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能做得了家主的,哪一個不是沉穩能耐的,劉公子這樣的,在家族裡受著家族的庇佑做一個風流公子尚且可以,做家主實在是有點不行了。
正如她先前所說的,這出去辦事的時候,旁人使個美人計他便邁不開腿,也不知道被人挖坑坑成什麽樣子。
有這樣的家主,也實在是很不靠譜的。
蘇莞見李臨笑成這樣,臉上有些發紅,她拿著帕子扇了扇風,羞惱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莫笑,我與你說正經的。”
李臨喝了一口茶,笑道:“我與夫人說的也是正經的,夫人放心吧。”
蘇莞倒是相信他的品性的,此事她也不過是提一句,怕是他跟著劉公子學壞,既然他已經這樣說了,她自然是沒有抓著不放的道理。
夫妻兩說了一會話,然後小桑小葚便取了飯堂去了素齋回來,兩人吃了一些。
蘇莞覺得這素齋味道很不錯,因著今日上山折騰了一日,實在是餓了,難免多吃了一些,待吃完了之後覺得有些撐,於是這二人便在山上散步觀景。
在山上的日子一連過了三四日,或許是兩人的運氣實在是不好,一直都沒有碰見層雲疊彩的好景,多是一彩兩彩的雲,多的便沒有了。
反正也是閑著,蘇莞便拉著李臨,每天的早晨和傍晚都是山崖邊上看流雲,她覺得雖然沒有多彩的層雲,這一兩彩的也是很好看的,每日的雲各有不同,各有各的顏色和形狀,多看幾日都是不覺得厭的。
余下的空閑時間便在山上到處閑逛,不過幾日時間,夫妻兩倒是將層雲山到處的風景都走了一遍。
蘇莞玩得開心,一天天地在層雲山上尋新的風景,也不知道這幾日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在上山的第二日,李臨便和那劉公子喝了一次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與劉公子說的,之後劉公子便是碰見了他們也沒有熱情地上前打招呼了。
他不來,蘇莞心中還暗暗地松了口氣,她也不想李臨與這樣的人多接觸,免得學了那些不好的想法。
然而就在這一對夫妻在層雲山高高興興地遊玩的時候,帝城這邊卻發生了一樁大事。
先前才被封了安王、從元明苑遷到安王府的趙明啟夜裡被人砍掉了雙腿。
真真是直接砍掉了雙腿,兩條腿直接被砍了下來,連骨頭都一起砍了。
據聞整個過程極其詭異。
當天夜裡屋裡也是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到了第二天下人遲遲不見趙明啟起來,便推門進去喊,喊了幾聲不見有人應,上前查看時卻見趙明啟閉著眼睛,臉上已經沒了血色。
待掀開被子一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鋪面而來,幾乎是令人作嘔。
當時,那趙明啟的兩條腿已經被齊齊砍斷放在床上,被褥上的血染紅了一大片。
場面異常的詭異可怖。
安王妃宋婉婷得知此事,直直嚇得暈了過去。
安王府一陣雞飛狗跳,有人快速地將事情上報了上去,皇帝當即派了太醫院的禦醫去了安王府救治。
也不知道下手的人按了什麽心,先是用藥將趙明啟迷暈了,然後給他服用了保命的藥,這才動手砍了他雙腿,最後還給他抹上了最好的治傷止血藥材,給他留了一口氣。
太醫院一番折騰,花費了不少珍貴的藥材,最終保住了趙明啟的一條小命,只不過他這個斷了的腿是接不上去了,而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來。
反倒安王妃,因為受驚過度,當天夜裡便小產了,肚子裡那個被寄予厚望的孩子,愣是沒有保住。
如此一來,原本世人以為有望複起的,重回朝堂的趙明啟就這樣被廢了,甚至連這個被寄予厚望的孩子,也沒了。
安王府當時便一片淒涼,原本府上覺得自己主子能複起的下人隻覺得眼前一片晦暗,再也看不到希望。
安王妃醒來之後得知夫君已經是一個廢人,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哭得連眼淚的幹了,不過是一夜之間,便蒼老了十歲不止。
皇帝見趙明啟遭了這樣的罪,便是醒過來這一輩子也只能坐在椅子上躺在床上,再加上這孩子沒了,當下便震怒不已。
他召見了大理寺卿傅大人,命他徹查此事,查來查去,最終查到了趙明啟身邊的一個隨從、一個叫無名的人身上。
不過就在趙明啟出事的那一夜,這人便神奇地消失了,半點痕跡都沒有。
傅大人將無名這個人查了查,卻查到了孫家的頭上,據說這是孫家調教出來的人,由著孫家的老爺,也就是趙明啟的親舅舅親自送到趙明啟身邊的。
“查,給我繼續查,朕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誰這樣大的膽子,竟敢謀害皇子皇孫!”
皇帝也不是傻子,心知這人雖然是從孫家出來的,但定然是有心人安排的,想要蟄伏在趙明啟的身邊伺機而動,待到時機一到便能要了趙明啟的命。
至於對方並沒有直接殺了趙明啟,反而用了這樣狠毒的手段讓趙明啟余生在痛苦之中活著,皇帝也無從得知,他如今也只知道,有人害了他的兒子,連同他期待已久的孫子,也一同被害,連同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帝城因為此事鬧得人心惶惶,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當日下午便下了一場雨,潑在了這一場陰暗的火裡,熄滅之後到處彌漫著寒冷的硝煙味。
“明日的宴會可是還能如期舉行?”
此時在明王府之中,明王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之前府上定下宴會的日子便是明日,可是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若是繼續舉行,皇帝指不定說他沒有兄弟情,安王都這樣的,他府上還有心思舉辦什麽宴會,實在是過了。
蘇苒道:“怎麽不舉行?這請柬都發出去了,再說了,此事是關於北地百姓重建家園的大事,便是那趙明啟死了,那也是不能延後的。”
明王嘖了一聲,然後湊了過去,嘴角噙著一些邪笑道:“我說阿苒啊,怎麽說呢,你當初也做過他的女人,如今他這樣了,你就半點都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