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茹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語氣中帶著些委屈的意思,“我是喜歡少宇,但只是對哥哥的喜歡而已。一想到以后要和他生活一輩子,就覺得難以想象。這種感覺你是不會明白的,少宇對我很好,因為我是她的妹妹。如果變成一件可以隨時丟棄的衣裳,他還會珍惜嗎?就像父親那些侍妾說的一樣,對于有權有勢的男子來說,女人只是好看的衣裳罷了。”
“你年紀那么小,想的東西倒是很多。”茹兒說的事情,對于青璿來說都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物,至少他就不明白為什么茹兒那么肯定少宇不是個專情的人,“可是呢,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你父親絕對會講究門當戶對,挑的女婿還必須和自己有些情分,不管什么時候都能念著那份情,這樣才能護你周全。答案只有一個,少宇。這是單選題,還只有一個答案。”
所以說,面前這個小丫頭沒有別的選擇,還是乖乖認命比較好。青璿看著茹兒不過十歲左右的光景,竟然已經想著婚嫁問題,到底是茹兒太早熟了,還是他太愚笨了?
“誰說的!”茹兒豪氣萬丈地踩到桌面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青璿,“以前的確只有少宇一個選擇,但現在不還多了個你么?”
青璿聽到這句話,那口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茶直接噴出來,引來周圍一眾人的視線。
“姑奶奶,你在和我開玩笑吧?”料是青璿這種實力,也差點被自己嗆死,“我現在才幾歲?談婚論嫁未免太驚悚了吧?再說了,光是門當戶對這一項,我也過不去啊……”
青璿大失常態,相較之下,茹兒這個小姑娘倒是鎮定自若得很,“你別這樣說啊。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娘是秦瑤伯伯的師姐。據說還是個很厲害的煉丹師。父親每每提及你娘,都抱著很尊敬的口氣。就算家世比不上,但你的天賦遠遠超出少宇啊,完全可以彌補這些。綜上所述,我覺得你還是挺合適的。”
其實他一點都不合適……青璿默默地挪動一下腳步,希望這個小妮子將自己忘得一干二凈。
“難不成……你嫌棄我?”茹兒突然用一種很飄渺的聲音問他。讓青璿的脊背陣陣發涼,“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想這樣的,畢竟少宇待我真的很好,忍忍還是沒問題的……可是,可是那天。我親眼見到少宇因為那名一直侍奉他的侍女送錯了茶水,便將那侍女活活打死了。當然,若是這樣。他也只是多個冷血冷性的名頭。可問題是……”
“可問題是,他將自己會打殺那名侍女的原因,說是為了你么?”青璿見她面色愁苦的模樣,挪開的腳步也慢慢收回來,“還是說,我說錯了?”
“沒有,你猜得很正確。我對茶水沒什么要求,但他一直以為我偏愛某種茶葉。那天。那名侍女有些匆忙,便拿錯了茶葉,泡錯了茶水。后來。他說這是為了我,還說不讓我受委屈。雖然有些不快,卻也不能說什么。后來機緣巧合。知道他其實是為了另外一個原因打殺侍女的……明明不是為了我,卻以我的名義殺人。我不知道這樣的少宇能不能讓我相信……”
茹兒怎么說也是在漢儀的宮殿中長大的,見識過的爭斗遠遠超出青璿的想象。在茹兒面前,這樣的青璿反倒像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弟弟。
“你想的……還真是超前。”對方都推心置腹了,青璿也得說些什么打消她的念頭,“我娘啊,她明明很年輕,卻一直想著做奶奶。我今年才幾歲啊?打架殺人倒是信手拈來,可是說到談婚論嫁,我真的沒有那個準備和想法。我還是個依戀自己母親的孩子,哪里能扛起另外一個家庭的生死?”
說起來也可笑,兩個看起來不過十歲的半大小孩竟然面對面談論起婚事和家庭問題。這樣的場景,有些莫名的喜感。
“那我該怎么辦?除了你就是少宇!沒有別的選擇啦。”茹兒也皺起小臉,“本來你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我還很猶豫,要不要相別的法子。可是見到你的樣子以后,我覺得你比少宇要可靠很多。至少我從你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暴戾氣息。”茹兒仔細舉例,“像是昨晚,我拉你裙子的時候,你只是很不耐煩卻沒有直接踢開我……”
那是因為他不想被一個小女孩當眾脫下裙子啊,他里面只有一條四角褲。青璿默默補充。
“我靠近你的時候,你也沒有推開我,反而很正經地和我講道理。如果換成是少宇……算了,我要不是方林茹,下場肯定就是草草埋葬亂葬崗。”茹兒和少宇雖說是年齡相當,兩家有不少交情。但因為各自父輩的領地,他們相處的時間并不長,見面不過十來次。
好男不和女斗,當時還在屋頂,他總不能直接將茹兒推下去吧?
“還有啊,就像是今天。我拉著你跑出來,你也沒有甩開我的手。讓你幫我拿東西,你也不會像少宇一樣不耐煩,直接讓侍衛搬。言行舉止,都很不錯。雖然動作有些粗魯,但心很細,將女方的事情都考慮到了。”
聽完茹兒的話,青璿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現在很想深刻反思一下,他都一百來歲了,考慮的事情還沒有一個小妮子多,是不是太失敗了?
“我也不奢求你一下子答應,但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證明,自己是你最合適的人選。”
“可……可你這樣做,不會覺得太草率了嗎?畢竟是一個女孩子一生的事情……”問題是,他家娘親都還沒有成親,她的兒子就有未婚妻了,這不是搞笑么?
青璿面對別人都可以滔滔不絕,但惟獨茹兒這個嗆口的小辣椒,他真的無計可施了。也許上天聽到青璿的祈禱,茶樓下面突然發出一陣吵鬧的聲音,似乎還有別人的驚叫。
“怎么了?”青璿這話雖然是疑問句,但里頭的欣喜卻是聾子都能感覺到。
“不知道,應該有人起爭執了吧?”茹兒不確定地說道。
青璿迅速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一看。只見下面寬敞的街道,此時正被一條極其粗壯的蟒蛇占據。那蟒蛇蛇身上還染著血,散發出陣陣難聞的腥味。別人不認識這條蟒蛇,青璿還能不知道?這不就是在外玩鬧,還樂不思蜀的孔澤么?
“小澤!”青璿一翻窗戶,直接跳了下來,順便發出幾道火焰將孔澤的身體和外界隔開,“小澤,你怎么受傷成這個模樣了?”
巨大的蛇頭緩慢抬起,似乎認不出眼前的小身影是誰。
“小青,這個是你的朋友嗎?”茹兒也跟著青璿跳了下來,幸好青璿反應及時,控制那些火焰讓開道,不然的話茹兒鐵定要葬身在碧蓮冰火之下。
“嗯!”青璿沒有多說話,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沉,似乎有一座澎湃的火山正在壓抑著,“下手的人……那手段還真是狠辣。小澤差點就沒命了……”
青璿一邊向孔澤灌輸神元,一邊觀察他的傷口。得到的結果讓他的表情更加難看了幾分。
“到底是誰,下手真狠。”茹兒小心地站在青璿身邊,觀看著孔澤身上的傷勢。他的蛇尾有一道猙獰的傷口,血肉外翻,不時還有烏黑的血液往外滲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道傷口差點將他的蛇尾斷去一半。至于別的傷口那就更加不用說了,一道一道,看著滲人。
“是誰?哼,應該說是哪幫人……小澤身上的傷口,殘留著五個人的氣息。也就是說,圍攻他的至少有五個人。再從傷口的形狀和顏色看來,攻擊他的人多半是邪修……”
“難不成……是殘留在仙界的敵人,之前三界混戰,也許有余孽遺留下來……”茹兒一想到這個可能,心立馬就縮成一團,若真有這樣實力高強的余孽潛藏在仙界,那可就麻煩了。
“不太可能是這些人。”青璿想都不想,直接否定,“若是和那些家伙交手,小澤和他們之間的戰斗聲勢不可能沒有一點。若真是那些人,你的父親還能沒有反應?唯一的解釋,就是……”
青璿不由得想起之前那個像極了父親的男人。能將神莽一族的孔澤傷成這個樣子,除了魔界的人,不做第二設想。只是,若小澤遇上的是魔界高手,想要活命也很困難。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隨后,青璿又問了幾個旁觀的人,根據他們的說法,孔澤是突然從空間裂縫中掉出來的。
“難道是小澤拼命逃,很幸運地掉落到這里?”青璿將自己兩成的神元輸進孔澤的身體,他的傷口才勉強愈合,留下一道道不和諧的傷口,“小澤,你如果能聽到我的話,先變成人形,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我剛才發信號給父親了,他說很快就派兵過來。”茹兒幫著青璿,將孔澤巨大的腦袋微微抬起,“他現在不能自己化形……看來傷勢遠比我們想得要嚴重。”
“沒關系,我有辦法。”青璿在他的蛇頭某處猛地一擊,巨大的蟒蛇開始逐漸縮小,變成一個血跡滿身的稚嫩小孩,“小澤和其他蟒蛇不一樣,可以借由外力幫助他化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