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又是一年白雪覆城,京城在蒼茫白色之中透著別樣的美。
這已經是歷史上千年的古城,並非大景立國時所建,在以前的十三州,曾是兩朝皇城,之前的楚朝也是以這座京城為首。
薑長生坐在地靈樹上,俯瞰著全城,看著大街小巷的人來人往,心緒湧動。
前世的他也是凡人,為生活而奔波,所以他能代入到這些百姓的角度,從而參悟這世俗的規則,一種無形之力,看似不存在,卻能讓世俗總是朝著相同的方向發展。
修行道法自然功第九層的心法,薑長生發現自己越發愛觀測人間,觀測天地萬物,即便是一株草的誕生與衰亡,也能讓他有所感悟,或許這便是成仙的必經之路,感悟人生。
薑長生看著京城百態,想到了自己之前幫助過的信徒。
凡是經過他相助的信徒,皆改變了人生,但不是所有人都朝著好的方向變去,也有的開始從惡,也有的不再信仰他,各種情況皆有。
有人遭遇鎮上霸主家族打壓,走投無路,得他援手,但此人之後習武歸來,屠盡對方家族滿門,引來官府追殺,在逃亡的路上殺的人越來越多,縱然身不由己,卻也作惡越來越多。
有人信奉他,也想為世人造福,但慘遭背刺,從善向惡。
當然,也有很多人變得更好,有人經歷過生死,體會過絕望後,借著他的名義,開始行俠仗義。
這一切的種種讓薑長生覺得如何對待香火信徒,本身就是一個無比複雜的問題,但他並不會猶豫,依舊保持著每個月相助香火信徒的頻率,但這世上總有人等不到他的相助,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倘若他創立仙道,創造更多的仙神,相助世人,或許就有更多人擺脫苦難,當然,也可能創造更多的惡果,世上哪有雙全之事。
薑長生想著想著,體內的道果迸發出一股奇異力量,湧入他的靈魂之中,淬煉他的魂體。
他突然醒悟過來,自嘲的想到:“我本來只是想為自己而活,活得自私,活得更久,如今卻也為他人而憂,或許是我已經足夠強大,只是還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強大程度。”
他不排斥自己現在的心態,但一定要堅定追求最強、追求永生的執念。
金烏落在他肩頭上,用頭輕輕地蹭著他的臉,它的火焰並沒有傷害到他,反而給他帶來溫暖。
與此同時,司州之外。
一條山道上,薑葉單臂掛著包袱趕路,望著司州的風景,他面露期待之色。
在他肩頭上,趴著一隻白毛小猴子,撓頭看向四面八方,低聲道:“薑葉,你確定道祖在司州?為何我沒有感受到尊境強者或者更強的氣息?”
薑葉傲然道:“那是道祖遠超你的感官,你自然感受不到。”
白毛小猴子哼道:“伱可真會吹,就目前看來,人族不可能抵擋強良族的侵襲,在太荒外南部,強良族橫行霸道,各族都敬而遠之,被強良族盯上,可不是好事。”
薑葉不耐煩道:“這一路上已經聽你吹了很多次,強良族再強,我人族也不會慫,打一仗才能見真章。”
白毛小猴子攤手道:“唉,我也是為你擔憂,主人派我來保護你,雖然我沒有強大的實力,但好歹見多識廣。”
薑葉撇嘴,沒有再吭聲。
他還記得師父交給他的任務,此番回來,他便是要成就藩王。
不過他已經多年沒有回順天,直接回去怕是不妥,所以他想先找道祖,讓道祖幫忙說話。
一人一猴漸行漸遠,走向那白雪茫茫之中,留下一道道腳印,只是他的腳印很快被飛雪覆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
次日正午,薑葉前來拜訪,他自稱是皇子,有冤相求。
薑長生同意他入龍起山,待他走入庭院,便被院子裡的場景吸引。
慕靈洛、姬武君貌美如天上仙子,打坐在屋簷上的葉尋敵、劍神如同絕世高手,高高在上,教導著薑天命的白尊充滿世外高人的氣質,白岐、白龍、太媧、太羲、金烏更是令他緊張。
“王……族……”
白毛小猴子驚聲叫道,語氣難以置信。
它的目光落在太媧、太羲身上,瑟瑟發抖。
薑葉一聽,不由看向太媧、太羲。
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被它的叫喊吸引,跟著看向太媧、太羲。
薑長生睜開眼睛,道:“過來吧。”
薑葉眉心間也有一道豎紋胎記,這已經成為薑家正統血脈的標志。
薑葉看向薑長生,更加緊張,雖然薑長生看起來年輕俊美,但只是一眼,他便猜到這就是道祖。
傳聞道祖完美無瑕,這一點也體現在容顏、身形與氣質上。
薑葉來到薑長生面前跪拜,道:“薑葉拜見道祖。”
白毛小猴子打量著薑長生,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薑長生,心中驚駭,但它對上薑長生略含笑意的眼神時,嚇得連忙低頭。
薑長生緩緩開口道:“你有何冤?”
薑葉抬頭,將之前的遭遇說出來,他越說越心酸,不知為何,見到薑長生,他感到莫名的親近,即便是跟師父說這些事,都沒有這般委屈。
薑長生聽後,道:“你想怎樣,復仇?”
薑葉搖頭,道:“我隻想回去,但失蹤這麽多年……”
薑長生道:“嗯,我明白了,我會讓天子封你為王。”
薑葉乃是他的香火信徒,他能聽到薑葉的心聲。
聞言,薑葉驚喜,連忙拜謝薑長生。
薑長生盯著白毛小猴子,問道:“你認識太荒王族?”
其實他早有猜測,當初窺探到太荒王族的石板時,就曾看到一位蛇人,如今看來,太媧、太羲真是王族,怪不得生來就有滅世樹庇護,王族必定有不凡之處,讓眾生庇護自己,這就是王的天賦。
白毛小猴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但我族會代代相傳記憶,祖輩的記憶裡有王族的身影,與他們一模一樣。”
眾人微微圍過來,太羲最為激動,一把抓起白毛小猴子,詢問王族,太媧倒是平靜,面不改色。
白毛小猴子很緊張,道:“關於王族,我了解的只是傳說,畢竟王族已經滅族,世間只有少數王族生靈分布天下各地,你問我也沒用。”
薑葉心疼它,連忙道:“道祖,比起王族,有另一個種族值得注意,那就是強良族,強良族準備攻打人族!”
此言一出,所有人被他吸引目光。
白毛小猴子拚命點頭,道:“沒錯,人族活動范圍越來越大,天衍武法已經在各族傳開,此法會破壞太荒外南部的平衡,自認為是霸主的強良族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薑長生默默演算。
“強良族最強者有多強?”
【需要消耗55,5000,0000香火值,是否繼續】
否!
“強良族能請來的最強者有多強?”
【需要消耗59,0000,0000香火值,是否繼續】
否!
天地帝境五重天!
真夠強的。
看樣子,強良族距離人族很遠,前兩年,已知范圍內的最強者才超過六十億。
薑長生注意到白毛小猴子的話,外南部。
莫非系統現在才覆蓋太荒的外南部,太荒究竟有多大?
他開始一一詢問白毛小猴子。
白毛小猴子乃太荒七大靈猴之一,白靈天猴,七大靈猴皆有不同的能力,白靈天猴可代代傳承記憶,使得它們通曉太荒諸多事情。
按照它所說,太荒之遼闊,連白靈天猴族也不知,光是外南部就已經算是無邊無際,另外,無盡海洋只是對於人族、妖族而言是無盡,實際上只是太荒的一片汪洋,像這樣的汪洋,還有不少。
強良族自上古時代活至今日,很久以前,人族被驅趕出太荒,便是強良族聽令於王族所為,人族歸來,又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讓強良族很是不滿,要不了多久,強良族便會來襲,他們要消滅天衍武法,凡是掌握天衍武法的人都得死,尤其是創造者,那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強良族有上千個部落,每一個部落的族人超過億之數,如同一方運朝,凡是能在太荒立足的靈智種族,都得向強良族上貢。
聽著白靈天猴對強良族的描述,眾人越發吃驚,沒想到太荒竟藏著如此強大的種族。
薑長生則若有所思。
強良之名,他前世便聽過,被山海經記載,據說其他大洲的神話裡也有強良的影子。
這片武道世界與地球又有著何種淵源?
薑長生開口道:“正好,你們回順天后告訴天子,讓他早做準備。”
薑葉點頭,薑長生則閉上眼睛。
其他人紛紛拉著白靈天猴詢問,白靈天猴害怕,只能一一回答,足足問到夜幕降臨,眾人才依依不舍的放他們走。
下山之後,薑葉與白靈天猴齊齊出了一口氣。
“我現在信了,道祖不是凡人啊,連王族都敢養,還有已經絕跡的真龍,對了,就連那樹上的火鴉也非同凡響,我祖先輩的記憶裡壓根沒有這樣的生靈……”
白靈天猴感慨道,聽得薑葉昂頭,一副驕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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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