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地初開之時,眾多界面還是混沌不清。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分化出無數不同的空間。有些正常生長,演變成修真界仙界或者神界一類的完整空間。但是有些空間進化成長失敗,加上各種神秘莫測的能量的影響,它們變成了詭異的空間,衍生出無數畸形的生物。
在數千億空間中,這樣的畸形空間并不在少數。但是常人很難知道它們的存在,因為一個畸形空間,往往意味著巨大的兇險。當然,如果運氣夠好,不但可以窺探絲絲遠古時期的秘密,也能得到意想不到的驚天財富和利益。
當然,這些空間雖然是生長畸形的,演化出很多混亂的生物,但是它們也有它們存在的道理。或者說,每一個空間的存在都有它不可替代的使命和任務。
這是一個充滿壓抑和狂暴能量的畸形空間,里面游移著數之不盡的陰影。若是仔細聽,似乎還可以聽到悲鳴哀嚎的聲音,亦或者是女子幽怨的嗚咽聲。天地間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不時閃過星星點點的碎片,那些游移的陰影像是躲著鬼一樣,迅速散開。碎片周圍形直徑兩三寸的地方,沒有一個陰影膽敢靠近。
若是仔細觀察,還可以看見那些散發著光芒的碎片在逐漸減小,逸散出的能量被陰影吸收,那些詭異的嗚咽哀號越加的凄厲。而那個陰影則會顯露出大致的輪廓,好似妙齡女子、成年男子、總角小兒,還有的則是偏向野獸的體型……
在這個了無生氣的地方,一聲輕微的破空聲打碎了這里詭異的和諧。
紅藍交織的光束迅速閃過,無數的陰影和光點尖叫著逃離。那些聲音用耳朵聽是聽不到的,因為它的聲音直接傳入靈魂,讓靈魂受到一陣的波動。
“這個碎魂界未免也太吵了。”幽藍色的長發隨意披散著。因為高速移動,所以長發飛揚,顯出幾分飄逸來。可惜說話的那個人沒有裝酷耍帥的意思,完全沒有顧忌形象問題看著周圍的景色。除了黑土就是碎石,那個人越發得不耐煩起來。他已經在這個碎魂界尋找了十年,但還是沒有什么發現。
“這個世界除了靈魂碎片和眾多碎片拼接而成的陰影,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天儀的靈魂真的被拘到這里了?還是說。我之前猜測出錯了?”那個男子就是離開天之君地以后了無音訊的君無憂,他從遺傳自血脈的記憶中得知,凡是天之君家的男子或者女子,一旦愛上外族人。那個女子就會被烙印上一種奇怪的詛咒。
若那個人身死,她的靈魂會拘到這個叫碎魂界的地方,靈魂將遭受永生永世的折磨。從一個完整的靈魂漸漸消磨成那些碎片。被這里的陰影生物吞噬。這個過程漫長而煎熬。并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當然,這個碎魂界的靈魂碎片的來源多種多樣,并非天之君家的阻止這一條。更多的靈魂,多是那些枉死無辜的人,他們死后怨氣難平,被碎魂界的氣息吸引,然后被困于此。承受日日夜夜永不停歇的折磨。
這種變態的詛咒本來是沒有的,但是當初的天之君家為了限制君無意,也就是青云子的權力,暗中和魔君溝通,讓魔君出面制定下這個詛咒。
若非如此,當初的青云子也不會那么輕易就被天之君家制服,還落得那樣的下場。
這個詛咒雖然惡毒了些,君無憂卻想表達一絲絲的感謝。若是沒有這個詛咒,天儀死的那一刻,靈魂就會飄散,復活難度極大。但有了這個詛咒,天儀的靈魂反而避免了消散的可能。
“天儀……到底在哪里啊?”時間每過一些,他心中的焦慮就越加繁盛。時間拖得越久,意味著天儀子的靈魂將遭受更大的折磨,然后在這種折磨下,靈魂一點點缺失,直到變成陰影生物口中的美食。君無憂一想到那種可能,本就略顯蒼白的臉,更加凝重了。
“天之君家……下手果然狠辣。居然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關押天儀。”
君無憂若是沒有記錯,天之君家當初和他父親鬧矛盾的時候,特地制作了一個祭壇,設立在這個世界的某處。從一次以后,凡是被這種詛咒侵染的人,她們的靈魂都會自動出現在那個地方,縱使來這里救援的人再怎么神通廣大,不知道具體地點,誰也別想找到。
就在君無憂越來越心焦的時候,某種熟悉的味道讓他精神一震。君無憂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個地方,呢喃道,“天儀……在那里對不對?”
君無憂剛想往那個地方走去,心下又覺得不對勁。天之君家當初制作的祭壇,可是全面阻擋了靈魂的波動,因為他們害怕被關押的靈魂太過強大,通過散發靈魂波動進行求救。天儀的實力還是太弱太弱,在這個充滿各種雜亂靈魂波動地方,她怎么可能傳遞出如此清晰的消息?還是說……這只是一個陷阱?
去?還是不去?
君無憂猶豫幾番,還是決定前去看看。縱使知道有陷阱又如何?說不定天儀就在那個地方,被人挾持了。他若是不出現,天儀會有什么下場,他很清楚。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那個地方等著自己的人,竟然會是那樣的大人物……
“放開天儀!”雖然還離得遠,但是看到的場景足夠他睚眥欲裂。
那是一個直徑超過千米的巨大圓形祭壇,上面紋滿各種復雜華麗的花紋,給人一種極其壓抑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直接深入靈魂,讓人喘不過氣來。在圓形祭壇的中央,有一名看似年方二十的男子,負背而立。身上穿著一件鑲金滾邊的純黑色深衣,外面披著一件同樣顏色的大氅。烏黑順直的長發隨意披散著,倒是很不符合他這一身的打扮,看起來有些不羈的味道。
若只是這些,君無憂也懶得理會。只是這個男子身邊,還有一個盤腿而坐的女子,那個女子身形飄渺,臉上時不時露出猙獰痛苦之色,全身上下纏繞著數十條嬰兒手臂粗細的鏈子,讓她動彈不得。雖然只看到了側臉,但是君無憂依然認出那名女子的身份。
“放開她?”陌生男子似乎聽到什么好玩的笑話,微薄的嘴唇勾起嘲諷的笑,“你似乎誤會了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囚禁她了?既然沒有囚禁,又何來的放開?”
“哼!”君無憂不想和這個人多加糾纏,想要用武力強行搶回天儀的靈魂。哪知他的攻擊在那個人的面前竟然是如此孱弱,好像三月大的嬰兒對上正值壯年的壯漢,沒有半點懸念。
可君無憂也不是輕易就被困難擊倒的人,他全神貫注,在全力進攻的同時,也趁機尋找對方的破綻。也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讓他找到一個不算破綻的破綻。
“嘖嘖嘖,以前有著‘狡狐’之稱的君無意,就生出你這么個沒頭沒腦的兒子?”那人溫和笑道,但是這種笑并沒有透進他的眼底,因為那里早已是萬丈寒冰。
“君無意?”君無憂反手抽劍,一個虛招過后,連忙倒退十數米,躲過男子輕描淡寫的攻擊,但是他現在已經不在意這些了,他在意的是這個男人怎么會知道自家父親的名諱,“你認識家父?”
君無憂并沒有得到肯定的回答,那個男人隨意將胸前的發絲撩到肩后,繼續挑撥他的神經,“記得聽他說過,他家兒子脾氣火爆得很,最喜歡的就是稱呼自己為老頭子,現在怎么知道尊稱了?還是說……經歷了愛人為自己而死,知道該長大了?”
“你不要太過分!”君無憂拿不定這個人的身份,只能知道這個人和青云子相視。但是,不管這個人和青云子是敵是友,他竟然踩自己的痛腳,絕對不可饒恕!
要說君無憂現在最聽不得的話是哪句,絕對就是天儀子為自己擋劍而死這句話了。
“呵呵呵……果然還是一個孩子啊,擁有了力量,卻沒有擁有控制這股力量的胸懷。”男子好似不經意地側身,看著仍然痛苦掙扎的天儀子,淡淡地說了句,“無意,兒子不聽管教,你這個當父親的總該出面好好教導教導。”
老頭子在這里?君無憂驚訝地睜大眼睛,環顧四周,沒有看到老頭子的身影。
“唉……”輕微的嘆氣聲帶著無奈,年輕狀態的青云子身著藍色衣裳,面容雖然年輕,但是眉宇間全是疲倦之色,“你贏了,說吧,設計我和我兒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怎么說也是你的前一任效忠的人,別那么冷淡。”男子雖然說得有些親密,但是口氣和面容上全是冷漠和殺意。
“您可是高高在上的魔君大人,吾等怎敢冷淡。”青云子淡漠地單膝下跪,狀若忠誠,但是語氣中帶著的嘲諷卻是刺耳無比。
“不冷淡就好。”魔君彈指輕揮,遠處的君無憂突然昏厥倒地,青云子只能痛苦地閉上眼睛,卻不敢有任何動作,“不冷淡,就說明你還是記著我這個前任的……以后,也要記著。”
“大人之命,莫敢不從。”青云子再睜開眼時,眼里全是一片冷意。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