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說?”
“先前東趙之人意圖阻止水家與西魏王家結親,不惜殺人,只是沒想到水家為了親事能成,上演了真假新娘這一出戲。”
“當時得知嫁入王家的是水家家主嫡女水靈仙,這事情自然是不同了。”
這樣的情況在東趙,水家頗有叛國之疑,便是沒有,東趙也容不得這一把刀插在心腹之中,定然要將它給拔了。
既然朝堂都想拔了這把刀,水家哪裡能好過的。
東趙不是西魏,水家也不是王家,當朝堂上下一心想要對付一個氏族的時候,敗的速度如同雪崩。
水家以為靠上了王家這條大船,東趙至少會顧念一二,畢竟西魏的王家權勢太大,結仇總是不好的,可是人家來暗的不來明的,暗地裡弄死你。
水靈仙嫁入王家之後,水家的日子水深火熱,水家有意向王家求救,奈何王家根本就不管他們,王家兒郎諸多,親家也是多不勝數,若是小事,找他們自己的女婿好了。
而且水家在東趙,王家的勢力在西魏,水家也算不得有多重要,王家可不會因為一個水家去得罪東趙一國,再加上不管是西魏還是東趙也算得上地域遼闊,王家還沒有將手伸到東趙去的野望。
水家自視太高,結果偷雞不著蝕把米,不過是半年的時間,生意一落千丈,從栗洲商會的領頭人變成了邊緣人物,家底縮水很快。
如今在栗洲,世人皆說水家是‘朝得道而夕死’,先前多風光啊,栗洲水家,栗洲大氏族也,可是如今呢,誰人不笑話他們。
知曉水家落魄真正原因的氏族,明裡暗裡開始搶水家的生意。
蘇莞得知水家倒霉,心裡倒是挺高興的,她就是看不上水家的行徑。
離城將他們一手扶了起來,他們沒有遵守規矩,還想反悔另攀高枝,將離城踹開,而且還有水靈芝被推出來枉死一事,可見手段之殘忍。
“如此,也算是報應了。”
一行人在無盡城留了兩日,又重新踏上歸途,西魏這邊的春日比東趙的早,所到之處白雪已然消融,春風緩緩而至,路邊草地有青草破土而出。
春風徐徐,萬物複蘇,人間春暖。
蘇莞一路上看盡了早春的景色,林間、山巒、流水,那新葉、那春花將冬日凋零過後的大地重新裝扮起來,四季春冬,又是一輪回。
行程不快不慢,馬車悠悠然地從官道走過,春風徐徐,偶爾有花香隨著春風吹來,似是帶著鉤子,讓人去尋一尋那香那花。
春暖之時,天地散去的冬日的寒冷,人們卸下了冬日厚厚的衣袍,春風徐徐,聞著花香葉味,聽著流水潺潺,鳥雀鳴叫,令人實在是困頓。
這萬物複蘇,也是春困的時候。
前半程蘇莞還有心情賞這一路春景,待到下半程,則是睡得香甜,馬車搖搖晃晃的,仿佛對她半點影響都沒有。
這一次晨早出發不久之後,她又抱著被子睡下,靠在一方軟枕上,身上抱著小被子,外面的春風偶爾吹一些進來,清清涼涼的,吹在她臉上的時候,將上面的一縷發絲都吹得輕輕起揚。
她睡得安穩舒適,白皙的臉頰有些紅暈,安安靜靜地闔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輕顫,像是這春日裡的風似的。
“怎麽是這麽多覺可以睡?有那麽好睡嗎?”李臨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捏了一下還沒夠,又捏了好幾下,最終實在是將她惹煩了,伸手將他拍開。
他正想將她喊醒了,卻見她轉過身,又抱著被子繼續睡了,根本就不想理會他。
“夫人,夫人醒醒”
他一連是喊了好幾聲,像是蚊子一樣在她耳邊嗡嗡嗡的,打擾她的好眠,實在是令她有些生氣。
她微微睜開眼,見是他湊近有些放大的臉,伸出雙手來,左右捧住,右手還拍了拍:“你到底想如何?我好困.”
說著,她還打了一個呵欠,那模樣睡眼朦朧,迷迷蒙蒙的,似乎又要睡過去了。
李臨道:“你這一天天的都在睡,晚上睡,白天也睡,睡多了不好,起來坐坐,和我說說話也好,或是你將小桑她們喊過來和你說話?”
“春困嘛,這天氣多好,風多好,睡著多舒服。”說著她就抱著被子轉身過去打算繼續睡,不想理他,“我不想說話,隻想睡覺,你別礙著我,走開點,不然我和你吵架。”
李臨:“?!”
不是,這也要吵架?
夫人你是打算要和床一起過日子,將我踹開嗎?
他看著她打了個呵欠,抱著被子又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幾息之間便能入睡,仿佛要睡到地老天荒不願醒一樣。
他仔細算了算,她這都是第幾天了?
是四天五天?還是六天?
春困也不是這麽睡吧?
他又湊了上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圖將她弄醒:“夫人,你醒醒,醒醒!”
她剛剛睡了一會兒,還沒熟睡呢,這又被他弄醒,睡眠得不到滿足,當下什麽脾氣都來了,她掙扎地拍開他的手。
“夫人,你快醒醒。”
怎麽就不肯讓她睡個覺呢?
這狗男人!
“李景元!你到底有完沒完,到底讓不讓我睡了?”她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聲音也有些大。
李臨愣了一瞬,先前她便是生氣,要和他吵,卻也沒那麽大的脾氣,最多就是氣他一會,然後伸手擰他腰。
蘇莞發完了脾氣,也是愣了一下,有些後悔,她臉色有些發紅,抿了抿嘴角,有些懨懨的,也有些煩躁。
她道:“我也不是要衝著你發脾氣,我真的好困,你讓我睡會好不好?”
他嗯了一聲,也不敢再惹她了,他在木榻邊上坐下,伸手按著她躺下,還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我的錯,不該惹你,你睡吧。”
蘇莞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問他:“真的?”
“真的,睡吧,我陪著你。”
“那咱們和好了?”
“嗯,和好了,你睡吧。”
蘇莞聽了他的話,總算是放心了,抱著被子滾了滾,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不一會兒,車廂裡便傳來了她平穩的呼吸聲。
他見是她睡得安穩了,伸手給她把脈。
脈象往來流利,如盤走珠。
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