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夠理解你污穢的思想?」
落英唇角滲出血來,他冷笑地說道。老人緊緊攀著他的肩膀,枯瘦的身體慢慢滑落在地上:「你可以不相信…但是如果當年你可以成為我的妻子…就像你對我的父輩們做的一樣…我也許並不會成為現在的樣子…」
「毒蛇的話,有誰會相信呢?!」落英狠狠甩開他的手,鮮血順著他的衣袍緩緩流下來:「如果對我有仇恨,你盡可發洩到我的身上,為什麼要殺害那樣可愛的人兒?!從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死了!我存在這世上的意義就是為了找到你,然後看著你死在我面前!我只是後悔,只是後悔,為什麼在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沒有殺了你!我明明是有機會的!」
「…大…大媽媽…」老人匍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他轉身離開,消失在了落石激起的灰霧中!周圍一片混亂,只有鮮血的味道在刺激著他的嗅覺。
淳于呂小心翼翼的走在迷霧中,不時躲開落下的大石,他找不到趙律的身影,就連洛都不見了蹤影,他心急如焚,再這樣下去。他就必須先要將趙鑫帶出山洞了,能救一個算一個,就算不能履行自己的諾言。也不能讓她再置身於危險中了!…
心意既定,他連忙掉轉頭想回到趙鑫藏身之地去。
「戰鬥還沒有結束。想要逃跑嗎?!」
犀利的攻擊險些讓他中招!淳于呂一步跳開去,卻看到滿身是血地老人站在他面前,他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怎麼會如此嚴重?!他疑心有詐,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你又要玩什麼花招?真地不怕死嗎?!」「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才對!淳于家的狗崽子!」
老人一邊罵著,一邊獰笑。不顧一切地向他撲了過來:「把讖書交出來!那是屬於我地東西!」
「癡人說夢!」淳于呂藉著他撲過來的力量一把抓向他的傷口,老人發出了森人的哀號聲,重重的落到了地上!他手裡多了一堆血紅地肉塊,那是絲羅瓶的心肝。
老人並沒有立刻死去,他張大嘴巴絕望的看著他,那種血肉模糊的樣子和手中新鮮的肉塊,都深深刺激著淳于呂的神經,胸口混合著快樂和痛苦,巨大的情緒讓他無法抑制!雖然這種結局到來的似乎太過容易了一些。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太多,幾乎沒有多少猶豫的,他將肉塊吞進了口中!
一時間從那個雷雨交加地血腥之夜。到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想飛輪一般在他的腦中回放。有人在不住狂笑。有人在悲切啼哭,他彷彿又看見家人死不瞑目地眼睛。那樣的深仇大恨,今天終於報了嗎?!…他感覺到渾身虛脫,癱軟地跪倒在地上。
「淳于呂!」
趙鑫從灰霧中跑了過來,落石砸傷了她地肩膀,所幸並不嚴重,她驚訝的扶起跪在地上地降頭師,看著他唇邊帶血的樣子:「又受傷了嗎?!你撐住!我這就帶你出去!」
「已經沒有時間了!」他突然緊緊抓住她的肩膀,眼睛出奇的明亮,那不是那樣黑不見底的眼眸,而是那樣清澈,就好像下過雨的夜空,讓她不知所措!他在慢慢發生某種變化,她卻不能理解,只能無助的抱著他的身體:「什麼叫沒時間了?!你快起來,我帶你出去!他突然伸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聲音竟然帶著些許欣慰和快樂:「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刻鐘…可是現在我終於有資格對你說這樣的話了!趙鑫,我愛你!我淳于呂從來沒有像這樣愛一個女人!我愛你!你知道嗎?!」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趙鑫蒙住了,她任由他緊緊將自己抱在懷裡,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淳于呂將臉頰緊緊貼在她的髮際,身體的溫暖從沒有過的貼近,這就是凡人的肉體嗎?敏銳地感受到一切甜蜜和痛苦,就算是要立刻消失的溫暖,他也想就這麼抱著,牢牢記住!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趙鑫帶著哭腔問道。
「就算沒有我,你也要好好地活著,雖然沒有不滅的靈魂,可是我希望我還是可以見到你…」他輕輕鬆開她,幾近貪婪的看著她的臉孔:「永遠都不要為我傷心,可以答應我嗎?」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啊!」眼淚從眼眶裡流了下來,趙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哭,是因為他的話嗎?悲涼的好想立刻要分開一樣,她緊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裡:「哪裡都不要去!在這裡就好!你說你是愛我的,所以就哪裡都不要去!」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正想說什麼,緊緊相擁的兩人同時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托起,向山洞甬道的方向飛去!
「在隨時都要坍塌的山洞裡談情說愛,你們也算是開天闢地第一遭吧?」
宋河星用強壯的身體為他們阻隔了飛落的石塊,飛快的奔跑在狹窄的甬道裡,以最快的速度在甬道徹底坍塌之前將他們帶出了地洞!
趙鑫心有餘悸,卻還是沒有放開抓著淳于呂的手,後者也緊緊摟著她的肩膀,腳下的山洞發出可怕的轟鳴聲,地面在慢慢向下塌陷!「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好了!」宋河星啐了一口,招呼他倆趕快動身:「不用擔心其他人了,我們先走遠一點,他們會過來會合的!」
淳于呂緊緊拉著趙鑫的手,帶著她跑出搖搖欲墜的小樓,趙鑫這才發現這裡就是當年她遇見童靈的地方,那時候幾乎要死掉了,要是沒有他…
「淳于呂!」她突然大叫,降頭師連忙回過頭來,就看到她滿臉淚水對他喊道:「不管你有什麼原因!不管你有什麼道理,要是敢一聲不響離開我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此時宋河星突然發現了他有些異常,心裡的擔憂終於實現了,來不及多說,他發出一聲咆哮,將兩個人一手一個架起,飛快地跑向安全的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