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打印機壞了,麻煩找人修理一下!」
趙鑫一邊打開辦公室的門,一邊對外屋女警說道。辦公室裡,宋河星支起腿坐在桌子邊上,頭靠在椅背上正睡得香甜,口水在下巴上肆意流淌。她惱火的皺起眉頭,將一堆文件夾扔到他臉上!
「啊!…幹、幹嘛啊?!」
「還嫌事情不夠多嗎?!文件快要堆成山了!非常想要加班嗎?!」趙鑫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火冒三丈的對他嚷道:「前些日子你玩失蹤,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在這裡耍賴皮!告訴你,你的工作不要想交給我,我才不會幫你呢!」
「怎麼那麼大火氣啊?來事了?…哎呀!」頭上又挨了一記,宋河星煩躁的坐起身:「說我們擅自離崗處分也就罷了,為什麼要把這些文職的工作也交給我們啊?!不知道我們是屢破奇案的神仙組合?!」「現在說這麼多廢話有用嗎?」白了他一眼,趙鑫隨意翻動著手中的文件:「現在最讓我擔心的可不是這些事情…你真的忘記了?還是故意裝傻?」
她的臉色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宋河星撇了撇嘴:「上一次你可是好不容易撿回一條性命,還想一頭扎進去啊?不要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刀槍不入的木頭身子了,你只不過是個肉眼凡胎,就不要再管那麼多閒事了!」「閒事?!」趙鑫凶狠的瞪著他:「了不起的鬱壘大人!把我這個肉眼凡胎的生活徹底攪亂以後,你還真是好意思說這樣的話啊!」
「你怎麼不分好歹哪?怎麼不去問你那個無所不能地淳于大人?!看看他為什麼也不理睬你了話說出口,宋河星馬上就後悔了。..趙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瞪圓了眼睛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難過,他尷尬的撓撓後腦:「小鑫。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大家都是為了你好,要知道以後還要面對怎麼樣地困難,誰也不知道啊。安源上次被下降,過去這些日子了都還沒有痊癒。萬一你…」
趙鑫突然抓起桌上的提包,不等他開口阻止,一陣風似地從辦公室裡跑了出去。
城市的風景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看上去卻好像距離很遠,彷彿並非是同一個空間的生物。車子途徑地路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一路上她卻充滿了猶豫和疑慮,說不清楚在擔憂什麼,可是每次想起來,她都能看見腦海裡男人黑色的眼睛,裡面的神色令她害怕。
她害怕失去,卻從來沒有肯定自己是否已經擁有了。
還是這棟破舊的小樓,灰撲撲的,好像早已人去樓空。樓下中藥店裡的老女人還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樣子,無精打采的坐在攤子前面。趙鑫將車停在路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到這裡來,來了想要做什麼,可是她非常忠於自己地本能她想見到他。
一路沿著仄仄的樓梯爬上二樓。推開虛掩的房門,黑貓從門裡跑了出來。在她地腳邊摩挲。
「你來了!」
迎接她的卻是落英熱情地招呼。他正在忙活,桌面上攤放著一些新鮮地草藥。空氣裡除了降頭師奇異的香味還有一股淡淡地青草氣息。趙鑫四下打量了一下,有點洩氣的在椅子上坐下來:「我…想來看看安源,她不在嗎?」
落英笑了笑:「淳于在幫她做法,雖然勉強控制住了降頭術的危害,可是並沒有徹底根治的辦法,現在只有盡量拖延時間。她越來越虛弱,我們只有盡力而為了。」「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他用乾淨的絹布擦擦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生氣了?」
「什麼?!」
「出生入死的同伴突然不再聯繫你,不理會你,所以小姐你生氣了嗎?」
趙鑫下意識的摸摸臉:「先生你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會…」辯解的話在看到狐仙的笑容以後,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她索性皺起眉頭來:「是很生氣!不管是不是出生入死的同伴,我可是把弟弟的生死寄托在你們身上了,這樣突然對我不理不睬,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淳于的心情你真的不瞭解嗎?」落英歎了口氣,認真的看著她:「想要你做回普通人,想要你遠離危險的事情,這樣的心情你無法理解嗎?」「就算是這樣,可是從很久以前我就被捲進來了,現在想要把我一腳踢開,也沒有那麼容易吧?!」幾天來的鬱悶一下子爆發出來,趙鑫的臉漲得通紅:「有人問過我的想法嗎?!就把我當成一個累贅看待,這樣也太不公平了吧?!」
「他可沒有把你看成累贅。」落英笑著說道:「他把你當成…」
「我不是說過嗎?做法的時候請保持安靜。」
裡屋的門開了,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出來。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他顯得蒼白陰鬱,卻是那樣俊美,像天鵝湖裡邪惡的黑天鵝,美麗卻又孤獨。趙鑫不知不覺中站了起來,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淳于呂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閃爍,只一眼,很快又將目光放在了別處:「你怎麼來了?」
「姐姐?!是來看我的嗎?!」
不等趙鑫回答,安源從他背後跳了出來,興高采烈的說道:「我還想去警察局看你們呢!大叔呢?!他沒有一起來嗎?!」
少女消瘦了很多,沒有切身體會的人永遠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承受什麼樣的痛苦,但是至少她的笑容很開朗,趙鑫的心情不免受到影響,也輕鬆了很多:「他手頭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完成,空閒下來一定會來看你的。你父母那邊不要擔心,我已經去拜訪過了,他們對你去參加學校旅遊的事情沒有什麼懷疑,放心吧。」
「那就好。」安源偷眼看了一下淳于呂,突然跑到落英身邊拉著他的手臂:「先生,帶我去買蛋糕吧!好幾天沒吃甜的,嘴裡都沒味了!一起去吧!」
落英有點無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氣氛尷尬的一對男女,點了點頭,安源於是興高采烈的挽著他的手臂,蹦蹦跳跳的出門了。
房間裡只剩下趙鑫和淳于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