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濃郁地仿佛液體一般的霧氣盡數鉆進她全身的經脈,整個人黑如墨汁,模樣甚是恐怖。靈火和煉丹師的靈魂是一體兩面互相依靠的存在,盡管莞若馨沒能完全收復岐山鬼火的火種,但是它們的靈魂也已經相連不少。溫文卿這一手下的真狠,用六龍封印困住火種,其實就是變相地分割她們之間的聯系……
靈魂被切割是感覺?
如果是以前的莞若馨,大概還會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靈魂沒有痛覺哪來的疼痛,但是現在的她可不敢說這種話。靈魂被分割,它的痛楚就好比全身的血肉都放在絞肉機里,你死不了,只能被動地感覺的血肉被絞成碎片,泛起一個個小小的血沫。此時,別說是昏迷,連死亡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奢望。
若是其他人,估計還會很硬氣地想忍住不叫……盡管他根本沒法忍住。但是莞若馨并非是這個世界的原裝貨,痛了自然要喊出來,硬氣的能值多少錢?
伴隨著一絲一縷藍紫色火焰慢慢地從她身上剝離,尖銳痛苦的嘶叫好像一根大頭針摩挲著玻璃,尖銳刺耳。臺下的人都不發生了事情,唯有幾個實力還行的煉丹師齊齊退了一步,面色蒼白,兩股戰戰。
他們不知道那六條黑色迷你龍是什麼,但是那絲絲縷縷緩慢抽離的他們可是明白得很。那分明是天馨子這個奇怪女人經常使用的靈火啊……這個人居然活生生剝離別人的靈火……
“小師弟,你的徒弟未免下手太狠了吧?”青靈子站在高臺,看著下面詭異的局勢,眉頭微皺,“雖說這個女子是天門宗送來的‘童養媳’,但是說也拜入青風師弟(天極峰峰主)門下,你這徒兒擅自傷了她的靈魂,未免太過了些。”
青云子也是個牛心左性、脾氣倔強的,別人傷了他徒弟那人就要付出代價,要是徒弟傷了別人……呵呵呵,抱歉風太大了,老人家耳背沒聽著……
“這個么……比賽總有意外,刀劍不長眼。再說了,也沒規定比賽不能使用卷軸符文。這些都是正常的。更何況,是那個不長眼的小家伙故意挑釁老子徒弟,別說是靈魂重傷,就算是魂飛魄散也是自找的……師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他老人家都拉下臉面警告過了,這些小兔崽子還撞上門來,這不是老壽星上吊——不想活了?
面對再次刷新無恥下限的青云子,身為宗主的他還能說?
斥責?他的千機鋒還想消停一些時候。放任?他這樣的態度還不夠放任嗎?
不說青云子滿意這個徒弟的表現,也不管青靈子內心盤算樣替小師弟收拾爛攤子,伴隨著的流逝,那藍紫色火焰的流失速度呈直線上升。沒過半盞茶的,那些濃郁的黑霧就從她的身體里飛、射出來,在空中凝聚成六條迷你的黑龍。和之前不同的是,六條黑龍的龍首隱隱有藍紫色的流光閃過。
六條迷你小龍在空中徘徊幾圈,立刻沖到溫文卿的右手腕,化為一個黑色的六龍戲耍模樣的封印圖案,中央是一朵藍紫色的火焰。
黑霧全部出來的一瞬間,莞若馨的身體就像是失去靈魂一樣,軟塌塌地倒在地上,毫無人息。
奇怪!
溫文卿最強大的無疑就是她的靈魂,自然對靈魂的感知能力也是強悍不已。她確信方才的封印分離只會對莞若馨造成劇烈的痛苦,然后她還要花費很漫長的休養虛弱的靈魂,但是像現在這種情況確是萬萬不會發生的……難不成這家伙故意斂藏了靈魂?
“誒?勝負已分了?”青云子雙手搭在眉毛處,狀似瞭望,“那個小兔崽子死了沒有?”
一個陌生的黑衫男子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邊,雙手攏在袖子里,“靈魂莫名其妙離開身體了,你說勝負分了沒有?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這個丫頭的靈魂去哪了?”
青云子一聽覺得不對勁,靈魂離開身體而且失蹤,這可不是小事。若是小徒弟被誤會是魔道之人,這可不妙。當下便嚷嚷道,“青風師兄,你清楚些?叫她的靈魂莫名離體不知所蹤?你是在隱射老子徒弟毀了她的魂魄嗎?”。
被稱為青風子的黑衫男子睨了他一眼,不屑道,“毀人靈魂的法門可不容易掌握,你這個沒腦子的師傅教的出這樣有能力的徒弟?至于天冥三人,還是他們天賦高,勤學苦修方能有今天的實力,和你可沒關系……要真是依賴你,呵呵呵,‘毀人不倦’……”
青云子被噎了一下,然后狀似憤然地甩袖子,扭過頭來不去理會這個人。心里卻是松了口氣,只要這個討厭鬼沒有抓著這一點為難溫文卿,一切好說。他老人家雖然沒節操,但是護短這一點可是實打實的不做假。
那么,這個莞若馨的靈魂去哪里了呢?
溫文卿笑著上前,將她腰間的令牌摘下來,然后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她呼吸平穩、心跳正常。除了莫名消失的靈魂,一切癥狀都和沉睡的人一樣,沒不妥。
果然有貓膩……
她眼眸微微瞇起,心中將這些情況都翻了一遍。最后只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同鄉身上應該有類似《神話》之中煉丹師專屬藥田一類的隨身空間。否則的話不可能有這種現象……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同鄉因為此次磨難,靈魂又不穿越到哪里了。只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想罷,她站起身來,對著裁判說道,“這算是晚輩贏了吧?”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淡定道,“勝者,刀鋒山天璇子!”
雖然沒有歡呼聲,也沒有喝彩聲,但是溫文卿依然感覺良好。這次比賽,不但莫名其妙碰到岐山鬼火的火種,而且還宗明老頭子的線索,雖然浪費一張珍貴的禁術卷軸很可惜,但是利益大于損失,總的來說還是賺了。
然后那位裁判還例行公事,招呼兩名外門弟子將貌似“沉睡”的莞若馨抬下去。見場面還算是穩定,那位發須皆白的裁判氣沉丹田,朗聲道,“武斗第一場結束,接下來各位參賽之人可以進行接下來的比賽……”
裁判這么吩咐,那些修士也開始四散開來,進行的挑戰賽。溫文卿也想下場,哪知腳步才挪動一下下,一柄閃爍著綠色劍芒的飛劍襲向她的后背心。
“放肆!”裁判自然關注到這一情況,當下手指一彈,一股真元飛射而出將那柄偷襲的飛劍擊飛,“你若是想要挑戰,盡可告訴老夫,自然會為你們安排!但是暗中傷人,這卻是萬萬不可的!”
溫文卿自然那股惡意,本想逃開但是沒等她行動,裁判已經幫她將隱患消除。溫文卿感激地看著和眉善目的裁判,微微俯身感謝。
“無需多禮,青云子那小子拉下臉找老夫走后門,說也得照顧一二。”老人家笑呵呵道。他的實力雖然遠遠不及青云子,但是輩分比他高一級。在仙劍宗這個講究長幼尊卑的地界,縱使青云子再胡鬧,也會禮讓這些老人幾分。他稱呼青云子為小子,也是極其正常的。
聽到裁判的話,溫文卿不禁默了。青云子這樣關心,說不感動可能?可是……可是為了這件事,他到底走了多少后門啊?上面的主辦方,中間的裁判,下面的參賽者……這個金手指未免開的太過了吧?
溫文卿凌亂一陣后,又恢復如常。轉而去看偷襲的人,然后又是一陣的無奈,“這位師妹,你要是想要挑戰,大可以對旁邊的執事或者裁判說明一聲,何必暗中傷人,用這種卑鄙下流的法子?”
也不她是真的迷糊天然呆還是故意氣她,這林容婉本來就是被她毒啞的,現在除了能沙啞地吼兩聲,其它的話根本說不出來,更何況是出聲挑戰?
林容婉受傷的手雖然接好了,但是筋脈受損,根本用不上力氣,也就是說她的那只手已經徹底廢了。早上醒來之時,突然不能開口,只能像野獸一樣嘶吼。得知這樣的變故,她害怕極了。更讓她無措的是,自己的真元居然被慢慢侵蝕,境界一點一點地向下降落,而且降落的驅使越加明顯……
林容婉瞬間就想到溫文卿,認定下黑手的人是她。要不然的話,她本來事都沒有,但是遇見她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中間要是沒有貓膩誰會?
“啊……”張嘴,但是聲音還是那樣沙啞無力,沒辦法說出一個字。
溫文卿見她這個樣子,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她似乎沒辦法說話了……
裁判指著溫文卿,問道,“這個小丫頭,你想要挑戰她?”
林容婉眼帶怨毒之色,死死盯著溫文卿,重重地點頭。
溫文卿稍稍后退一步,認真戒備。面對林容婉,她不打算用“人民幣”戰術。之前對莞若馨那是無奈之舉,不動用那些外力就是一個死。但是林容婉,她們之間半斤八兩,再加上對方身子還出了問題,要是這樣還不能用的力量贏,她還是干脆地撞豆腐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