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的街道有些發白,道路兩旁整齊的住宅屋頂閃著藍光,周圍安靜的出奇,好像完全沒有人居住在這裡。
淳于呂站在路上,瞇起眼睛抬頭看著街道盡頭,那裡長著一棵很大的梧桐樹,樹下有一座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老房子,黑色的木頭外牆,窗簾拉得死死的,屋裡好像沒有人。「確定就是那裡?」趙鑫看著手裡的紙條,上面有廖惠蓉寫給她的地址:「這片區域可是有錢人聚集的地方,沒看連一所集體公寓都沒有嘛!孤兒寡母,哪來那麼多錢住獨棟呢?!是不是找錯了?……」
「不可能。」淳于呂顯得異常肯定,抬腿就往木房子走去了。
趙鑫緊跟在後面,腦袋裡還是廖惠蓉告訴他們的事情。她當刑警雖然沒有很長時間,可是還是要感歎世上人心的叵測,那麼多黑暗的靈魂,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造成的呢?……
那是在夏天剛剛結束的時候吧。
廖惠榮一大早就不願意出門,可是媽媽讓她去超市買東西,不得已才出來的,坐在公車上,夏天的餘熱讓她感到很煩悶,並不善於與人交流的她每到公共場合總有這樣的感覺。
公車在一站停下來,上來了一個年輕男人,她將頭偏向窗外。車子快到終點了,上面空了很多座位,她感覺那人徑直向自己走了過來,有點訝異的抬頭看了眼。
「是小蓉嗎?!」
這是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年輕男人,樣貌普通,一臉驚喜的樣子,他覺得他的眉目有些眼熟。想了很久才驚呼出聲:「澤哥哥?!你怎麼…「有六年沒見了,你還好吧?」他不客氣地在她身邊坐下來,廖惠榮有些不自在。..這個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年地男人面前,她還是覺得緊張:「好…你怎麼會在這裡?」
趙澤笑道:「我搬了房子。就在這附近。怎麼,你和師父也住在這邊?」「嗯…」她點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麼好。「小蓉你不要緊張,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芥蒂啊。這麼長時間沒見了,我還想去拜訪一下師父她老人家呢!」他的笑容很爽朗,廖惠榮覺得他有些變了,說不出是哪裡發生了改變,但依然令她不安:「媽媽不會高興我帶你回去的……」
趙澤顯得有些失望:「我很想念你們…小蓉,不管怎麼樣,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地親妹妹,把師父當作母親一樣對待,可是卻在我還是少年的時候把我從家裡趕出來….小蓉。你知道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一切都是師父地意思,她疼愛了我那麼多年,我已經知足了。現在只有一個心願而已,讓我再見見她。和她說說話。讓她知道這些年我過得不錯……」
他說話的時候眼圈都紅了。廖惠榮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情,雖然一直不喜歡他。可是被鄰居小孩子欺負以後,他還是會一聲不響地去給她報仇,有一次被打得頭破血流,害怕媽媽生氣,整整在外面坐了一天……她心軟了,對他輕輕點了點頭:「你要答應我,只看一眼就好了,要是媽媽生氣了,你就要馬上離開……」
「我答應你!」趙澤連忙歡喜得點頭道。公車在街口停下來,廖惠蓉走在前面,趙澤幫她提著超市袋子,一邊讚不絕口:「你們住的地方很好啊,看來這些年的生活很不錯啊。」
惠蓉指著街道盡頭地房子:「我們就住在那裡。是很久以前媽媽一個老朋友借給我們的,只不過一直沒有住進去,我們是去年才搬來的。」「原來師父還有這麼有錢的朋友啊。」趙澤笑咪咪的左顧右盼。
站在房門前,廖惠蓉卻有些猶豫起來,在她敲門之前,房門便打開了。
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門口。她穿著白色的旗袍,身材勻稱,風韻猶存的臉上帶著嚴厲的神情,她的目光放在尾隨而來地趙澤身上,冷冷得問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師父!」趙澤連忙上前:「我是在公車上偶然遇見小蓉的!貿然來訪惹師父不高興了,可是我真得很想念您……」「進來吧。」女人不易察覺的冷笑一下,轉頭走回了屋裡。廖惠蓉連忙跟了上去,趙澤在後面關上門。
二層樓房地格局很古老,穿過一條陰暗的走道才是客廳,女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對女兒說:「去泡茶,我有些話要對趙澤說。」惠蓉哪敢怠慢,連忙走進廚房去了。
母親對趙澤說了什麼,她並沒有聽清,當她端著茶盤回到客廳地時候,卻發現媽媽地臉色很蒼白,趙澤坐在她對面,一臉笑容:「真是難得,時隔這麼久還可以和師父說話,我真得很高興!」「你可以回去了。」女人語氣生硬的說道:「說起來你也是我一手帶大地,我並不想傷害你「師父的大恩大德我當然永記在心。」趙澤不以為然地拿起惠蓉送過來的茶喝了一口:「但是我經常在想,如果當年師父沒有收養我,沒有教我學習降頭術,我也許可以被一戶好人家收養,過正常的日子,交女朋友,結婚生子…不是嗎?結果師父最後只是將年少無知的我趕出家門而已。」
他抬手指著站在一旁的廖惠蓉:「師父,大冷天看到小蓉呆在溫暖的房間裡,有沒有想到風餐露宿的我呢?」
「那是你自作自受!」女人顯得有些激動,白皙的面皮泛起潮紅:「馬上從我的家裡滾出去,再敢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站在降頭師金字塔頂端的師父,當然會這麼說了。」趙澤沒有生氣,依舊笑道:「恐怕剛才放我進來,就是因為對自己的力量有持無恐吧?我一個只學了一點降頭術皮毛的人,當然不能和您抗衡,不過……」
廖惠蓉還沒有明白過來,就已經被他一把拉住,只覺得一陣劇痛從頭頂灌注全身!她忍不住叫了一聲,女人一下子站起身來:「你要幹什麼?!」
「腹龍。」趙澤緊緊地抓著廖惠蓉,她痛苦的掙扎著,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游竄,疼痛不堪!女人有些顫抖地看著女兒:「你放開她,有什麼條件我跟你談!」「恐怕已經太晚了呢,師父。」他猙獰的笑著:「原來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長大成人,娶小蓉為妻,可是您卻不讓我這樣做,現在好了,我有力量可以改變您的決定,您不覺得這樣很好嗎?!」
女人全身緊繃,周圍的氣場悄然發生了改變,廖惠蓉只覺得透不上氣來,眼前發黑,最後聽見的,就是趙澤幾近瘋狂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