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宋家真的給曲令竹備置一份風風光光的聘禮,曲尚書怕是要喊停這定親,先去查一查宋湛到底有沒有貪汙受賄,或是做什麽不正當的事情。
故此,對於宋家的聘禮一般,曲家也早在預料之中,並不在意,宋湛還年輕,日後前程也好的很,再過幾年,自然就能好起來了。
再說了宋家差了一些,但是他們也給曲令竹準備的聘禮,雖然也沒有太多,但是也能讓女兒日子過下去,十年八年之後,宋家起來了,這日子也就好了。
既然是誠心誠意做親,也做不出來強人所難的事情,若不然這以後的日子,便不想過了。
於是在雙方和諧默認的情況下,親事是穩穩當當的定了下來,外面的人雖然好奇宋家的聘禮,雖然瞧著不多,但也不過是提了一嘴,也不覺得有什麽了。
畢竟寒門出來的學子,便是狀元,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能積攢豐厚的家底。
不過因著聘禮這事,宋湛倒是入了都察院禦史的眼,上了一封奏折,想要將宋湛調遣入都察院。
都察院那地方,直屬皇帝禦下,長官為左右都禦史,主管監察、彈劾及建議,在朝中許多人看來,那就是茅坑裡的頑石,踩不爛、踢不壞、捶不扁的。
總而言之,又臭又硬。
甚至將撞柱子死諫搞成了一個習慣,覺得死諫名留青史,很是光榮。
誰要是被都察院的人盯上了,那是甩都甩不掉,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宋湛得了皇帝禦封狀元之後,受封翰林院修撰,為六品官,此官職為期三年,三年之後卸任,再由新任的狀元郎擔任,宋湛已經做了兩年多了,明年春闈之後和新任狀元交接之後便要卸任。
到了那時,若他不能調入各部,便要派遣外任。
原本曲家還想使力幫忙,但是宋湛自己拒了,他覺得不管是在帝城為官還是去地方為官都好,他還年輕,正是需要歷練的時候,未來總是要自己闖出來的,而不是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擋去屬於他的風雨。
若是如此,他便不是他了,未來一路,他也走不遠。
曲家雖然舍不得女兒要跟著他外任,倒是也欣賞他,覺得是個人物,日後朝堂也定然有他的一席之地,於是也沒再提這事。
能入了都察院都禦史的眼,也算是意外之喜,宋家和曲家都很高興,不久之後,吏部的調令便下來了,讓他明年與新任修撰交接好事情便去都察院報道。
宋湛與曲令竹定親之後,不到一個月,嚴湘月便遠嫁離開了帝城。
曲令竹得知嚴湘月對宋湛的覬覦之後,早已和這位昔日的姐妹翻臉,添妝那日也不曾過去。
嚴湘月灰溜溜地離開了帝城。
七月炎熱,蘇莞更不愛出門了,平日裡就在府中休息,若是天兒太熱,她便呆在屋裡,屋子邊上放著冰盆降溫,再與張娘子說說衣裳或是做一些其他的東西。
若是天氣舒服一些,她便去花園的亭子裡喂魚,或是喂一下大呆二呆這兩隻傻憨。
偶爾還和林管事商量一下那首飾鋪子的事情,蘇莞先前的主意不錯,最近鋪子裡的生意一直都很好,林管事得了方向,便覺得這樣子經營下去也不錯,於是便請蘇莞多出幾個樣式。
蘇莞自己的鋪子,自然也上心,開始的時候倒是真的畫了不少,不過到了最後,腦子裡的存貨被挖的七七八八的,她也不幹了,將事情甩了出去,讓他請師傅參照先前出的那些畫新的。
賺錢真的太難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蘇苒能記住那麽多東西,那什麽詩詞歌賦,還有那麽多的歌詞,甚至還會搞什麽珠寶設計。
難道因為是因為作者給她設定了一個最強大腦?裡面超高容量什麽都有,還樣樣齊全?!
反正她搞不來,像是之前那什麽長歌樓的那些歌,一個月都能把她腦子裡的東西掏空了,哪裡能長久。
她為自己感傷了一下老天沒給她開掛的事情,不過後來想想她現在日子過得哪哪都好,還是她夢想的鹹魚躺贏人生,也就釋然了。
得了,繼續安心鹹魚躺下去。
七月即過,很快也便到了八月,八月十五中秋團圓,李臨帶著蘇莞回了晉寧公府。
雖說蘇莞一個出嫁的姑娘,再回娘家過中秋實在是不妥,但好在李家也只有李臨和蘇莞夫妻二人,在哪都是過,再來,李臨過一段時間便會將蘇莞帶走,日後這個中秋,她怕是少有機會和家人一起過了。
這旁人就算了,但是蘇莞尤其在乎她的父親,若是能讓她再陪父親過一個中秋團圓,也是好的。
中秋月圓,一輪明月懸掛在空中,王氏命人在院中設宴,一邊吃酒席,一邊賞月,推杯換盞之間,分外的熱鬧。
這一年中秋,團圓是團圓了,府上卻少了好幾人,嫁出去的不算,但有兩人是真的缺席了。
一個是被晉寧公丟出去外任的蘇琳,另一個便是外出拜師求學的蘇莨了。
蘇莨第一次不在家中過中秋,李氏心中念念想想的,總覺得哪兒都不得勁,心裡擔心他在外面吃得好不好,穿的好不好,今日這中秋怎麽過,吃了月餅了沒有。
不過她也知曉,蘇莨是外出求學,為的是他的前程和未來,她作為母親,自然是希望他能更好,沒有道理攔著孩子的,故此,縱觀她心裡念著,也不敢提這事。
不過她不提,便有人為她提。
“我瞧著三弟妹神情不妥,莫不是在想阿莨了?”薑氏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在月光下,擦了粉的臉如同白鬼一般。
她哭泣了兩聲,臉色哀戚,“說起來,我也想我家夫君了,今日中秋,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如何的孤孤單單。”
“中秋月圓,他卻一人在外頭,那是何等的淒涼可憐啊。”
“公爹,您就幫幫夫君,讓他早些調遣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