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怪的史诗 214 窥探

“……从现在开始，族中凡是成年的地精战士，每三年必须有半年的时间进行基础的军事训练，熟悉相关的军阵配合和临战厮杀。”

“……同时，族中基础物资储备也需要扩大一倍以上，以便满足战事发生时，族群在短时间里集结武装一支军队之用。”

艾伦回到部族的那穆尔要塞，又把城主奥利弗和城中防卫军统领等高层召集起来，开了一个小会，对他们发出自己的指示。

虽然艾伦也清楚，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他们固然已经在筹谋战事，可真正要把它付诸行动，也不可能是最近的时机，至少也得几十年之后，甚至百年也很有可能的。

不过想来喜欢未雨绸缪的艾伦，既然已经基本确定未来大战可能爆发后，他便不会真的等到战争的号角吹响之后，才慢慢起步开始准备。

与其临时抱佛脚，只是为了省事和些许的资源支出，那到还不如紧紧裤腰带，提前布局让部族的战士们多熟悉一下集群军队作战的方式、鸡肋相关的经验。

就算现在族里的崽子们用不到这些，未来有一天，他们总归是能用上的。

“军队方面，也得给我收进，训练操演绝对不能断，在这方面你们作为统领的可要以身作则，千万不能松懈。”

“明白！！”

拉巴纳、拉巴力等统领纷纷沉声应道，没有人敢踢出质疑。

“奥利弗，等到北边魔法学院建立起来以后，记得挑选一批族中最优秀的地精孩子，送去学院里学习。尤其是在骑士职业方面有天赋的孩子，一定不要吝啬资源，就算是砸也要给我砸出一批高阶的骑士职业地精崽子来！！”

这次南下，跟人类正规军团交手的经历，也让艾伦受到了刺激。

以前艾伦还对自己部族的军队在北境诸族中独占鳌头有些骄傲自满，但是真正见识过人类的正规军团战斗方式，艾伦才明白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孤陋寡闻。

也正是受到这份刺激，艾伦如今也算是明白了族中的欠缺，此时弥补也不算晚，就算到时候族中军队没有传奇级的骑士坐镇，但是高阶骑士如果规模庞大、配合得当，也是能发挥出极大的效力，抗衡传奇级其实统帅的军团，也并非没有可能。

“好的。”

奥利弗没有前任城主们的底气，面对艾伦族长做出的指示除了垂首同意便没有其他的想法。

“同时，也要组织族中的学者，让他们把骑士统领军队的编制重新编撰，正好把部族的军队建制做出改变……”

…………

等到艾伦心中挂念的事情处理完，时间又过去了快有一个月，随后艾伦才真正放下一切负担，派人封锁了内城的竞技场，开始了自己又一次的闭关修炼。

本来准备闭关的地方，不是在人多口杂的要塞中，而是西边无尽大海靠近法特要塞的地方，不过因为有了人类强者追杀的事情发生，艾伦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还是谨慎地选择在族中防备最深严的内城区，至少这里还有蔻尔丫头、以及不知道变幻成什么种族的巨龙菲格拉斯坐镇。

精神力归于平静，艾伦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块没有气息的人形雕塑一般，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天空中，几只小鸟被竞技场中安静的环境吸引，盘旋着飞了下来，在宽敞的竞技场中追逐嬉戏，时而落在各种道具上，时而又在空中飞舞。

有一只小鸟似乎飞得累了，直接停在了艾伦不远处一座兵器架上，开始漫不经心地梳理着自己的羽翼，偶尔还会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空旷竞技场中，雕塑一般的熊地精。

就在此时，艾伦紧闭许久的双眸突然睁开，原本黑色的瞳孔整个变幻成了灿烂的金色，微微扭头把目光投向了兵器架上的小鸟。小鸟先是一惊，正要振翅高飞的时候，豆大的小眼睛跟艾伦双眸交错瞬间，鸟儿张开的双翅变成了一幅静止的画面，再没有后续的动作。

四目相对，艾伦只凭一个眼神，精神力便穿透了小鸟的身体，将它那微弱的动物意志给直接抹除。

面无表情地招手，小鸟凭空被一股风力给吸了过来，落入到艾伦的手中，艾伦继续注目盯着这只剩下呼吸、心跳的小东西，瞳孔金色的光芒也未散去。

虽然身体中怒气并无运转，可是如果此时有人跟他对视的话，恐怕任谁都会自发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畏惧与臣服的感觉，就好像恶魔、魔鬼中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的那种感觉。

毫无情绪波动的目光，仿佛看到的不是手中这一只小鸟，而是某一个未知的存在一般，直到他手中鸟儿躯体突然炸裂，化作一团血雾，他的目光才重新收了回来，抬头注目望向苍穹。

…………

千里之遥的北方塔干沙漠深处，一名长相俊美，胯下骑乘着一头纯白色独角兽的青年精灵突然面色大变，精神世界仿佛被人攻击，整个人脑子一暗，直接从独角兽身上掉落下来。

“希律律~~”

独角兽跟精灵似乎心意相通，见到对方突然失去知觉，也是一阵慌张，四只蹄子不断在滚烫的沙石中踢踏，一边还小心翼翼地用头顶的独角，轻轻翻弄、刺激倒在沙中的精灵。

“噗！！”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地上陈尸一般的精灵终于有了动作，正缓缓动了动手脚的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神志，首先便是一口污血喷吐出来，落在沙砾上顿时升腾起一片蒸汽。

等到他重新睁开双眸，艰难地从沙石中爬起来，安抚着拍了拍亲昵贴上自己胸怀的独角兽伙伴，同时眼神深处忍不住一阵后怕与恐惧。

任这精灵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自己派出那么不引人注意的动物伙伴，前去打探监视目标的行踪，竟然还是会被发现。对方不但发现了自己的动物伙伴，甚至还能远隔千里之遥，只凭借自己跟动物伙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神联系，就顺藤摸瓜地将庞大精纯的精神力送了过来，直接将自己的精神世界绞成一团乱麻。

“走，回去！！”

精灵德鲁伊已经确定，此番再无监视的必要，他也没有这个能力了。

一个能远隔千里之遥，便能重创自己的存在，已经足以验证很多东西了，否则断然无法解释，身为一名战士类半神，凭什么能做到这般神异之事。

希律律~~~

精灵翻身坐上独角兽的背后，得了指示的独角兽终于能够自有驰骋，随着一声兴奋的嘶吼响起，一道风尘就在精灵与他的伙伴身后升起。

…………

艾伦站起身，无视了衣物上被炸裂的飞鸟血肉斑驳痕迹，正要跃起直接飞出竞技场时，突然他那波澜不惊的金色瞳孔，光芒一阵荡漾。随后，艾伦凭空虚立在半空的身体的突然失去了平衡，一头往地面栽倒，人刚刚落地便开始抱着头颅痛苦地低声呻吟起来。

“啊~~~嘶~~~啊~~~”

意志坚韧如同钢铁，在生死边缘无数次打滚的熊地精，此时却无法保持基本的仪态，蜷缩成一团抱着脑袋痛苦的低声哀嚎。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艾伦才从这刻骨铭心的痛楚中恢复过来，整个人身体仿佛在水中浸泡过一样，蜷缩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被酣睡浸透的清晰痕迹。

虽然已经建立起了足够的心理防线，可每一次尝试一心二用传奇专长时，自己所谓的心理防线就跟纸糊的一样脆弱，几乎无法给艾伦带来多大的帮助。

每一次尝试失败后，两股强行分化出来的意识重新融汇在一起，便跟一场真正的厮杀一般凶险。如果它们不能完全融合，那么很抱歉，艾伦便会有极大的几率，从此成为一名有着另外一个人格的精神分裂者。

而分化出来的伪意识，总是会趁着艾伦主意识需要熟悉、了解伪意识的机会，自发去抢夺艾伦身体的掌控权，就跟自主存在的人格一般，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

就像刚才，分化出来的神性一面，在掌控了艾伦身体权限后，便自发对身边突然出现的隐晦神秘气息发动了攻击。

神性意识绝对理智绝对无情，他唯一在意的便是本体的安全与利益，既然有人胆敢在自己守卫深严的地盘中，还放来一只飞鸟监视观察自己，很显然是对自己不利，所以出手攻击在神性意识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甚至要不是艾伦自我意识察觉不对，迅速开始抢夺对身体的控制权，两股意识流重复之前在意识海交融汇聚的一幕。只是这一次，艾伦却没有想到，就在神性意识掌控身体的时候，他身为半神庞大而精纯的精神力，已经被他一个眼神便消耗一空。

完全没有了任何防护的精神力融合、碰撞，虚弱的身体、精神力世界反馈，顿时成为艾伦一场堪比劫难的折磨与痛苦。

不过艾伦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在意识合流之后，神性意识所有的发现，还有其作为，也都被艾伦完全接收。

“动物伙伴？？魔法仆从？？？”

身体还在虚弱，脑子也不断抽搐，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隐痛，艾伦的思绪却已经飘向了远方，试图探究之前那一只飞鸟背后的主人，以及他们的目的来。

到底是谁，会对自己有这次大的兴趣呢，现有的情报太少，艾伦还是做出合理的判断。

只是受此影像，刚刚才开始了不到半个月的闭关，就得暂时搞一个段落了。本来以为族中的竞技场，应该算得上安全了，可如今看来还是有很多的纰漏存在。

看来，还是有必要把一切漏洞都堵上，然后才能重新展开闭关才对。

虽然那些暗中窥探的目光，未必能通过自己锻炼、冥想的过程，知道自己具体在修习什么传奇专长，不过艾伦还是觉得一切都谨慎点好。

一个飞升，穿过竞技场头顶的天空，艾伦拖着虚弱的身体直奔要塞城主府，也不管两旁士兵对自己的行礼，也无视了路过族中主管、统领们的问候，一把推开城主奥利弗的办公厅大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谁……族长。”

奥利弗正在低头书写一些文件，突然被推门声给惊扰，正要不耐烦发脾气的时候，抬头看到行色匆匆、一身酸臭的艾伦时，连忙收起性子小心地向艾伦行礼问候。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奥利弗刚刚扫过艾伦面庞时，与他眼神交错而过，奥利弗就由一种被艾伦看透的感觉。

“给我一队人手，我需要把内城竞技场所有通道都给堵上。同时，我还需要一支施法者中队，以及可以维持长久侦测魔法、生物等法术的魔法装置，把整个竞技场都给笼罩起来。”

一心二用专长的掌握，每次尝试带来的副作用实在太大，所以虽然明知道暗中可能有窥视的目光存在，艾伦也没有打算独自远游，偷偷找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闭关。

神奇的魔法世界里，艾伦自己也无法保证，所谓藏踪匿迹、无人知晓的隐秘场所，会不会被人用各种预言类法术找出，然后悄无声息地派人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轻松收割自己的性命。

“我、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奥利弗战战兢兢地回道，这次艾伦给他的感觉有些陌生，而且语气冰冷没有波动，彷如没有情感的机器一般。

这跟以往自己聆听族长的指示时，艾伦所展现出来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而且压力也没有现在这般大。

“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

艾伦点点头，然后如来时一样，径直转身便往外走，雷厉风行。

“呼！！”

等到艾伦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奥利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抬手在额头上轻抚一把，抹去上面细密的汗水。

“来人！！”

很快，奥利弗也行动起来，赶紧开始招人去处理艾伦刚才吩咐的事情，他可不想再感受一回艾伦这冷面的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