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對王牌》看多了,她一看對面一臉懵,就以為她戴著耳機在看自己比劃呢。
“我懂。”向挽一琢磨,點頭。
“那你為何要辭官,又幾時出去做工呢?”她誠懇地問。
“辭……辭職倒不是辭官,我不是什麽官,就是普通的小夥計,辭職是因為那工作太無聊了,至於幾時再去找工作,”於舟皺眉,“我還沒想好,我幹什麽都乾不長,你不知道,上一份工作也沒乾多久。其實吧,我能力倒是挺好的,就是懶……”
她停住,坐正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呀?不是我幾時做工的問題,是你夥食費的問題,你要給我錢,銀子,明白嗎?”
向挽垂頭,看一眼玉釵:“我原本可以當出銀兩,你沒當。”
得,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於舟苦口婆心:“你不能依靠你父母的東西啊,你有手有腳,要自食其力,你應該工作掙錢,然後給我夥食費。”
向挽搖頭:“我不能做工。”
“為什麽?”
“我沒有健康的馬。”
於舟長吸一口氣,對啊。健康碼,身份證,她哪也去不了。
耳朵突然有點癢,她抬手撓了撓,又舔舔嘴唇:“別急,你別急。”
她看一眼向挽平靜的眼神,覺得急的好像不是向挽。
“你等等啊,我給你找一點兒能在家做的工作。”
“嗯。”
“要不,你寫文?我用我媽的身份證給你開個號。”
“令堂?”向挽雖不知身份證是什麽,但大差不差也猜到了,搖頭,“此乃代筆。”
“代什麽筆啊!我們現在寫文都用網名,網名是你就得了唄!”
向挽不言語,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行行行,那再議,再議。而且你也不會用電腦。”
累死了,一番交流後,她趴在餐桌上,連外賣都懶得去拿。
一臉喪氣地吃完餛飩,她躺在椅子上思考人生。
她總覺得,這老天爺要她穿越到自己家裡,總歸有個什麽任務吧,難道沒有任何主題,沒有任何機緣,就讓她穿過來,白吃白喝?
門也不能出。
“你多吃點,”她瞥一眼認真舀著餛飩的向挽,“一會兒有個大挑戰。”
“什麽挑戰?”向挽抿一口湯,抬眸問她。
於舟看一眼電視,賊兮兮地笑了。
按照穿越文裡說的,古人來到現代,第一回 見到電視裡活生生的人物和場景,那叫一個倉皇失措如遭雷擊老鼠遇貓狗拿耗子。她真的很想見識。
然而和向挽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她隻睜著小鹿一般的眼,先是皺眉上上下下地掃兩遍,又小小地挪了挪屁股,然後便學著於舟,專心致志地看起來。
“你不怕?”於舟放下遙控器,“那裡面的人,會動啊!”
向挽望著齜牙咧嘴嚇唬她的於舟,點頭:“是啊,好可怕啊。”
“騙人,”於舟皺眉,“你根本不怕。”
“為什麽不怕?”她不甘心。
“你手裡的那隻黑雞,昨晚跟我說話時你把它放一邊,黑匣子裡面的人一直在動,好多好多小人兒啊。”
“手機?”於舟往旁邊一瞥,昨晚好像是在自動刷微博小視頻來著。
“呃……”她換個語氣,“那你不好奇麽?”
“我應當說,這些黑匣子是攝魂怪,姑娘是修的哪門妖法?”向挽蹙眉。
嘶……於舟一愣:“好標準的台詞,你跟誰學的?”
“你給我找的書。”
“哪本?”胡亂下了一些,不大記得了。
“《可惡!穿越到現代社會我該如此自處!》”
……
於舟擺擺手,心如死灰地癱在沙發上,繼續看《新居之約》。
看著看著,她開始習慣性地給身旁的人科普:“這人叫楊光,我告訴你,從我看這劇的第一集 開始,他就在賠錢……”
於舟一邊說,一邊想,這個科普劇情的習慣到底從哪裡來的。
想了想,應該是她媽。
當初她媽看《意難忘》時,就是這樣活生生地給她講了幾百集。
向挽認真地聽著,似懂非懂頷首應她。
看了約莫半小時,手機又震起來。
F的微信,一個wav文件。
“於老師,你快聽聽蘇老師的試音!”
一秒後又一條:“好蘇好蘇好蘇。”
外加一個紅著臉跑圈兒的表情包。
於舟抬眼看,文件名是“神龕_沈白_蘇唱。”
《神龕》是小說名,沈白是角色名,蘇唱是……她前女友的名字。
這事兒如果出現在小說裡,那一定狗血得很帶感。
可它出現在現實。於舟點開文件,嗯,覺得還是狗血得很帶感。
20秒的聲音文件,於舟把側面的音量鍵調到最大,三秒之後,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神龕裝的不是神佛,是人的貪念……”
曾聽人說,上帝其實很可愛,他時常給人送禮物,禮盒包裹的東西,叫做天賦。他大概把所有的禮物,都送給了蘇唱的嗓子。
世上再沒有一把聲音,像蘇唱這樣。清冽又高貴,還帶著略微沙啞的質感。連停頓的氣息都是不過分的引誘,讓你心猿意馬,又不敢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