”
蘇莞看了一眼那些個起哄的人,不巧,帶頭的正是她那二表哥嶽震。
蘇莞有兩個舅舅,分別有三個表哥,一個表姐,一個表妹。
表姐是嫁了人的嶽露,表妹是正在她身邊的嶽霜,三個表哥,大表哥名曰嶽霆,二表哥嶽震,三表哥嶽霄。
蘇莞嘴角輕抿,心中有些得意,蘇芙有楊家護著,有表哥為她出頭,可是她蘇莞也是有的。
楊起幾乎要吐血:“你們、你們這些.”
嶽震道:“楊起,你這小人,答不出來便認輸就是了,在這裡歪歪唧唧什麽,跟個娘們似的,認輸啊!”
他身邊的人也跟著起哄:“就是啊,認輸啊,快認輸!”
“我們都等著你認輸,脫了衣裳跳水裡喊我是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