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
辦事員捋一捋劉海,往裡面喊了句“劉哥”,問他:“黑戶,啥都沒有,怎麽搞?”
劉哥低頭,從老花眼鏡上方看了看向挽和於舟,確定不是鬧著玩,然後把茶杯的蓋子一蓋:“到二樓,203辦公室。”
於舟連忙帶著向挽,二人在樓道見到劉哥,劉哥一手執著茶杯,一手開門:“來。”
先是進去嘬了口茶,然後到辦公桌前坐下,態度很親切:“坐嘛,你有身份證沒?我看一下。”
於舟把自己的身份證遞上去,劉哥在機器上一掃,調出電子檔案,看看檔案的照片,又看看於舟,然後還給她:“你們兩個,什麽關系?”
看著年齡相差也不大,不能是監護人吧。
“是這樣的,大哥,我跟她之前完全不認識,上個月,有一天她突然出現在我家裡,我問她怎麽來的,她說她失憶了。家人啊家鄉啊啥都不記得了,有時候說話吧,還文縐縐的,你看她,看著像這裡有問題吧?”她點點腦袋,“但我觀察了一個月,沒有,生活都正常,就是死活不記得了。”
劉哥看一眼默不作聲的向挽,明眸皓齒的。
“她賴上我了,想跟我住,我收留她也不是不行,但她啥證件都沒有,辦什麽都不行,我就尋思帶她來派出所想想辦法。有困難,找警察嘛。”
於舟搜了很多資料,還是決定盡量坦白。
劉哥又從眼鏡上方看向挽:“多大了,記得不?”
“十八。”向挽說。
“嗯,口齒是清楚的。”
“對的對的,看起來沒啥問題。”於舟連忙說。
“那她怎去你家的?”劉哥問。
“不知道啊,”於舟大呼一聲,“就是不知道啊,她也不知道啊!”
劉哥嚇了一跳,皺眉:“你別激動,你別激動。”
“真的,你調監控嘛,你可以找物業調監控。肯定不是我拐的哈。”於舟說。
“你,”劉哥用瓷蓋子撇了撇茶沫,吹一吹,“你是自願住在她家的不?沒關系,你可以說你真實的想法,我們肯定是為人民解決問題的。”
“十分自願。”向挽道。
呃……於舟想說,倒也不用強調“十分”。
劉哥“嘶”地擰起眉頭,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掃:“你是什麽都不記得了?一點都不?”
“千真萬確。”向挽面不改色。
劉哥端著茶在胸前,端了好一會兒,這種事他也沒遇到過。
他把茶杯放下,蓋子一磕:“要辦戶口也不是不可以,我們現在都在盡力為沒有辦法落戶的‘黑戶’解決問題,上個月還辦了幾個沒來歷的流浪漢,如果確有困難,是可以辦的哈,這個你們都不用著急。但是。”
他咳了一口痰:“但是哈,肯定不是哦你跑來了,說要辦一個,我們就給你辦一個,沒有這麽兒戲,沒有這麽草率,哈,戶口是大事。”
“哎,對對對,”於舟一疊聲點頭,“是的是的。”
看她態度良好,劉哥面色稍緩:“這個我們是要事先查證的,首先,要確定檔案裡沒有這麽個人。我一會兒打個電話,你去208找小李,給這個小妹錄入一下指紋和人臉信息,我們聯網查一下,看下是不是檔案裡確實沒有她的信息,差不多是要5-7個工作日,要確認好。”
“是是是。”
“如果能找到她的家人,不是最好嘛,對吧?”
“對對對。”
“要是真的是找不到,多方探查也沒有下落,那我們再走三無人員的落戶流程。需要她寫一個自願落戶的申請書,說明情況,簽字按手印,在我們戶籍科讀一遍,錄一段視頻存檔。然後你作為證人,要手寫一個證明文件,證明自願接收她掛靠到你的戶口上,明白嘛?”
於舟一邊聽,一邊記。
“最後還有一個公示期,現在都是電子公示了,公示她作為無戶籍人員要落戶建檔,如果沒人有線索,就可以落戶了。”
於舟皺起眉頭:“這麽複雜啊……”
“複雜?”劉哥提高嗓音,“跟你說了,戶口是大事!”
“明白明白。”於舟忙道歉,“我只是在想,這一套下來得幾個月吧,那她現在怎麽辦呢?”
“我給她開一個‘暫未落戶證明’,一般拿著這個,要辦事時出示一下,說明情況,基本生活是沒有問題的。”
於舟放下心來:“多謝,太感謝了,麻煩您了。”
兩個人拿著證明,錄完信息走出來,已經快到11點了。
正要找個地方吃頓早午飯,彭姠之的微信來了:“今天正劇開錄,第一場,還是12點,來嗎?”
劇組知道她離職了,有時間聽棚,所以都會問問她。
於舟想了下:“我今天沒安排,可以過去。”
她用語音發的,向挽聽見了,拉著她說:“你又要去幾個時辰?”
“嗯,去看她們錄音。”
“帶上我。”向挽說。
“這,不好吧,我去工作。”於舟為難。
“那工作之地,不能帶親朋好友?”向挽疑問。
可以是可以,昨天隔壁棚的老師,還帶了小狗狗。
“可是,也沒跟人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