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
“那昨天晚上還咳嗎?”
“嗯。”
“貓咪精神狀態怎麽樣啊?”
又是一個思考的鼻音:“愛睡覺。”
這不是廢話嗎,哪隻貓不愛睡覺啊,於舟無語了。
好像是感受到於舟的失語,電話那邊頓了頓,說:“你方便過來看看嗎?”
於舟思考了三四秒,問:“你還是住那嗎?”
“不是。珠江水榭。”
聽到於舟沉默,蘇唱又輕輕說:“C座12F,我跟物業說一聲,你到了,讓保安幫你刷12樓的卡。”
“好。”於舟掛斷電話。
看一眼時間,晚上七點多,本來該點外賣,但她也不太餓,進次臥敲了敲門,裡面沒回應,向挽好像睡著了。
於是給向挽的微信發了消息,留言告訴她自己出去會兒,醒來記得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衛生巾要勤換。
然後收起老媽子的心,換了衣服出門,去當奶牛貓的老媽子。
珠江水榭這個小區於舟當然聽說過,很多明星都住那,其中一對明星出軌被拍時還上過新聞,曝光時很多人都關注那對偷吃的男女,只有於舟看著模糊的動圖裡氣派的大門和單元樓感歎,好高級啊……
連地庫都比一般的要整潔乾淨。
下了主乾道進入小區外側大門,裡面還有一條車道圍繞在小區外邊,很清淨,都沒幾個車,偶然有兩三輛保姆車停在路邊,再開一陣,才到蘇唱說的裡南門。
於舟付錢下了車,好肉疼,又是40多塊。
門口的新中式小瀑布嘩啦啦掛著水簾,於舟刷不了臉,在門口保安的注視下進行訪客登記,又感歎了一下安保級別非常好,怪不得明星喜歡,不過這麽好的安保級別,怎麽還會被捉奸呢?她在思考。
穿著普通T恤進大門,在跟著酒店式的棕色立牌走,C座不大遠,而且蘇唱指的是最近的一個門。
順利刷卡進電梯,升到12樓直接接著一個入戶小花園,大平層,現代性冷淡風,巨大的落地窗照應出外面零星的燈光,像一塊豎著的天幕。
蘇唱背對著她坐在天幕旁邊的沙發上,在玩手機。
聽到動靜,她站起身來,穿的是一套灰色的家居服,於舟一看,發現她頭髮染黑了。
於舟環顧一圈,問她:“上次看你拍奶牛,還在那邊呢,你,換房了?”
“不是,我奶奶的,我家重新刷牆,我搬過來住一陣子。”
於舟松一口氣,就說嘛,蘇唱平常住的是一個複式,也不小,但小區和面積都沒有這麽誇張。
“那,你奶奶呢?”在家嗎?於舟又緊張起來。
“哦,她這半年在加拿大。”
蘇唱雙手插在兜裡,看著她換鞋。
“我穿這個可以吧?”於舟不知道哪雙是客人的。
“沒事,隨意,哪雙都行。”
無語,於舟很無語,知不知道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應該給客人遞拖鞋啊。跟個門神一樣杵著,也不知道在幹嘛。
算了,她也不計較,直接問她:“奶牛呢?”
蘇唱側身,指指餐廳那邊。
於舟趿拉著拖鞋走過去,在餐廳的角落裡看到仍舊在吭哧吭哧磕貓糧的奶牛貓。
她蹲下,蘇唱也跟著她蹲下,於舟左看右看:“這精神不錯啊。”
“對啊。”
“對啊?”於舟挑起尾音,看她,“你跟我說,它愛睡覺。”
“對啊。”
……
兩個人揣著手,跟街溜子蹲著抽煙似的圍著奶牛貓看了好一會兒,腿都有點麻了,於舟問:“怎麽沒聽它咳啊?”
“晚上吧。”
“這不是晚上嗎?”
“我有兩次半夜一兩點聽它咳的。”
……
她很想問蘇唱,你幾個意思啊?你意思我要在這待到半夜一兩點啊?
“說不定,一會兒就咳了。”蘇唱被她看得不是很自在,怕她誤會什麽,添了一句。
於舟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你很期待啊?
蘇唱清了清嗓子,往客廳走:“坐會兒吧。”
來都來了,於舟呼出一口氣,安慰自己是花來回**十塊買票進行珠江水榭幾小時深度觀光以及人類智商下限探索。
茶幾上什麽也沒有,電視也沒開,於舟乾坐著,蘇唱坐到沙發的另一邊,一隻腿垂著,一隻腿盤著似的彎曲,坐得很日常,然後又打開微信開始回幾個工作消息。
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怎麽能這麽無聊呢,於舟也拿出手機,開始刷微博。
“餓不餓?”蘇唱回著微信,問。
於舟搖頭,感覺她應該看不見,又補一句:“不餓。”
“吃過飯來的嗎?”
“沒吃,但是不餓。”
……
安靜了一會兒,蘇唱又問:“那,你饞嗎?”
噗。於舟差點笑出聲。
她有點無奈,問:“你奶奶家有瓜子嗎?”
蘇唱抬頭,有點茫然地想了想:“有開心果,吃嗎?”
“也行吧。”
蘇唱站起身,走上餐廳的台階,在餐邊櫃裡找了找,拿過來一罐沒開封的開心果,擰開了遞給於舟。
於舟說了聲謝謝,然後墊了個餐巾紙,就開始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