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唐奕太不要臉,一口一個兄弟,張嘴就來,理直氣壯地說瞎話,都不帶打磕巴的。
耶律洪基心說,好吧,你不要臉,我就陪你不要臉。
“你是說這錢你沒打算賴帳?”
唐奕眼睛一立,面容是氣憤難平,“莫要以己度人!!我唐奕可不是說話不算數,背後捅刀子的小人!”
耶律洪基聽了唐奕這話,覺得特別別扭。
你不是背後捅刀子的小人,誰是?
再說了,什麽特麽叫“以已度人”?
你那意思,我耶律洪基就是唄?這孫子太賤了,自辨的同時還得變著法的罵你。
不過,耶律洪基還是決定忍了,只要唐奕肯給錢,讓他佔點便宜就佔點便宜吧。
皇位都坐不穩了,誰特麽還在乎面子?
“真給!?”
“真給!”
耶律洪基心裡踏實了,嘟囔著,“這還差不多”
“差不多?”唐奕冷哼一聲。“我唐奕說到做到,確實‘差不多’。可是,大兄你可就‘差太多‘了!”
“”
唐奕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答應了你,不用你說,時候一到,自會給你送去。可是,大兄剛一臨朝,第一件事兒就是管小弟要錢。此為兄弟之義輕乎?亦為財錦之利重乎?!”
“更是將小弟私授之財寫於國書之上,當真是殺人不見血,誅心先誅名!大兄此舉,是嫌我唐奕命太長嗎?”
“誤會,誤會啊!”耶律洪基急忙出聲。
“我的錯,我的錯。”他是真怕唐奕一生氣又不給了,那特麽可就是抓瞎了。
“唐兄弟一諾千金,真丈夫!倒是為兄有些多心了。”
耶律洪基也開始不要臉了
“來來來,為兄有錯在先,自當罰酒!”說著就找酒自罰。
唐奕點頭一笑,“這還差不多!”
“小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既然大兄說是誤會,那就是誤會。”
“來,我陪大兄共飲!”
唐奕這一會兒一個臉色,一會兒像要殺人,一會兒又稱兄道弟,別說耶律洪基糊塗,跟他一起上船的那老頭兒也迷糊了。
繞來繞去,你特麽到底是給不給錢?
忍不住出聲道:“唐公子的意思歲增百萬銀錢,這事兒就算定下來了?”
唐奕沒說話。倒是耶律洪基眼睛一瞪,搶白道:“廢話!唐大郎豈是出爾反爾之人!?自是定下來了!”
他這是開始有點能跟上唐奕的節奏了
唐奕看了這老頭一眼,明知故問地對耶律洪基道:“這誰呀?”
語氣說不出的輕蔑。
那老頭兒的自尊啊我堂堂大遼北府宰相,讓你說的怎麽比個路人都不如?
“老夫蕭古渾,大遼北府同章事”
“哦”唐奕誇張地一哦。
“沒聽過。”
日!
蕭古渾現在算是明白,來之前大定與這小混蛋有過一面之緣的眾位同僚的勸告了
“別和他講理,也別和他鬥嘴,更別和他比錢多。”
“因為那是個比契丹人還契丹人,有錢有嘴,還不講理的渾人!南朝立國一百年,才出來這麽一個奇葩。”
“既然如此”
蕭古渾也不打算跟唐奕廢話了,開始行使宰相的職責。
“那咱們就談一談,這錢款交割的細節吧。”
唐奕白了他一眼,一指桌上,又是蒸蟹,又是參段兒,又是酒壇子的。
“急什麽?這是談正事的場合嗎?”
“呃那唐公子欲什麽時候談?”
蕭古渾心想,這混蛋不會又變卦吧?
“心放肚子裡,空口放白話,生兒子沒py兒的破事兒,我唐奕還不屑為之!”
說完,還怕蕭古渾聽不懂,又加了一句,“比如,前段時間,在我大宋服法的那頭。”
“你該死!”
蕭古渾一陣搖晃。上船之後,他就極力克制,不去想那喪子之痛,可是
我不提,你他-媽還提!?
唐奕就當沒聽見,繼續數落道:“要談,明日三朝六禮,帶上文書國契,正正經經地談。”
“唐兄弟所言極是!要談,明天正正經經地談。直接就把國契簽了,這哪兒是說事兒的場合?蕭卿家,坐下吧!”
他是怕蕭古渾一時沒忍住,攪了他的“財路”。
蕭古渾心下淒然,殺子大仇不能得報,還要佯裝不當回事兒。
憤憤地坐下了。
唐奕則暗暗冷哼,老王爺千金之軀一個蕭思耶就想打發了?老子不搞得你全家陪葬,就不姓唐!
不過,這些現在也就想想,以後慢慢算帳。
而現在,還是把正事兒辦了吧。
伸手虛迎,把耶律洪基讓回席中,唐奕就勢坐到了耶律洪基身邊。
“不過,話說回來大兄啊!”
吳育本來就當邊品酒邊看“猴戲”,唐奕在那把大遼君臣耍得團團轉,他直當看個樂兒。
可是,唐奕此時話頭一轉,雖還什麽都沒說,吳育的心就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手上的酒杯更是不自覺的頓在了半空。
唐奕撒潑耍渾,鬧得毫無體統做下的鋪墊,現在終於要用到重點上了
而此時的耶律洪基可不知道唐奕的那麽彎彎繞。
“賢弟,有何話語直說無妨!”
“大兄啊!”唐奕苦著臉。“錢,小弟是一定會給的,但是”
“但是什麽?”耶律洪心中一顫, 這孫子又起什麽心思?
“但是,明日好像還真簽不了”
“為何?!”耶律洪基不幹了。合著你剛才都特麽逗我玩呢?合著我堂堂大遼皇帝跟你演了半天,都特麽白演了?
唐奕還是裝著什麽都沒看見,“說起來,這卻要怪大兄你了。”
“”
“大兄一時不慎,把咱們兄弟的約定寫到了國書裡,現在大宋朝上下皆知,事情可就沒有原來那麽簡單了。”
耶律洪基臉都綠了,怎麽又變成是我的不是了
唐奕繼續道:“大兄最清楚不過了吧?你我兄弟之間饋贈怎麽都好說,華聯的商船說帶過來就帶過來了。可是,一入國書”
露出一個悲淒無比的表情,“那可是要走大宋朝廷的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