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也能喜歡我。”烏達板著臉。
“我很喜歡你,象兄弟姐妹那樣,我不想嫁給你。烏達,我過兩天就要嫁人了,別再說這樣的話,也別再想這樣的事,人生不如意十之**,就這樣。”李兮認真而鄭重。
烏達一臉頹然,雙手抱頭,李兮皺眉看著他,好半天,烏達抬起頭,看著李兮,“你以前說過,要是姓陸的染指別的女人,你就會離開他,到草原上來?”
“我會離開他,不一定去草原,也許會去,就算不離開他,我也可能會去草原,去看你,還有你的家人。”李兮簡直哭笑不得,這烏達怎麽跟三四歲小孩子一樣!“咱們不說這個了行不?說說別的事兒,你最近怎麽樣?沒有國師,是不是特別吃力?”
“我以前也沒有國師。”烏達悶聲悶氣道:“最近梁地要了很多馬,我一直打仗,殺了很多人,山戎人,薑戎人,還有北戎人,不服從我的,都殺了,最近,殺的差不多了,好多了。”
李兮瞪著烏達,好一會兒才喘了口氣上來,草原上,草根都是紅的了吧?
“殺了人,別忘了撒藥,防瘟疫,天熱。”李兮憋了半天才說出話來,話說出口,才發覺這話比烏達剛才那番話更加冷血可惡,頓時訕訕。
烏達露出絲笑意,低頭看著手裡的杯子,“上個月,有支商隊到處打聽國師的消息,你跟他說一聲。”
“好。”李兮一怔,“哪家商隊?”
“不是常到草原的大商隊,是幾十個跑單幫的小商人,在朔方城拚湊起來一起進草原的小商隊,我聽說的晚了,派人去時,那支商隊已經散開,說不清楚是誰打聽的了。”烏達解釋的很詳細,他不是為了國師,而是因為國師現在李兮身邊。
李兮輕輕‘喔’了一聲,倒沒太放心上,告訴佚先生,有他,用不著她操心,要是佚先生也沒辦法,那她操心也沒用!
“烏達,你又收了幾個美人兒?”
“一個也沒收。”
“你的傷好了沒有?沒再受傷吧?”
“好了,受過傷,不重,很快就好了,你的藥很好。”
……
李兮和烏達坐在廊下,你一言我一句,閑閑散散說著閑話,直到夜半露濃,薑嬤嬤過來催到第三回,烏達才慢騰騰站起來,“我走了,他要是欺負你,梁王府要是難為你,你不用忍著,有我……”
“沒人欺負我!”李兮趕緊打斷烏達的話,“保重身體,能少殺人就少殺,還有,萬一病了傷了,過來找我,或者讓人告訴我,我去也行,你住在哪裡?什麽時候回草原?”
“現在就回草原。”烏達定定的看著李兮,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再退一步,退一步頓一頓,連退了七八步,猛然轉身,大步溜星走了。
“唉!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薑嬤嬤在他身後一聲歎息。
隔天一早,李兮睜開眼,恍恍惚惚隻覺得好象做夢見到了烏達,等晃了來看到破爛不堪的天棚,才拍著額頭恍悟過來烏達真來了,不是做夢。
婆子急匆匆進來,佚先生請薑嬤嬤趕緊過去,薑嬤嬤去了片刻,白芷一溜小跑進來,請李兮過去。
連著二門和前院的月亮門裡,正源源不斷的抬進一隻隻碩大的木頭箱子。
佚先生遞了本厚厚的冊子給李兮,“這是今天一早送進來的,說是烏達給你的添箱。”
“姑娘看看這個。”不等李兮翻開冊子,薑嬤嬤就示意她看放在地上的一隻箱子,“你看看。”薑嬤嬤打開箱子,箱子裡密密麻麻、整整齊齊放滿了半尺見方的小匣子,薑嬤嬤托出一隻匣子打開,一陣璀璨珠光亮的刺人眼。
“姑娘看看,這滿滿一匣子,全是極好的紅寶,還有這一匣子,這是粉紅珍珠,這一箱子都是珠寶,都是這樣的東西。”薑嬤嬤又打開一隻匣子,再打開一隻,並排四五個珠光流溢的匣子看的李兮頭都快暈了。
烏達這是要幹什麽?有這麽添箱的嗎?
“還能退回去嗎?”李兮問佚先生,佚先生拿了幾隻珍珠在手裡揉來揉去,“退?往哪兒退?北戎人的大可汗,這點添箱禮不算多,你幫他們種痘驅天花,就算謝禮了,這點謝禮隻少不多。”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以後再說吧。”李兮話說到一半又咽回去了,這些東西肯定是跟著烏達一起來的,她退,只能退給烏達,可烏達已經走了,退給別人……誰敢收?先收下,以後總歸有機會報答回去。
因為這筆過於龐大的添箱,薑嬤嬤帶著整個玉華院的人,又忙了一個通宵,原本安排好的抬嫁妝隊伍,臨時又加了幾乎一倍的人進來,侯豐忙的四腳朝天。
這一回,李兮的嫁妝足夠恍人眼了。
發嫁妝要趕早,陽光灑落進玉華院,第一抬嫁妝沿著到梁王府最遠最繞的那條路線,喜氣洋洋的出了玉華院大門。
街上擠滿了看熱鬧的市井小民,對於他們來說,梁王成親這樣的熱鬧事,一輩子見不到幾次,難得一回,無論如何也要看上這個熱鬧,後半輩子的談資就有了。
托烏達的福,李兮這份嫁妝,讓太原府百姓大開眼界,也讓梁地的名門大族們無語之極,不知道該嫉妒,還是該嘲笑。
抬盒裡並排放滿了半尺見方的匣子,匣子打開,裡面的紅寶綠珠在陽光下反射著五顏六色的璀璨光芒,這樣的抬盒一個接一個,珠玉之後,抬盒上堆著的,是巨大而粗糙的金磚,份量有多足,樣子就有多醜,只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這金磚,也是烏達的添箱,北戎人自家金礦出產。
金磚之後,是一堆堆的極品毛皮,銀狐、紅狐、紫貂、虎皮、豹皮……不是一張一抬,而是一堆一抬。
烏達的添箱,這這三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