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看了一眼,也不在乎。
宋氏這人有點毛病,但是周氏和她做了多年的妯娌,也知道她的性子,不好聽的話不聽,不愛理的事情不理就是了,什麽小氣摳門撚酸之類的,人心也不算壞。
但是石惠鸞這姑娘,氣性是相當的傲了,連同見了她,也未必會打一聲招呼的,實則是很無禮的一個姑娘。
“好了,你也別生氣了,你三妹那性子就這樣,別理她就是了,今日這好日子,別是讓人看到了。”
石惠畫氣哼哼道:“我就是氣不過,我不曉得她傲什麽,她以為她能嫁得什麽樣的?紀雲蒲再有什麽不好的地方,那都是我的事情,我樂意,關她什麽事?”
蘇莞聞言笑了,讚同道:“說得不錯,這夫君什麽樣都是自己選的,是自己喜歡的,自己高興就好,別聽旁人說的這些話。”
昔日她要嫁給李臨的時候,說這種話的人自然也不少,她也覺得要過日子的人是她。
旁人說的這些,若是好心的,她便聽一聽,而後一笑置之,若是不懷好意的,若是能當場懟回去的就懟回去,若是不能的,便暗地裡記下。
石惠畫使勁地點頭:“可不是,又不用她嫁,她看不起個什麽勁兒。”
周氏笑了笑:“我倒是覺得紀公子不錯,便是他以前有什麽不好的,可是如今也都改了,你們日後好好過日子就是了,至於你二嬸娘要你幫忙的話,你日後就當作沒聽見就是了。”
“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操心去,免得日後過得不好,還埋怨你。”
這做媒人啊,也不是一件好差事,尤其是給親戚做的,若是日後過得不好,還落得一生的埋怨,覺得你害了她。
石惠畫道:“我才不管她呢,她的事情和我沒關系,她沒當我是她堂姐,我也沒當她是我堂妹,也就這樣。”
石惠鸞心高氣傲,覺得日後自己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石惠畫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從小到大,這兩人和仇人差不多,總之,你看不慣我,我也看不慣你。
三人正說這話呢,卻聽聞外院那邊傳來一陣騷動,像是有人吵了起來,三人正想去看看,便見府上的婢女匆匆趕來。
“拜見郡主,拜見石夫人石姑娘。”那婢女大口地喘了兩口氣,然後道,“公子吩咐奴婢送幾位從後門離開,瀾州城紀家那邊的人來了。”
紀家來人了?
石惠畫嚇了一跳:“紀家那邊來人了?”
“正是。”那婢女臉色慌張,“這會兒正在和公子說話呢,公子說石姑娘這會兒萬不可撞上去。”
紀家此行,怕是借著恭賀紀雲蒲喬遷之喜想讓紀雲蒲回瀾州城的。
至於石惠畫的存在,紀家的人定然是知道的,先前紀雲蒲從紀家遷了出去,紀家的人管不了他,紀家家主還在氣頭上,也不想管他,娶誰沒人管他。
可如今,他們想要紀雲蒲回到紀家做紀家的繼承人,自然是不能容忍一個山野村姑做紀家將來的主母了,這要是傳出去,那不是要被人笑死。
石惠畫這會兒要是撞上去,指不定要被這群人說成什麽樣子。
蘇莞倒是不怕這紀家人,紀家的人不敢惹她,但她有些擔心一會兒周氏和石惠畫受委屈,便是紀家的人不敢當著她的面說什麽過分的話,但是一些指桑罵槐暗示之類的話定然是有的。
既然紀雲蒲都讓石惠畫走了,顯然不想讓她受這個委屈,那乾脆就走好了,由著他先自己應對。
蘇莞道:“那便帶路吧。”
“不行!”石惠畫猛地一下抬頭,“我不能走!”
周氏心裡有些慌:“胡說什麽,咱們現在就走,惠畫,你聽話,咱們先避一避,現在也不知道紀家那邊如何,你就這樣撞上去,實在、實在是不妥啊!”
“可是我不能丟下他!”石惠畫咬唇,就是不肯走,“我不能丟下他的。”
在石惠畫看來,這樁親事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們互相傾心喜歡,不管遇上什麽事情,都應該一起面對,而不是她獨自一人逃走,留下他一人去面對這些。
“不過是一個紀家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娘,郡主表嫂,我石惠畫什麽時候怕過,我不怕他們,我倒是要瞧瞧,他們想對我們做什麽?”
“紀雲蒲都離開紀家了,他們還想怎麽樣?!”
“要我說,這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態度,既然想求紀雲蒲回去,那就低下頭來好好求,少在那裡挑三揀四的這裡不滿那裡不滿的。”
“我倒是要看看,這紀家的人有什麽本事!”
說罷,她便往外跑去,在場的人想攔也攔不住。
周氏頓時急得額頭的汗都要下來了:“這死妮子,真的是不知死活,這是要氣死我了。”
蘇莞見周氏也想追上去,忙是拉住了她:“大舅母且不要去了,您去了也沒什麽用處,一會兒若是吵起來還得顧著你。”
“不如這樣吧,你跟著這婢女先行離開,我帶著人過去看看,有我在,他們也不敢太欺負惠畫。”
周氏有些猶豫,卻聽蘇莞又道:“這一次很可能紀公子的父親也過來了,若是紀家主與你說了這樁親事他們紀家不同意,您又該如何作答?”
周氏臉色微變,石家又不是不要臉不要皮的人,若是真的鬧起來,紀家的人說石惠畫配不上紀雲蒲,不同意這門親事,又數落石惠畫的不是,她到時說不定氣糊塗了便應下來了。
說到底她也不想讓紀家的人看不起,不想石惠畫受紀家的氣。
若是如此,怕是要拖了紀雲蒲和石惠畫的後腿,倒不如由著他們這些小輩折騰,不管是說什麽,都可以不作數,畢竟上頭還有長輩做主呢。
若是有蘇莞在,她又有郡主的身份,她願意護著石惠畫,紀家的人定然是不敢做得太過了,石惠畫也能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