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律臉色平常,微笑的看著他:「得到這樣的身體,就是想要重新找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你又有什麼呢?降頭師,你又怎麼能體會我的心情?」
「我曾經擁有的一切都被你所服侍的那個人帶走了,他現在在哪裡?」語氣沉重了一些。
「果然還是這個問題。那麼你又為什麼到這裡來呢?關心這個女人?還是完全只是為自己考慮?」
淳于呂的臉色陰沉下來:「和你沒有關係。」
「還是說,現在你認為,她就是你僅有的一切了?……」
趙鑫從廚房裡走出來,將一杯水放在降頭師面前,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詭異,她感覺到了:「出了什麼事?…」「我先回去了。」淳于呂突然站起身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儘管來找我,很快我們就會再見的。」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了。
大門關上,趙鑫還呆呆得站在原地,不明白他這又是為了什麼,她回頭看看律,正想說什麼,電話鈴突然又響了起來,她連忙走到茶几旁,有點猶豫的接起聽筒:
「喂?……」
「姐姐!我是安源!!你快來啊!我在大叔家裡,他的樣子很奇怪啊!!」
安頓好律,趙鑫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宋河星的住處。房門緊鎖,她敲了好長時間們才打開了,安源探頭出來,眼睛哭得像兩隻桃子。她來不及問她什麼,就急匆匆衝進去,卻被眼前看到的嚇了一跳。
倒臥在客廳地板上的怪物渾身烏黑。巨大地身體顫抖著,不時發出野獸一般的呻吟。上次在惡靈谷,她看到過這個樣子的宋河星,卻還是忍不住驚訝:「怎麼會這樣「我放學地路上發現他的!這是大叔,對不對?!這就是他!」安源拖著哭腔,跑到怪物身邊輕輕撫摸他:「這就是他本來地樣子嗎?鬼門鬱壘?!」
趙鑫更加驚訝了:「你怎麼會知道…?!」
「上次淳于先生解除姐姐身上的降頭術時。就是他……」安源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眼淚奪眶而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先想想辦法救他吧!他這個樣子,要是死掉了該怎麼辦呢?!要是死掉了…」儘管心裡疑竇叢叢,趙鑫還是連忙過來,宋河星的身體像火炭一樣燙,她輕輕推推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我帶他回來的時候,他還有點意識,雖然路不遠。可是還是很多人注意到了,要是有人報警該怎麼辦才好?!」「不用擔心,看到有怪物在街上走這種事情。就算接到報警也不會有人來管地。」趙鑫擼起袖子,快速地說道:「幫我把他翻過來!要看看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安源雖然一直在哭泣。但還是努力配合她的動作。兩個人將宋河星巨大的身體翻了過來。
佈滿黑色鱗片的胸口上,有一處火燒的烙印。堅不可摧的護甲都被燒穿了,血紅的皮肉浮現出奇怪的造型一隻眼睛。「這是什麼?」趙鑫驚訝得張大嘴巴,安源呆呆得看著,兩個人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又不能把他送到醫院去,再說送去了又能怎麼樣,誰能夠救治這樣的身體?!
安源靈機一動:「要不去找淳于先生……!正說著,房間地窗戶突然被一陣狂風統統吹開了!不銹鋼的窗框在牆上劇烈的碰撞,發出巨大地響聲,兩人蹲在地板上睜不開眼睛,趙鑫聽到安源的驚叫聲,下意識伸手去抓她,卻看到宋河星剛剛躺著地地板上已經空無一物了!!
「真是麻煩……」
潘戎站在窗口,瘦小地身子將鬱壘的巨大身軀扛在肩上,那情景非常怪異,他地頭髮不再是那種耀眼的亮藍色,而是變成了淡淡的藍色,臉色死人一樣蒼白:「竟然讓我做這種打雜的事情…你們聽清楚了,神荼大人要我把他帶回去,如果想要他回來,就要你……」
他手指著安源:「…要你親自去見他,至於什麼地方,自然會有人帶你去的。」
說完,他竟然從敞開的窗口一躍而出!趙鑫頂著狂風撲上前去,窗戶突然一下子關上了!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房間裡寂靜一片。
安源呆呆得坐在地板上。
「到底什麼回事?!你們到底都對我隱瞞了什麼?!」趙鑫抓狂的看著她:「是不是和我遺失的那段記憶有關?!現在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你還想要隱瞞到什麼時候啊?!…」「所有的還不是因你而起!」安源抬頭對她大叫道:「淳于先生的仇人,就是很久以前對你的家族下咒的人!包括你父親在內死於意外的趙家人,都是降頭術的犧牲品!難道連淳于楠也忘了嗎?!那只黑貓!大叔的愛人!淳于先生的妹妹!為了救你,他們去了鬼門,找到了當年委託下咒的女人,這才救了你一命!就是從那時候起,大叔前世是看守鬼門的鬱壘,就是從那時候起才被人知道了!他才被他的兄弟神荼盯上了啊!如果不是你….!!」
無數的圖像紛亂無章的擠進她的腦袋,各種各樣的,死人的臉孔,父親滿是鮮血的臉,鬼魂蒼白的容顏…她兩手抱住頭,一下子跪倒在地板上。
…是絲羅瓶嗎?….
……殺過人…十惡不赦……
看到她痛苦的樣子,安源才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她爬過去抱住她的肩膀:「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要這樣子的!…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宛如宛心一樣的疼痛讓她透不上氣來,腦袋裡好像有一道堤壩轟然崩塌了,開閘一樣的洪水沖擊著她的神經,複雜的感覺一股腦都湧在心裡,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一定要好好整理……但是有一個影像是最最清晰的---降頭師悲傷的臉。
「洛……」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
安源看著她,卻越來越鎮定起來,她覺得自己終於也要做點什麼了,不管是什麼,她都要大叔平平安安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