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怪的史诗 186

艾伦继续镇守在寒风岗军营中，等来了重新补充并扩张的荆棘联军二十万人马，浩浩荡荡抵达寒风岗。

这一支新兵整体素质还是弱于上次组建的队伍，看来各成员部族之前虽然都被艾伦说服，可内心里还是有些怨气与不满的。

不过艾伦倒也能够理解，北境几族这几年新生孩童的数量，甚至还抵不上他们接连被要求征召的军队数量。

前有连续两次增援南方人马草原，听说第三次又在讨论，后面又是北境本土的主动征召防御入侵，哪一次他们几族不都要出人出资源。

本就不受人待见，地盘又大多穷苦，几十万人的部族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盘剥，因此而生出抵触与不满，也是应有的情况。

好在他们这些部族周边，许多鸡肋一般无法开发的地盘上，还养着一群附庸，这个时候通过转嫁方式减少己方族人的征召，也就是各部族允许这些附庸在自己势力范围生存的代价了。

最后受伤的或许就是荒之心食人魔与科里马两个中型部族成员了，他们暂时还没有附庸，虽然各自需要抽调的战士相比几大部族要少得多，可却是实打实要从自己的部族里抽血。

“艾伦阁下，根据要求我部族再次抽调三千战士送抵军中。”

“辛苦！”

尼高尔从人马草原返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杀到边境，这一身风尘看得出很是辛劳，但是他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安排，谁让自己的部族里就自己一人为传奇。

人家备科里马黑暗精灵传奇有三位，直接主动出动两位传奇上战场，便为他们黑暗精灵争取到减免一千征召战士的数额，而自己要是不掺和进来，荒之心就得再多抽调一千食人魔上战场。

部族人口距离大型部族的十万要求还差些距离呢，如今再遇上精灵入侵、人马草原阻绝这些事情，他们部族人口一下子就被抽调将近万人。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还希望艾伦阁下你能够允许。”

“你说。”

“我想从之前派来的族人里抽调几名骨干回部族。”

“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回头你去跟阿尔巴德说一声便好。”

艾伦还以为尼高尔会提出什么样的请求来，不过当他听到是这么一件小事情后，他反而有些讶异，一边轻描淡写地同意了他的请求，一边开玩笑地说道。

“这里面不会有你们部族里传奇种子吧？”

艾伦可是很清楚尼高尔这些年里为了部族继承人的事情，一直都很焦躁不安，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他的这份不安也越来越难以掩饰。

但是今天站在艾伦面前的食人魔，却从内心散发出一分安详与喜悦，哪怕他自己掩饰极好，可还是被艾伦察觉到。

“...呃！”

尼高尔脸上惊诧之色一闪而逝，心中有些惊慌随后赶紧掩饰：“哪有那么幸运！”

艾伦原本只是开玩笑随口乱说，但是当他看到尼高尔这样的神态后，他反而确定了。

“是是是！”

哪个部族对于自己族中的传奇种子，都是极度珍惜保密的，就算荒之心与绿野部族关系亲近，尼高尔也不会希望艾伦知道他们族中传奇种子的事情。

艾伦能够理解对方的顾虑，因此也就不再继续深究，只是在内心中也是泛起一丝涟漪。

说实话，之前入侵人类地盘时，艾伦与尼高尔一起并肩奋战，他曾数次动过杀心，想要坐视尼高尔陨落在人类强者的手中。

荒之心部族人口如今已有八万多人，基本都是身材高大、个体实力强悍得的食人魔，虽然他们族群从数量上还算不上大型部族，但实际上单以实力计算，他们部族绝对能匹敌最弱的大型部族。

这股力量既是威胁同时也是一种巨大的诱惑，如果尼高尔不幸陨落而其部族又无传奇级继承人，那么北境几族恐怕都不会再像如今这样与他们和平共处。

以荒之心与绿野部族的亲近关系，在失去了尼高尔这位首领之后，他们为了自保自然就只能更加靠向绿野部族，最后被绿野慢慢吞并，也就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到最后，艾伦还是放弃了这种阴暗的计划，如今的绿野部族早不需要借助外力来壮大自己，也不再是在生存线上挣扎的弱者，只要继续发展下去，他们部族都会是北境无可争议的领导者。

而且，尼高尔也是艾伦心中少有认为是朋友的存在，哪怕如今两者间的地位已是天壤之别，可早年时一起携手并进的经历，还有这么多年从无背叛的部族关系，都让艾伦很珍惜这份情谊。

如果连这一份珍贵的友情，都被自己无情地斩断，那么这个世界对于艾伦自身而言就又少了一份羁绊，他也将会朝着天上冷漠理智地神祗更加接近，而他的主意识也会退化直到被神性意识给取代和压制。

虽然想要登上神位，可是对于神灵了解越多艾伦心中就越是忐忑，自己神性意识那绝对理性、毫无情绪波动的机械一般的状况，让艾伦根本看不到任何存在的价值与意义，更感受不到活着的感觉。

如果一个人长久保持这样的状态，那他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或者说，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这个时候，艾伦反而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神祗会如此频繁地神念意识降临物质界，或许他们也是想要睽违许久想要回味曾经过往辉煌的记忆，重新感受情绪的流淌。

当时艾伦放弃痛下杀手都自我安慰，便是尼高尔岁数不小，距离老死也不过几十年而已，等到他自然过世后事情也还是会重新按照自己的预想前行。

只是这荒之心突然出现了一名传奇种子，这也就意味着荒之心部族大概率有了继承人，只要对方管理能力不是太差，那么艾伦对荒之心的觊觎也多半会出现曲折。

“对了，南边的情况如何？”

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不过艾伦也想得开，自己既然当初在南方的时候就做出了抉择，那么现在再出现波折，那也应该坦然接受。

想通了这点，艾伦便把话题给转移，免得这食人魔尴尬和紧张。

“晨曦帝国经过一番整顿后，又派了一支军团北上，还有人类联盟增援的部队，如今蔷薇公国的地盘基本都被他们给收复了。”

“亚伦统帅他们在人类百万大军的进逼下，倒也没有吃太大的亏，反倒是小有几场胜仗，尤其是在人类攻城时，他们折损兵力要远远超过我们荒野联军...”

南方的战况艾伦也时有耳闻，但是通过亲自从前线回来的尼高尔嘴里说出来的情报，艾伦才更加详细地了解到南方的战报。

“...人类文明真是财大气粗啊，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又组建了百万大军！！”

艾伦很是感叹，人类随随便便就能调动数以百万计的成年战士，但是自己的部族发展至今却还距离第一个百万人口差点距离。

“人类从前线撤兵，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在东线针对兽人的攻势，也趋于缓和了呢？”

“这个嘛，还不确定，至少我从前线撤回来的时候，人类东线作战的军队除了晨曦帝国撤回的主力外，其他王**队并无异动。”

“嗯...”

不过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人类与精灵两大文明争夺费曼世界主导权的战争，似乎都出现了小小的挫败，接下来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一切都还无法预测。

但至少艾伦从中看到了希望，原来这看似强大的人类、精灵文明，其实也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如果这一次能够逼迫精灵大军主动放弃进攻矮人王国的计划，那么不但是帮助矮人王国抵挡住精灵的吞噬，同时也为荒野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艾伦相信，再有百年时间，绿野部族与荆棘之环的实力必然更强，虽然肯定不可能与精灵帝国相提并论，但至少也有了正面抗衡的机会。

“或许，我们不应该被动地等待精灵与矮人指间的战争，而是应该采取更加主动的态度...”

想法固然很容易，但真要执行起来又哪里那么简单，寒风岗前线这三十万荒野将士看规模倒是很唬人，可实际战斗力如何，艾伦并不抱有太高的期望。

唯一能让艾伦觉得有些安慰的，或许就是经历过几次厮杀最终存活下来的荆棘军团将士，终于明白了战争的残酷，也终于有所成长。

虽然后续补充的士兵素质相对较差，参差不齐，不过有这么一批老兵带领，一番操练打磨下来，看模样已经比荒野增援的十万战士强得多了。

“......”

尼高尔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只要打仗就意味着邀死人，而荆棘联军中食人魔如今的定位便是重步兵攻坚大队，虽然有着最好的防御装具但也承担着最凶险的突破任务，一场厮杀下来他们食人魔总是会死伤不少。

再看看科里马都黑暗精灵，对方很狡猾地派出了弓箭手与游侠两种中远程射击职业，躲在军团背后对战场进行支援，钳制敌人后方援军支援，几次大战下来就数他们与施法者团队的损伤最少。

部族每一名食人魔战士都是宝贵的资源，尤其是在族中终于出现了一名传奇种子之后，让尼高尔再一次看到了在自己有生之年带着部族加入曼莎联盟的希望，这让食人魔酋长更加珍惜现在的族人，想着法地壮大自己的部族。

如果发生战争，那就意味着这支军队中属于荒之心部族的五千多战士，又要在刀锋间跳舞，最后能活下来多少人无人能够预测。

或许在大部族的眼中，五千人口只不过是他们部族几个月自然繁衍出生的新生儿，但是在荒之心部族这却是他们两年多的新生儿人口，同时还要十几年时间培养的。

但是尼高尔也无法反驳艾伦做出的决定，几百年来这名熊地精首领所做出都决定，很少有出错的地方，哪怕有些决定在当时看来并不合理，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事情发展，最后总归能让绿野和北境获得应有的回报。

就像眼下对方一力推动并组建的荆棘联军，不但为北境解除了精灵入侵的危机，更是获得了几场堪称辉煌都胜利，让各部族都收货了大量的战利品。

长久以来熊地精首领所树立的形象，早就在各部族成员心中固化，不管是他个体绝强的战斗力还是他出色的经营、决断力，都是无数人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就算是芬迪、提姆他们这些首领都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其相差甚远。

至少尼高尔看不到北境掺合精灵与矮人战争，能够带来多少好处，他能看到的是惹怒精灵后可能的巨大风险。

“对了，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两个身份有着不小差异的强者，却还保持着平等的友谊，这是北境不少强者都有些嫉妒食人魔的地方。

要不是背后有着绿野部族的支持，这些年里荒之心部族的发展也不会如此的顺遂，至少与之相邻的乌洛克部族肯定不会让他们做大至此，进而威胁到自己部族南部边境的统治。

任何一个部族的崛起，都意味着周边邻近部族利益会受到威胁，势力辐射翻影响力更是会被打压。

而尼高尔也正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在荆棘之环组织内部事宜中，他们的代表永远都是与绿野部族站在同一阵线上。

同时荒之心部族的可造之材们，也大多都会前往绿湖镇的几大学院入学深造，一边学习本族无法接触到的高深知识，一边也可以与绿野部族未来的骨干人才早早建立起良好的友谊。

有这么多层关系叠加在一起，两族不仅只是他们首领之间关系亲近，同时他们族中的中高层掌权者也大多熟识，拥有长久的友情，因此在外人看来这关系几乎等同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