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算了,還是別說他們了,說起來就煩,還不如說點掙錢的,我記得夫人手下的商家兄弟也組建了馬隊?”
蘇莞見他說這個,也正了正臉色:“確實是。”
“那夫人倒是可以與他們二人聯系聯系,梅城裡有個鏢局倒是不錯,可以過無盡山,到時候夫人見一見他們,讓他們幫忙將東西送到無盡城那邊,讓馬隊那邊派人來接,能省事不少。”
蘇莞聞言一喜:“當真,可以過無盡山?”
馬隊確實是賺錢,走一趟來回,到手的錢財便是很大一筆,但是同樣的,巨額的收入也與危險等同,這一路上劫道的匪徒也是不少,一不小心,非但丟了貨物錢財,還要將小命搭上。
無盡山的匪徒尤其凶悍殘忍,等閑之輩的馬隊可不敢遊走於這兩國之間,畢竟錢財雖好,可小命更為重要。
要是有鏢局能護送貨物過無盡山,那可當真是不得了,蘇莞甚至連帳都不用算都覺得事情可行,可以大賺一筆。
“可以過。”
“那你得了空閑,便帶我見見此人。”
“好,夫人安排時間就是了。。”
兩人商議了一下細節,蘇莞思來想去,便打算讓商家兄弟倆派個人在這邊專門辦這事,日後這生意也可以長長久久地做下去。
時間差不多了,廚房那邊就開始上菜,一行人坐下來一邊聊天一邊吃飯。
李臨時常帶著蘇莞同九辯遠遊吃飯,這些人雖然是他的下屬,卻也是他的友人,關系一直以來都很好,蘇莞在他們眼中,雖然是主母,但是也頗有幾分家裡管事的嫂子,一起吃個飯實在是太正常了。
待吃過飯,李臨便與九辯遠遊出門去了,臨走的時候還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蘇莞勞累奔波了半個月了,也實在是累了,不大願意動彈,婉拒之後便回去回去歇著了。
夜裡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半夜被熱得出了一身汗,伸手摸了摸才驚覺床上多了一個人,閉著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歎了口氣,身子往床裡面挪一挪,隔得遠一些。
可是還未等她挪開,便又被撈了回來,嚇了她一跳。
“夫人這是去哪?”
蘇莞嚇得想擰他,不過實在是太累了,也不大想招惹他,無奈道:“我熱,你松手。”
夏日她總是嫌熱,不大願意他抱著睡,他都習慣了,聞言果然是松了手,又伸手摸了床頭的扇子,給她扇風:“睡吧,我明日讓人買些冰回來放著,夜裡也涼快一些,先前走的時候太急,忘了這事。”
“要多買一些,最近這些日子熱著呢。”
“嗯。”
他給她扇了一會風,見她呼吸漸漸平穩,然後又睡了,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又親了親,心底一片柔和。
她陪著他跑這一趟,也是辛苦了,若不然這會兒她應該在景平苑消暑避夏呢,哪裡用得著這樣勞累奔波。
一夜安睡,到了次日清晨,他便帶著她出門吃早食去。
梅城千年古城,本地特有的食物不少,既然來了,便需得好好嘗嘗才不枉此行。
兩人走過幾個街道之後便上了一處茶樓,那茶樓賣的茶水點心居多,一樓的中庭處設了一個高台,還有一位說書先生正在說書。
說的正是王家的事情。
蘇莞聽著覺得有趣,便要了一間臨著中庭的雅閣用餐,一邊吃一邊聽。
王家在西魏是頂級的氏族,興起於兩百年前,期間了經歷西魏三代皇朝更替仍舊屹立不倒,族中也出過不少名聞天下的名士大家。
可以說王家是西魏天下學子的楷模,也是名士氏族的領頭人,天下氏族也以王家馬首是瞻。
這樣的一個王家,便是皇族對上也是退避三舍,明面上也不敢招惹,怕是得罪了王家。
蘇莞聽著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那王家家主,竟然是一名女子?”
李臨喝了一口茶,點頭:“是女子。”
蘇莞有些恍惚,在這個時代裡,一介女子也能做這第一氏族的家主,實則是厲害了,她一直以為是男子來的。
他繼續道:“王夫人你知曉的不多,但是她有一子,你應當聽說過不少。”
“何人?”
“西魏年輕一代的名流之首,王家王離之。”
“王離之,這個我倒是知曉的不少,聽說這位王家嫡子俊美得天人共憤,光風霽月不似人間人,詩詞文章更是世人所不能比,被譽為西魏第一公子。”
李臨抬眼看她,大約是聽她這般誇別的男子,心裡隱隱有些不快,語氣平淡得有些發涼:“夫人便知道這些?”
蘇莞絲毫不曾察覺:“我知道的還不少,據說不少姑娘為了他,連臉面都不要了,甘願自薦枕席,為妾為婢,只為了能留在他身邊。”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生得究竟是什麽模樣?”說著竟然真的有想一睹真顏的想法。
李臨眼皮子跳了跳,語氣更冷了:“他那樣的人,生得便是不錯,可是也自詡風流,身邊養的姬妾無數,紅顏知己更是不少,有什麽值得看的。”
“在西魏這地界上,這些氏族公子養姬妾,素來被世人當成一種美談。”
蘇莞嘴角都僵了:“還有這等事?”
她實在是想不出一個生得光風霽月的矜貴公子混跡在姬妾當中是個什麽樣子的,想想都覺得幻滅。
李臨淡淡道:“自然,我與他也算是有幾分交情,少年時曾去過魏都,與他見過面,分別時他還送了我三名姬妾,一名彈琴的,一名跳舞的,還有一名斟茶倒水捶肩的。”
蘇莞聞言臉皮都扭曲了:“他敢!”
“好啊,李景元,你還知曉人家哪個是彈琴的哪個是跳舞斟茶倒酒的,難不成是真的收了人家送的姬妾,好好體驗過幾回?你給我仔細說說,我看你今日是想睡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