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麽多年了,一點破損都沒有,可見是保護得極好的。”
“這鳳凰的造型真好看,栩栩如生呢,便是宮中的貴人,這也未必有一支這樣好的簪子。”
“就是!”
“我也想要一支啊!”
“別說你了,我也想要啊!”
一群姑娘圍在桌子邊上看著那翡翠鳳凰簪,你摸一下我摸一下,嘰嘰喳喳地評論感歎,將那簪子從頭誇到尾。
當然,這只是對那支翡翠鳳凰簪,對於蘇珣命人打造的梅竹蘭菊鑲寶金釵,大家都不感興趣。
雖然那寶釵華麗好看,但大家都是有些家底的,此物雖珍貴,但也不是沒有。
可這翡翠鳳凰簪就不一樣,那可是獨此一份,沾了前朝安慈皇后的福氣,得了它,那可是有福氣的。
曲令竹伸手摸了摸那簪子,高興道:“哎,說不準我伸手摸一下,也正沾一些福氣,日後能討得一個好夫婿呢。”
“你的好夫婿?我好像是聽說你要定親了?你父親不是看中了那位新科狀元嗎?!”
“新科狀元?宋清湛啊?是他啊!他長得可俊俏了,當日狀元郎趕馬遊街,我等可是看到了,要我說啊,除了那個年紀大的的榜眼,狀元和探花都不差。”
狀元和探花,宋湛與周燃戒是也。
曲令竹說起這事就生氣,她道:“別提了,說起這事,我便來氣,那個宋大人家中,還有一個不要臉的未婚妻。”
“未婚妻?!宋大人竟然有未婚妻了嗎?!”
“令竹,你倒是說說,那人如何的不要臉了?!”
“就是,怎麽不要臉了?!”
曲令竹輕哼了一聲:“我父親派人去查了此事,大概知曉一些事情的。”
“那戶人家姓許,先前和宋家一樣,是耕讀世家,宋許兩家小時候便許下了親事,後來許家發財了,宋家則是出了事,賣了家中的良田,辛苦度日。”
“如此一來,許家人自然是看不上宋家了,派人去將宋家人侮辱了一頓,說是要退掉這門親事。”
“啊?!竟然還有這事?!”
“那許家竟然這樣做,這也太過分了!”
“可不是!”曲令竹更是氣憤不已,“當初那門親事算是退了,許家又給許家姑娘另外尋了一門親事,可惜的是,那許家姑娘還未嫁過去,男方便得了重病去了。”
“許家姑娘被人是克夫,也找不到好親事,去年宋大人中了狀元,許家又湊了上去,說什麽再續良緣!還說什麽先前退親的時候,信物尚未歸還,那都是做不得數的,這親事還是在的!”
“你們說,氣不氣?是不是不要臉?!”
一群姑娘齊齊點頭:“真的太不要臉了!”
有人問曲令竹:“那現在如何?”
曲令竹道:“我父親說了,等宋家將許家的事情弄明白了,再說這親事。”
曲令竹對宋湛倒是挺滿意的,她的父親身為兵部尚書,不好同權貴結親,像是什麽王府,鎮國公府,她是嫁不得的,像是宋湛這樣的新科狀元,生得好,學問好,脾氣好,自然是嫁得的。
再說了,她父親也觀察過那人一段時間,覺得他為人品行也算不錯,她父親是滿意的。
至於她自己?找個長得好看的,她就挺滿意的!
就是許家這事,把她給惡心壞了。
蘇莞倒是知道宋湛這個人的,聽說李臨與他關系不錯,以前還是同窗,聽曲令竹如此說,也是皺起了眉頭。
蘇莞道:“這件事不好辦,一說是定親信物的事情,若是許家拿出信物,又不願退親,想把姑娘嫁過來,宋家若是不認,恐怕會被人說閑話,說是宋家攀附權貴,拋棄原來的親事,令人不齒。”
“雖說是此事許家有錯在先,但也不是人人知道這其中的內情,若是鬧起來,宋大人可落不著好。”
“正是如此。”曲令竹咬唇,問蘇莞“郡主,你可有什麽法子?”
蘇莞想了一下道:“法子倒是有一個,讓那許家姑娘嫁了人,若是許家姑娘堂堂正正地嫁了人,日子還過得不錯,那許家便沒有借口再來尋宋大人了。”
“宋大人是為官之人,名聲最為重要,便是此事乃是許家理虧在前,可若是許家三番五次來鬧,對宋大人的名聲不好,若是傳到上頭去了,於前途有礙。”
曲令竹聞言倒是眼前一亮:“我明白了,給那許家姑娘另外找一件親事就是了,只是.”她猶豫了一下,“只是如今宋大人乃是狀元郎,還入了翰林院,許家看不上旁人怎辦?”
邊上的人道:“這事情便不用你擔心了,若是宋大人真有這個意思,定然會將此事辦的妥妥當當的,若是他連這點事都辦不妥,那也不是你的良人,另尋一個就是了。”
這群姑娘皆是權貴之女,哪個是愁嫁的,天下的男子,哪不是任由她們挑選。
曲令竹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你說的有道理,就這麽辦了!”
蘇莞笑了笑,看著一群姑娘將此事拋在一邊,又嘰嘰喳喳地說了簪子的事情,甚至連蘇莞戴在頭上的釵冠也成了她們的話題。
諸位姑娘都覺得李臨對蘇莞是萬分的用心,這釵冠也是很好看,日後還能將其當成傳家寶傳給底下的兒女呢。
姑娘們鬧了一會兒,但時間也不長,不過是一盞茶(15分鍾)的時間,而後便有人來傳話,說是王氏讓她們去桃園吃酒席了。
蘇莞趕緊讓人將這群姑娘帶過去,自己則是和小桑小葚將東西收好,放入櫃子裡鎖好,這才出了東廂房往院子外面走去。
她剛剛出了院門,便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看見了李臨。
此時正直中午,春日的陽光最為明媚,一縷縷光透過了樹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穿著一身青色暗繡金竹的長袍,頭戴銅冠,身姿修長,容色清雋。
他抬眼見蘇莞從大門裡走了出來,踏下台階往這邊走,長裙的裙角掃過新生的青草,蕩起了微微漣漪,衣袂輕晃,頭上釵冠的樹葉和寶石果子輕輕地晃動發出輕微的聲響。
如同環佩相擊,禁步相敲。
他的眼底有了一些笑意,含笑開口:“原來是六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