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確實有一筆錢銀,而且還是不少,她先前藏著這筆錢,倒是沒有什麽想法,藏著就藏著,而且她嫁妝的鋪子田莊、還有在歸雁城開起來的蒹葭樓和幾個鋪子都在賺錢。
但是到了後來,覺得守著這些實則是沒有什麽意思,也有了一些想要請人幫忙經營的想法,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
李臨那邊想要找這樣的人固然容易,九辯手下的,隨便拉出一兩個來,便是比不上九辯,卻也不差的,可是她卻不想用。
公是公,私是私,那些人以前為離城辦事,拚的前程,而到了她這裡,便是為了她個人辦事,她可以給他們錢財,卻沒辦法給他們前程的。
所以她雖然有想法,但卻不想將離城的人拉過來為她辦事。
李臨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想法,暗地裡也在給她物色合適的人,不過因為種種緣故,也並不合適,遇見商家兄弟是巧合,不過卻也是最合適的。
商家兄弟沒有什麽牽掛,而且得罪了氏族,在西魏那邊混不下去,如今隻得來了這東趙。
想要報仇實在是太過長遠的事情了,而且他們在東趙沒有根基,也受夠了被氏族權勢欺壓的日子,若是蘇莞給的錢財合適,他們自然也很願意的。
蘇莞回了寢室,清點了自己的銀票,細數之下竟然有將近四十萬兩。
其中這十萬兩是昔日綏王妃和沈家給的賠禮,有些是嶽氏以前的鋪子攢下的,有些是她拿了鋪子和晉寧公府還有鎮國公府換的,還有成親的那些時攢的,還有成親之後攢的。。
而且她成親之後都是夫家養著,她養的嬌貴,日常花費的也不少,可確實是沒怎麽花自己的錢,除了打賞一下身邊的人,上街逛街買點東西,便沒有其它的了。
如此這銀子越來越多,不乾點什麽,實在是有些可惜。
若是想要讓她像是管著歸雁城幾個鋪子一樣管著,鋪子開的多了,也實在是有些累,若是有人幫忙管著,她自己則是做東家做靠山,每年到了年關看一看帳本,倒是極好的。
如此想著,她便讓竹萃研磨,仔細寫了一下計劃,等夜裡李臨回來了再同他商議一下,問一問他的意見。
傍晚,景平苑在花園的水榭設宴,為今日的來客接風洗塵,男子們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暢談五湖四海天地寬廣,女子們則是喝著果酒,小聲地談著這人間春夏秋冬的風月。
孫湘尤其愛看話本,也愛聽這人間風月故事,這不,這一場宴席下來,沒有與謝思安有什麽交情,反而和張福兒像是遇見知音似的。
張福兒機靈古怪的,這村裡,這歸雁城裡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便是那話本子,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若是要自己編一個故事,拈手就來。
孫湘是個多孤傲又脾氣差的人,整一個就是姑奶奶,對李臨蘇莞倒是有些敬意,其他的人,她是一個都不正眼瞧的,如今倒是和張福兒說起要編話本子的事情了。
蘇莞飲了一口果酒,瞧著這宴席的熱鬧,心情不錯:“若是想要寫話本子,我在歸雁城便有個書鋪,其中便有話本子的生意。”
“以前都是我們隨便想個梗概,然後讓寫書的先生來寫,若是孫先生感興趣,請寫書的先生過來或是去書鋪哪裡坐坐也是使得的。”
“就是,孫姐姐,夫人的書鋪生意可好了,每每出了新的話本,不過一日的時間便要被搶購一空,若是孫姐姐想要寫故事,還想要讓人看到,那書鋪定然是一個極好的選擇了。”
“先前那本《娶嬌娘》便是我想的話本子,賣的可好了,夫人還讓書鋪算了一筆錢給我。”
《娶嬌娘》是張福兒想的一個話本子,故事是一個高門公子流落市井,被一個小氏族姑娘撿回去的故事。
那公子給嬌娘做了護衛,兩人暗生情緒,後來那公子回到了家裡,奪回了自己的一切,風風光光地將嬌娘娶回家。
故事纏綿悱惻,跌宕起伏,兩人之間的感情跟他更是可歌可泣,在歸雁城風靡一時,甚至在帝城也很火,張福兒因為這個話本子,也拿了一筆不少的錢。
這話本子的分成,書鋪這邊也有規定,一本話本子的賣出去的錢銀,紙張的成本佔了十分之二,寫書人佔十分之二。
這想故事的人因隻提供了一個梗概,也無需花費多少力氣,故此,若是寫書先生采用了這個梗概,書鋪便會向想故事的人支付半成。
半成雖然不算多,但是這話本子賣的多了,也是一筆不少的錢。
孫湘果然心動不已:“那可是真的不錯,夫人鋪子裡的寫書先生文采筆墨定然是不錯的,到時候我倒是要親自去瞧瞧。”
“這有何難,從這村裡去歸雁城,不過是一個時辰的路程,若是一個人不熟,到時候讓福兒陪你去就是啊,她啊,總是愛到處亂跑。”
張福兒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憑著一人之力將坐在席上的人逗得笑得合不攏嘴,真真是一個開心果。
孫湘慢悠悠地飲著果酒,含笑地看著坐在桌邊的人,又看看星空,最終搖頭笑了笑。
這日子,似乎稱不上好,倒是也不錯。
夜裡酒席散去,蘇莞就著宮燈的亮光在桌邊寫著白日還沒寫完的計劃,李臨洗浴完畢,穿著一身白色的寢衣,拿著一本書在書桌對面的木榻上坐下看書。
蘇莞正寫得入神,根本就沒察覺到他的存在,等到她寫完抬頭的時候,才見對面坐著一個人。
“你怎麽來了?什麽時辰了?”
“快亥時了。”
蘇莞伸出手打了一個呵欠,然後站起來:“難怪這麽困。”
古時夜裡沒有什麽活動,這個時候大多數都躺下休息了。
她將紙張吹乾,然後拿著走了過來,將紙張遞給他:“你瞧瞧我寫的計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