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慘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有必要跟你說謊嗎?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我拿出了我所有的積蓄,都借給了你的父親,讓他的公司得以周轉,起死回生,可是我的公司卻面臨破產,妻子也得了重病,可是你的父親,卻拿著我借給他的錢,去買了一輛汽車,一點兄弟情義都沒有,像是這種無情無義之人,我真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才能化解心頭隻恨,可是我不想讓他死的那麽痛快,就是先要將他搞破產,然後妻離子散,只可惜,我的計劃還是失敗了,沒想到你們那邊竟然有高人,破壞掉了那個風水局,而且還打傷了我請來的那個高手。”
說著,張鵬看向了葛羽,沉聲道:“打傷了北冥鬼叔的那個人是你嗎?”
葛羽微微點頭,說是我。
張鵬又是一聲慘笑,兀自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處心積慮,為了報仇,置辦下了偌大的家業,原本以為可以搞的凌俊豪傾家蕩產,最後卻還是有高人出面,破壞了我的計劃。”
“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無時不刻不在後悔,後悔我看錯了人,也幫錯了人,當初如果我沒有借給他那十萬塊錢,說不定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的夫人也不會死,這些年我深深的自責,就想在這裡,我們相識相知的地方,永遠陪著她……這世間任何事情,都沒有她在我心中的地位重要……”
“你以為你這樣做就是報仇了?你為了報仇,卻害死了那麽多無辜之人的性命,你為了讓藍山廣場沒有生意,卻活活的害死了七八條人命,他們也有家人,也有父母子女,你為了一己私仇,卻害死了那麽多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你的妻子重要,別人的妻子就不重要了嗎?!”葛羽站起了身來,看向了張鵬,咄咄逼問道。
張鵬被葛羽的話說的啞口無言,臉色巨變,好一會兒,他才歇斯底裡的說道:“我不管!我就要讓凌俊豪傾家蕩產,我隻想報仇,其余的一切我都管不著!”
這老頭兒已經有些瘋魔了,可憐又可恨,葛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但是卻又不知道為何下不去手,他盯著那老頭兒看了一會兒,平緩了一下心境,說道:“你和凌家的恩怨我管不著,但是那個北冥鬼叔的下落,你必須要告訴我,他作惡多端,害人無數,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張鵬有些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說的,你們殺了我吧。”
葛羽盯著張鵬看了一會兒,知道此人已經心存死志,這這大半輩子就活在仇恨之中,處心積慮的想要報仇,卻沒有得逞,反而被人找上了門來,如今計劃失敗了,也有種生無可戀之感。
這會兒肯定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麽來,葛羽也就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當下,葛羽轉頭看了凌雲一眼,問他是什麽意思,凌雲的眼神有些閃躲,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管怎麽說,張鵬跟自己的父親有些交情,也是自己的長輩,要說殺了他,還真有些下不去手。
葛羽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轉頭就走,凌雲緊隨其後,也跟了出來。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樊宇,突然跪在了地上,朝著張鵬磕了一個頭,充滿懺悔的說道:“鵬叔,您保重,我對不起您,以後就沒臉再出現在您身邊了。”
說著,樊宇也起身,跟著葛羽他們一同走了出去。
且不管樊宇,葛羽直接上了車,凌雲也是一句話沒有說,帶著葛羽就離開了這個破舊的小區。
只是車子還沒有開出去多遠,後面就傳來了“砰”的一聲響,好像是什麽重物砸落在了地上。
凌雲停下了車子,兩人下車一瞧,發現竟然是張鵬從五樓的窗口跳了下來,當場喪命,那鮮血撒了一地。
“鵬叔!”樊宇跪在了張鵬的屍體旁邊,哀嚎不止,大聲說著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
這一幕,葛羽之前也有料到,但是凌雲的表情確有些大為觸動,站在那裡愣了好久。
最後還是葛羽喊了凌雲離開這裡。
張鵬落得這般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吧,為了自己的私仇,拉了那麽多人陪葬。
不過他這個樣子,也算是一種解脫吧,之前的那些年一直都生活在仇恨之中,死了倒好,一了百了。
凌雲的心情有些沉重,帶著葛羽回去的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心中肯定在想,當時是不是父親真的對張鵬做出了這種事情,這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心理負擔。
而葛羽並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北冥鬼叔的這條線又斷了,張鵬不肯說,那他的下落就更加難找了。
當初,師父的意識降臨在自己身上,將北冥鬼叔打成了重傷,這段時間,北冥鬼叔肯定不會那麽快就恢復過來,必須要盡快找到他才行,要不然後患無窮。
在回去的路上,葛羽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便是那津門萬羅宗的金大管家,當初自己去找煉鬼堂的鴻鳴真人報仇的時候,就是萬羅宗的人幫自己找到了煉鬼堂的老巢,看來這事兒只能再次托付給萬羅宗了。
想到這裡,葛羽就跟金大管家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響了沒幾聲就被接通了,然後葛羽便直奔主題,問金大管家能不能幫自己找到北冥鬼叔的下落。
萬羅宗的消息最是靈通,不過金大管家也不敢打包票,說可以幫葛羽查一下,但是需要幾天時間。
葛羽說可以等,然後又打聽了一下這找人的價格,金大管家報價是三百萬,找到人給全款,找不到就給一百萬的辛苦費,畢竟要找人是需要花銷的,萬羅宗開門做生意,不能做賠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