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舟也松開,看著她手腳利落地把指套滾下來。
到底是丞相家的小姐啊,這手也太嫩了,不過就是一個指套,竟然能把她給箍紅了。
不對啊,這個紅色很可疑。
她越過向挽,抽一張紙:“擦擦。”
不會是套套掉色了吧。
向挽接過來,擦了擦,沒掉色,但還是很紅,而且她伸手在指根處撓了撓,又紅了一小片。
“嘶……”於舟仔細看,“是不是有點癢啊你?”
“有一點。”
“不會過敏了吧!”實在太久沒用了,也不知道這玩意保質期是多久。
她忙站起來,拉起向挽的手往衛生間走:“你先洗一下,看看還癢不癢。”
向挽依言來到衛生間,於舟給她把水龍頭打開:“多洗兩遍,有時候我切山藥過敏,得洗得很乾淨才行。”
外面趙女士還在喊:“吃不吃了啊!”
“就來,洗手呢!”於舟拉長嗓子應道。
眼看著向挽把手打濕,接了點洗手液,先把自己的手洗了一遍,然後認真地清理中指。
左手微微垂著,右手手指一下一下地用力擦,又包裹住,從指根拉到指腹。
於舟瞟到這個動作,這下是真的很心虛。
她移開目光,抱著胳膊靠在門上,感歎有些事真是無師自通。
有這天賦,做什麽大小姐啊,做個1多好,甜妹1,現在很流行。
不過她想了想向挽做1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笑著笑著又若有所思地停下來,這場鬧劇有點歪打正著,她在和向挽的你來我往中,第一次意識到,這姑娘好像年紀也不小了。
說難聽點,以前總把自己當她媽似的,忘了人家是古人,不是現在意義上的十八歲。
老當小丫頭片子也不行。於舟把交叉著的胳膊掉了個個兒,繼續抱起來。
“想什麽?”向挽抬頭看她。
“沒什麽,洗好了嗎?”
“嗯。”
“那出去吧,吃飯了。”於舟抽一張紙給她擦手。
倆人擦著手走出去,純情趙女士的臉又紅了,裝腔作勢地清清嗓子,陰陽怪氣地說:“舍得出來啦?”
眼神剜一眼於舟,她就不明白了,怎麽和二十九是下面那個,和十八也是下面那個。
十八歲啊,有沒有天理了。
她越看越覺得向挽是被逼的,畢竟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如花似玉的,懂什麽?還不是大人怎麽教就怎麽做嘍?
她打了個嗝,看一眼於舟,欲言又止。
“媽……你不要用那種**熏心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求你了。”於舟很無語。
“咳嗯……”趙女士第三十八遍清嗓子。
於舟放下碗,決定直說:“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什麽都不知道,以為是手套才放去廚房的,我就跟她說了一下,她不懂,就拿著玩兒了。而且我們倆,真就是朋友。”
“嗯。”向挽點頭。
趙女士看著向挽的眼神,比於舟的話可信太多了,但她又不願意承認自己亂想,於是提溜著眉毛又夾菜,身子歪了一下,哼唧一把:“那我又什麽都沒講的咯。”
“你最好是。”
“你們兩個沒什麽,個麽,我能不能約唱唱吃飯呀?”趙女士端著飯碗,來勁了。
又瞟一眼向挽,無風無浪地吃菜,哦,看起來真的是一點什麽都沒有。
“你很想她啊?你跟她過吧。”於舟陰陽怪氣她。
趙女士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你們小年輕,就是願意在這種事情上較勁的啦,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這些什麽,啊,年少輕狂的愛恨情仇,那都不值一提。”
“你看媽媽的初戀,就是老同學劉叔叔,你記得吧?我們都各自有家庭了,那也一樣是老同學的革命友誼,他兒子還是我乾兒子的,我和你阿姨天天一塊跳廣場舞,關系不要太好。”
“你什麽眼神,我跟你講,日子還長,你和唱唱,未必老了就不能一起跳廣場舞的。”
“我是想著嘛,唱唱優秀,人又乖巧,多個照應多條路,也不是要多往來了,只是說逢年過節想起來,問候問候,萬一你自己在江城生個病啊什麽的,媽媽能問個人打聽打聽。”
於舟不說話,埋頭扒飯。
知女莫若母,趙女士知道,於舟不高興了,於是也識時務地閉嘴,不提了。
“哎。”她很憂愁,通常於舟回家,她們要到第三天才從含淚重逢轉到相看兩厭,現在這才第二天,乖女兒就跟老媽沒話講了。
她默默把住七天的計劃,改成了五天。
這幾天過得很快,向挽緊急培訓了一些基礎的課業知識,比如硬筆書法什麽的,於舟怕上課要記筆記,向挽可以不怎麽會寫,但也不能用架著毛筆的姿勢把簽字筆拎起來。
至少樣子上要讓同學們看不出破綻。
又加強了一點ipad的使用方法,因為於舟也太久沒上課了,她不太確定,萬一是用ipad之類的電子設備教學呢?
操碎了心。
到了第四天,向挽要去上學了,於舟像個老母親一樣幫她整理了一個小書包,還帶了個水壺。
趙女士用雞毛撣子掃著櫃子,看得很鄙夷:“現在哪裡還有人給小朋友帶水壺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