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項容易!”劉太醫話搶的極快,陰沉沉盯著李兮,“辨和解一而二、二而一,也不必分開,就放在一起,李姑娘和老夫各配毒藥一劑,讓人服下,老夫解李姑娘配的毒藥,李姑娘且解一解老夫配的毒吧!”
李兮聽的眼睛都瞪圓了,擦!她要是把幾種劇毒亂七八糟混一起,神仙也解不了!這不是打擂,這是明晃晃的害人呢!
“這不行!”李兮脫口而出。
“怎麽?怕了?”劉太醫咬牙切齒的笑。
“我上回給姑娘的那幾樣毒藥,姑娘可都能解?”崔先生俯到李兮耳邊,低低問了一句,李兮點頭,“解是解開了,可是……”
“那就行了!”崔先生接著笑眯眯,“就仍劉太醫,不知以幾輪為限?怎麽算勝負?”
“最少三輪!還能怎麽算?活人算勝,醫死為負,若你我三輪都能解了對方的毒,那就接著比,直到有人解不了,醫死為止!”
劉太醫的話聽的李兮連打了好幾個寒噤,這是一個醫者說出來的話?這是人說出來的話?這還是人嗎?
李兮的驚恐看的劉太醫信心膨脹,痛快無比。
“誰來試毒?”李兮直視著崔先生問道,崔先生示意她別急,轉頭看著劉太醫剛要說話,已經聽到李兮這句問話的劉太醫哈哈大笑道:“試毒之人,自然是你我最親近之人!我有五子七女,一子兩女願嘗一嘗姑娘的毒藥!”
這句話聽的李兮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位‘德高望重’的名醫!
“我孤身一人,沒有親人,也沒有親近之人!”李兮的話生硬強橫,她是絕對不會讓小藍以身試毒的!
劉太醫斜著崔先生,崔先生這會兒也對他刮目再刮目,這位這心腸真是歹毒到一定高度了!
“李姑娘確實沒有孤身一人,至於梁王府,呵呵!”崔先生乾笑幾聲,“如今只有二爺和表小姐兩人,劉太醫不會讓我們二爺嘗你那毒藥吧?照我看,還是……”
“那就請李姑娘身邊這三位試毒吧!”劉太醫點著青川、白芷和槐米。
青川斜著劉太醫,跟沒聽見一樣,白芷還算鎮定,隻除了臉色白的沒人色,槐米嚇的裙子一個勁兒的抖,緊盯著白芷,幾乎要哭出來。
“不行!”李兮想也沒想就脫口拒絕。
開什麽玩笑?他憑什麽喂人家毒藥?憑什麽!
“李姑娘若不敢,那就認個不懂醫術,招搖撞騙!”劉太醫錯著牙,一字一句。
“要不這樣吧,我吃你配的毒藥,你吃我配的毒藥,然後各自解毒,生死自負,各安天命!要是頭一副藥沒死,那就接著吃,吃到死一個為止!”
李兮惱極了,緊緊握著拳頭,上前半步,仰頭緊盯著劉太醫,慢慢的。一字一句說道。
崔先生聽的熱血沸騰,隻覺得後腦杓頭髮都要乍起來了。
“在下願替姑娘試毒。”青川上前請命。
“老夫也願意!老夫信得過姑娘!”崔先生激奮之下,慷慨請命。
“不用!”李兮頭也不回,聲音乾脆斷然,“我和劉太醫比試,這是我和他的事,我醫術不濟,死的就應該是我,他醫術不濟,死的也應該是他!憑什麽拿別人的命不當命?”
“你?你!”劉太醫被李兮這一番連驚帶嚇加上氣,手都抖了。
“怎麽?知道自己解不了我的毒,怕了?那也行,我放過你,只要你認個妒賢嫉能、喪心病狂!”
“阿兮,怎麽能這樣跟劉太醫說話?無論如何,劉太醫總比你年長幾歲,總得敬他一個老字。”陸離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一句責備的話,說是寵溺無比。
劉太醫不由自主長長松了口氣,他真被她嚇著了。
李兮嘴角抽了抽,仰頭望天,他來幹什麽?這話說的,讓人肉麻的渾身酸不溜丟!
“你看看你,怎麽能這樣跟人爭氣鬥勇?姨母就你這一支血脈,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先生也是。”
陸離轉頭薄責崔先生,“姑娘性子烈,你該攔著些,怎麽能跟什麽人都這麽爭強好勝?”
崔先生一邊笑一邊拱了拱手,以示領訓。
劉太醫聽到這裡,幾乎想抬手抹把汗,果然陸二最有自知之明,這是想打退堂鼓了?也好……
“不過既然應下了,咱們陸家斷沒有臨陣退縮的先例!這毒藥用在人身上,男人和女人,老人和青壯,病弱和康健,肯定大不相同,三兩個人哪能看出解毒的手段,我看這樣吧,劉太醫府上有多少人?有多少人我梁王府就拿出多少人,男對男,女對女,老對老,少對少,這一場試毒解毒大會,總得轟轟烈烈、熱熱鬧鬧!”
李兮噎的差點伸脖子,這位一點也沒愧對他那白起再世的稱號,這是要滅劉太醫滿門啊!
劉太醫一張臉白的象鬼一樣,不敢看陸離,目光倉皇躲閃,一個字也不敢說。
翰林們後面,從陸離出現就神情凝重的司馬六少,臉色更沉。
羅大少爺一邊呸一邊笑,“活該!跟梁王府鬥狠,這回知道什麽叫狠了吧?人家擺明了要滅你滿門,我看你怎麽辦?自找的吧?活該!陸二爺這幾句話說的解氣,太解氣了!”
“狗、屁!”司馬六少口水噴了羅大少爺一臉,“都是拿別人的性命爭自己的利益,解氣個屁!他跟姓劉的有什麽分別?一丘之貉!”
“呃!那個……也是呵,都是狠角兒。我覺得李姑娘才是真正的狠角兒,給死人開胸,這又要和姓劉的賭生死,這氣概!這膽量!豪情萬丈!真讓人佩服!太讓人佩服了!”羅大少爺一張臉上全是仰慕。
司馬六少卻死死盯著陸離,仿佛沒聽到他的話。
李姑娘太心善,太不會愛惜自己了,她在陸二手心裡,以陸二的狠毒……司馬六少心裡貓抓狗撓一般。
不能便宜了陸二,不能讓李姑娘吃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