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汗,烏達王子回來了。”王帳門口的親衛通傳了烏達的到來。
“就是他!他還敢回來!父汗!快殺了他!把他殺了!求大可汗殺了這個惡魔!”烏維猛轉頭,又驚又恐的指著烏達,那目光,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我要殺了你!”山戎可汗看到烏達,一聲憤恨之極的怒吼,撥刀就要衝上來砍了烏達。
“可汗息怒!可汗!息怒,到底怎麽回事,還沒問清楚。”山戎可汗身邊最心腹的管事一把抱住他,“可汗,不能只聽一面之辭。”
“好!那我就聽聽這個狗娘養的賤種怎麽說!”山戎可汗額頭上的青筋畢露,衝烏達狠狠啐了一口,收了刀,勉強坐回去,惡狠狠盯著烏達。
烏達一臉茫然,上前先給大可汗見了禮,又依次給薑戎可汗和山戎可汗見禮。
“你為什麽要殺呼征王子和休利王子?說!不要狡辯,你就說為什麽要殺他們!”不等烏達直起上身,薑戎可汗就指著烏達,一聲怒吼。
烏達仿佛沒聽到薑戎可汗的話,隻掃了眼坐在大帳正中,咬牙切齒怒目著他的烏維,目光平靜的看向大可汗,“大可汗,我沒有殺呼征王子和休利王子,我把呼征王子和休利王子的屍骨帶回來了。”
“賤種!你還敢狡辯?是你殺了他們,明明是你!除了你,還能有誰?你還要狡辯?”烏維氣極了。
“大可汗,我沒有狡辯,也沒有殺人,我奉了大可汗之命,帶人在外圍警戒,從王帳到銅關,從銅關往極遠鎮時,遇到了兩股趙軍精銳,遵大可汗軍令,我沒敢驚動他們,隻尾隨在後,看他們有什麽舉動,那兩股趙軍直奔極遠鎮,我一路追到邙山腳下的水泊時,遇到了烏維。”
烏達的話停了,看向烏維,大可汗指著烏維問道:“他遇到你了?”
“是。”烏維猶豫了片刻,極不情願的答道,在邙山下的水泊,他是遇到他時,那時候他正和那隻據說給大可汗的小閼氏送貨的商隊廝殺,危在頃刻間……
這事他不願意說,他救他是本份,是他的職責,他不想多說!
烏達看著大可汗,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吞吞吐吐道:“烏維渾身是血,他的武士們也多傷殘過半,所剩無幾,象是經歷了不止一場艱苦廝殺,才那個樣子,烏維走的匆忙,丟了兩隻大包裹,是呼征和休利的屍骨,我帶回來了。”
“赤燕人是叛徒,是騙子,他們跟趙國勾結,想害了我們,我幾經廝殺才逃出來!赤燕人騙了我們!我和我的勇士是經過廝殺,可不是跟呼征和休利!呼征和休利死的很慘,他們是被人偷襲的,連人帶馬殺的乾乾淨淨,全部都死了,一個不剩!他又用馬血誘來狼群啃食屍體,他要毀屍滅跡!他是魔鬼!惡毒的魔鬼!是他,是烏達殺了他們,是他!是他!”
烏維不算太精明,可偏偏又不算太傻,總是在不該明白的時候,很明白。烏達的話音剛落,他就明白過來了,這豈不是說,是他幾經苦戰殺了呼征和休利?烏維急眼了,急著要把自己看到的、猜到的都說出來,爭切的話語凌亂。
呼征和休利肯定是烏達殺的,在回來的路上,他就想明白了,去年的趙國京城之行,殺死烏達那件事,他們都有份,當時就該一刀捅穿他的心臟,蘇娜要讓他用最慘的方式去死,他那時候正要討好蘇娜……
烏達這是在報仇,他就知道烏達肯定要報仇!他知道,呼征和休利肯定是烏達殺的,他一定要戳穿他,不然,他肯定會殺了自己,還有蘇娜!
“都給我閉嘴!”薑戎可汗被山戎可汗怨毒異常的目光盯的渾身不自在,這兩個混帳!竟然隻知窩裡鬥!難道就沒想過,不管推到誰身上,只要是他們兩個殺了呼征和休利,都是在給薑戎一族招禍?招來山戎人的報復?
怎麽就不知道往外人身上推呢?比如赤燕,比如趙國,甚至馬賊?
“大可汗,烏維和呼征比親兄弟還親,休利是我的外甥,都是至親,烏維再混帳,也不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薑戎可汗轉向山戎可汗,“你我是至親兄弟,你放心,休利之死,我必查出真相,捉到真凶交到你手裡,將他剝皮抽筋!”
“父汗,”站在薑戎可汗身後,一直怨毒無比的盯著烏維的四王子賀賴突然開口道:“肯定不是烏維大哥,烏維大哥和蘇娜妹妹情投意合,烏維大哥說,蘇娜妹妹早就是他的人了,烏維大哥還說,誰敢擋著他和蘇娜,他就殺了誰!烏維大哥那麽愛蘇娜妹妹,怎麽會殺了蘇娜妹妹的兄長呢?”
烏達眉棱一跳,眼底漫過笑意。
山戎可汗的臉色頓時變了,大可汗站了起來,薑戎可汗一張臉漲的血紅,猛一巴掌甩在賀賴臉上,“混帳!你暈了頭了?這是你胡說八道的地方!”
“我沒有!”賀賴捂著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分辯:“父汗,兒子不敢胡說,是烏維大哥親口說的,兒子那天……那天……”
賀賴伏在地上,磕頭不已,“父汗,是兒子害了休利哥哥!那天半夜,兒子看到蘇娜從大哥帳蓬裡出來,兒子勸了大哥幾句,大哥就打……是休利……休利讓我……讓兒子不要怕,說他以後……以後……他以後會護著兒子,大哥撥刀說要殺了休利……是我害了休利哥哥!”
“王八蛋!”薑戎可汗氣的額頭青筋高高暴起,他快氣死了,賀賴這是要把烏維往死路上推!薑戎可汗一腳踹在賀賴身上,正要再踹第二腳,山戎可汗一把推開了他,一陣接一陣冷笑,“我正想,我兒子休利從來與人為善,至少等你們家烏維不薄,是什麽事惹起了這條豺狼的殺心,原來是這樣!你的兒子們爭汗位,竟殺了我山戎族王子,當我怕你嗎?當我山戎族怕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