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人不清的下場,可太慘了!
騙點錢還是小事,若是被人害了命去,可讓她這個當媽的怎麽活?
若郭彤在天有靈,看到她兒那麽可憐,怕是會化作厲鬼,拚著魂飛魄散,也要索了那渣男的命!
用腳丫子想也知道,她怎麽可能甘心啊?!
父母老邁,孩子年幼,哪裡撒得開手?
酒店,倪冰硯眼睛紅腫鼻子通紅,正在那一邊擤鼻涕,一邊叮囑桑沅。
桑沅不由想到了上輩子。
若說倪冰硯是個大清醒,那她教出來的閨女,就是個超級大清醒。
有一次小區有個鄰居因為失戀,躲在花園裡哭,孩子那會兒才四歲半,遛旺財,或者說被旺財帶出來遛的時候遇到了,立刻停住腳勸人家:
“菲菲姐姐啊,你又在為那個渣男傷心啊?你看我今年才四歲,只見過那個人三回,都知道他不靠譜,你還為他哭,真是糊塗哦!”
一般孩子四歲連表述自己想法都做不到,哪能說出這樣的話?
名叫菲菲的鄰居起了好奇心,就問她:“你怎麽知道他不靠譜啊?”
然後閨女就說:“三次見到他,你都和他在一起,我也恰好每次都牽著我媽媽,然後他每次都盯著我媽媽看,而不是盯著你,那能是好人嗎?我爸爸就從來不會看別人,只會看我媽媽。”
鄰居覺得好笑,又有點尷尬:“你誤會啦,他是你媽媽的粉絲,才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然而小丫頭直接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假象:
“粉絲才不會這樣看人呢!哼!我要是你,這會兒就去美個容,再買買買一通!哄自己高興一下。我媽媽說,女孩子要懂得愛自己,別人才會愛你!害你哭的人不值得你為他哭,愛你的人才舍不得害你哭!”
鄰居當真跑出國瀟灑一圈,等她買買買回來,很快又打起精神找到了新的男朋友,沒半年就訂了婚。
某次小區活動,菲菲姐的媽媽想起這件事,笑得直拍大腿,最後整個小區就都知道了這件事。
桑沅想想就想笑。
然而現在並不適合笑,他只能憋住:
“好,我一定會告訴她,遇不到爸爸這樣靠譜的人,那就獨自美麗吧!”
倪冰硯哭得認真,也沒看到他面上一閃而過的古怪,只在那擤著鼻涕嘀咕:
“要求也不至於這麽高,我也就是運氣好,她萬一點兒背,遇到個方向感不好的白馬王子,迷路了總找不到她,等我們都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也太孤單了。”
桑沅又想起倪冰硯上輩子跟他說過的,遇到他之前的人生計劃,就努力保持情緒平穩,一臉淡定道:
“沒事,到時候可以全世界挑選優質米青子,自己生娃自己養,不用處理麻煩的婆媳關系,還不用忍耐不成器的渣男,有的是時間教育繼承人,給他們足夠的愛,反正麽,她也不可能缺錢。”
倪冰硯聽得鼻涕都不流了,拿紙捂著鼻子,呆呆的看著他,隻覺他是自己的知音。
但……
自己那麽乾,覺得很輕松,孩子那麽乾,她又覺得是下下策。
她以前這麽想,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閨女可不一定!
萬一她遇到了白馬王子呢?
有機會更幸福一點,沒道理不追求一下。
“那不是錢的事兒,人活著,不僅需要錢,還需要愛。不管有錢沒錢,愛都是最稀缺的東西。孩子長大了會有自己的家,總會離開爸媽。要是有機會遇到一個相知相愛的人,相伴著走完一生,也是挺好的。夫妻感情若是好,能陪伴彼此最久呢!”
“對,你說得都對。”
桑沅就笑。
倪冰硯見了,總算發現他在逗自己,不由擰眉:
“我跟你講正經的,不是開玩笑!”
桑沅也跟著嚴肅臉:“我也不是開玩笑。”
倪冰硯直接扭頭,拿了冰袋繼續敷眼睛。
這幾天哭太多,明天還有她的戲呢!
逝者已去,不管多麽傷心,生活還是要繼續。
該拍的戲要拍,該挨的打也要挨。
安欣得了白玉蘭視後,這兩天都要被罵到自閉了,到底是誰在整她,安欣的經紀人實在太不給力,至今沒有查出來。
於是她又出了個昏招,開始無差別攻擊其他幾個落選的人。
比如第二天一大早,倪冰硯還在回劇組的車上,王彪就刷著手機擰眉:
“這些人有毛病吧?”
端木梨在開車,潘良坐在副駕上,後座,倪冰硯被王彪和陶菲夾在中間,聽到這話,立刻問他:
“怎麽了?”
回劇組總共只需要一個多小時車程,車上這麽多人,也不好打盹兒,乾脆聊聊天。
“又有人帶你的節奏,說好朋友走了,你還有心情約會吃好吃的。”
“什麽東西?”
“就前天,你回京城,不是和小桑總出去吃了晚飯嗎?喏,被人給拍了。”
倪冰硯接過他手機一看,不由無語。
心情糟糕,和喜歡的人待一起說說話,吃點好吃的,不是更能緩解情緒嗎?
難道這種時候不努力調節自己,還要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嗎?
人是為活著的人活,又不是為死去的人活。
又不是至親沒了,只是朋友,連摯友都算不上,她難道就不能吃飯了嗎?
這些人也真是玩兒得一手好道德綁架!
再深的感情,在其中一方去世之後,彼此之間的羈絆都會越來越淺。
這是不爭的事實。
連有著刻骨銘心的愛情的人,在其中一人離開後,都會慢慢走出來另找,何況她這種情況呢?
郭彤沒了,她和郭彤的友誼就算是徹底斷了,以後最多是念著從前,對郭彤的父母兒子好一點。
再怎麽著,也不可能繼續和郭彤當朋友相處下去了啊?
結果這些網友都覺得她應該茶不思飯不想、面容憔悴、形銷骨立才對。
還說她無情,去參加郭彤追悼會,都是作秀。
這種聖母言論竟然還有好多人讚同。
也不知道,到底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還是腦子有問題。
把手機還給王彪,倪冰硯就不打算管了。
結果王彪拿了手機,卻開始給魏書傑打電話:“魏姐,冰冰好像被誰黑了啊!你看看呢?”
我家卷王的結拜弟弟明天要趕飛機,今晚來我家歇一夜,晚飯好像不太合胃口,我等下去給他包點餃子去。話說北方人是不是講究上車餃子下車面?他那麽悶一個人,卻有那麽多好哥們兒,十來個結拜兄弟,他是老大,年年都有人千裡迢迢的來看他。有人分手了,心情不好,也來家裡住幾天。我認識他所有朋友,甚至還記得每個人的排行,有的來的勤,我還知道他們愛吃啥。不知道他交朋友的秘訣是啥。感覺成年人拖家帶口的,哪怕同城,也很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