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打算怎么做?”夜色微涼,清風拂面,黑色的天幕下閃爍著點點明亮的星光,玉晟冥走到住宿之地的房頂,果然看到溫文卿四肢大敞地躺在屋頂曬月亮。
“什么?”溫文卿側過頭,奇怪地看著自家大師兄。
“為兄是說,你打算怎么懲處那戶人家?若只是簡單地殺了他們,估計也不解氣吧?”玉晟冥做到她旁邊,雙腿盤起也學著她抬頭看星星。
“師兄原來是說那個啊……”溫文卿絲毫沒有淑女的自覺,雙手枕在腦后,舒服地嘆了口氣,“那林家的人都是些奇葩,若只是要他們性命,說不定這凡間的帝王還會為了平息民眾的恐慌,給他們追加什么膈應人的謚號……畢竟,那個林家的男人可是鳳陽王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而且,在他們看來林家出了兩個‘仙師’,若是不破格追封也是不好的……”
“所以……小師妹想怎么做?”玉晟冥聽她這么一說,也明白她的打算了。內心不禁暗笑這個師妹“童心未泯”,盡喜歡折騰人。
“大師兄不是已經猜到了么?何必多此一問。”溫文卿猛地坐起身,和玉晟冥相視一笑。
“看來,咱們師兄妹算是想到一塊了。”玉晟冥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走吧,趁著夜色還黑的空檔,做得快些估計過兩天就能看到成效了。”
溫文卿不想直接殺人便宜林家老小,徒添殺孽,自然得想法子。溫文卿這個人,要是想要整一個人,那絕對會把人往死里整!他越在意什么,她越喜歡剝奪什么。
林家在意的不就是榮華富貴和尊崇的地位么?那她就要讓這些東西灰飛煙滅!
溫文卿和玉晟冥剛踏上飛劍,屋里打坐修煉的天鶴子便睜開了眼,神色莫名地有些復雜。等著兩人的氣息徹底離開自己的感知范圍,他仿佛自我安慰般說道,“算了,天冥子師弟帶著她也好,至少安全有保障。只是……”
剩下的話哽在喉嚨,怎么也是說不出,最后只剩一息輕嘆。
僅是幾息過后,玉晟冥兩人便穩穩地站在一座華麗府邸的墻頭。
溫文卿看著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宅地布局,心中不禁感慨萬千。雖然有這份記憶,但是真的看到這座宅邸,那些記憶還是讓她升起幾絲酸澀。曾經風光一時,能人輩出的杜家,居然會覆滅在兩個小人和一幫貪官污吏的狼子野心之下……
不對,不止他們。溫文卿轉頭看向遠方近乎金碧輝煌,哪怕是夜晚也亮如白晝的皇宮,心中竟升起了幾分憤恨。說白了,杜家會一夕之間滅亡,杜雪鳶這個千金小姐會受盡林家欺凌,還不是那位端坐皇位之人的意思?
也許是看出溫文卿眼里的不甘和厭惡,玉晟冥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好似不在意地說道,“那里有元嬰以上的強者坐鎮,小師妹要是好奇明天咱們去看看。但是現在去的話,恐怕會引起對方的誤會……”
溫文卿收回視線,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關于杜雪鳶的記憶。過了一會兒,那些情緒也漸漸消失不見,平靜很多,“抱歉,大師兄。小妹方才只是……”
“用不著道歉,你要是真的想要去‘看看’,等咱們回去以后把老頭子拉出來,再多的元嬰修士,老頭子也可以一巴掌拍飛。到時候,你愛怎么看就怎么看。”玉晟冥用看玩笑的口氣說著嚴肅的話,“想來,杜家的落寞和那地方的人也有關?”
說完還看了看皇宮的方向。
“嗯,差不多吧。”溫文卿轉過臉來,不去看那個地方,“不過,要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把師傅拉出來,估計他老人家也會不爽的吧?”
“呵呵呵。”玉晟冥淡笑,也不做任何辯駁。
兩人幾個縱身,避過打更巡邏的下人,靈活地跳躍到主屋上頭。溫文卿蹲下身,揭開幾片瓦片,澄黃的燈光隱隱透出,依稀可以看見下面的場景。憑借絕佳的聽力,那兩人的對話更是清晰于耳。
“老爺”甜膩到膩人的女聲讓溫文卿兩人起了不少雞皮疙瘩,“為什么還要守著那個人老珠黃的臟女人啊難道是欣琬服侍的不好么?”
借著燈光,一襲可以看見朦朧床帳中,一只白皙雪嫩的皓臂誘惑似的搭在男人的肩膀。房內若隱若現的曖昧惹人遐想。玉晟冥不爽地皺了眉頭,把瓦片蓋上,“只是聽也聽得到,就沒必要看了。”
要真是讓小師妹看到什么腌臜的東西,那就是他這個師兄失職了。
“師兄可知這個欣琬是誰么?”溫文卿眼里爆發出刺骨寒冷的殺意,那話似乎是從后槽牙擠出來一般,“小妹的這一世,家母的閨名便是這個!”
這個林家的偽君子,覬覦杜家主母多年。為了心心念念的女神,不但求取青樓之女,將女兒的閨名用“容婉”二字,連偷個人也找個名字一樣的女人!他這到底是愛,還是變態啊!
玉晟冥神色一凌,也動了怒氣。
女子甜膩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就被男人止住,“小東西,你倒是挺愛吃醋的么?”
表面正人君子,但是內地骯臟下流的男人近乎癡迷地看著懷中嬌嫩的少女,那個少女擁有和溫文卿六分相似的容貌,但更像是當初讓他驚為天人的杜家夫人。只是這個少女沒有那股溫和憫人、端莊大方的氣質,反而眉眼里透漏著一股小家子氣。
“不嘛”
“哈哈哈……”聽到少女嬌羞的聲音,一身的傲骨都被催成棉花。這個少女雖然不是本尊,但也是個較為合格的替代品,這一點尤為讓他欣慰。
“大師兄,現在動手把!”再聽下去,她可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一時失控,直接把這個帝都變成鬼都!下藥殺人,誰手中的毒藥比她多?
“嗯。”玉晟冥點點頭,表示同意。卻一把攔住摩拳擦掌想要下去的她,“讓為兄來,那些東西不該是你看的。”
溫文卿:“……”她似乎被人小看了。
玉晟冥跳了下去,隨手布置一個隔音結界,堂而皇之地推開大門。
“誰!快滾出去!”興致正濃的男子被人打斷了,自然是一陣的暴怒,“滾出去!”
玉晟冥用折扇掀開簾子,走進內室,看著一地散亂的衣衫,空氣中還彌漫著濃郁**的氣息。他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同時也慶幸自己攔下了小師妹,“誰?自然是找你麻煩的人。”
玉晟冥嚴肅威嚴的聲音直直刺入他的耳膜,莫名地讓人膽寒。
“啊——”聽到陌生男子的聲音,那少女發出尖銳的叫喊聲,不知是羞窘還是恐懼。
“找死嗎!”林鈺憤怒地抓起被單將下身裹住,氣沖沖地看著一臉悠閑自在的玉晟冥,“來人吶,把這個小賊架出去!”
過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進來,林鈺露出些微惱怒的神色。玉晟冥看戲似的看著他的多變的臉色,無意間看到床里頭少女的面容,那些子悠閑都變成了殺意,“你——真是膽子長肥了!”
一揮手,床帳猛然被撤下,擰成一股嬰兒手臂粗細的繩子。
“你、你這是……”到現在,林鈺終于露出慌亂的神色,兩股戰戰,竟然丟人地向后跑去,想要躲到床上。
“丟人。”玉晟冥嫌棄地看了眼他裸露在外頭的肌膚,內心的鄙視和厭惡陡然上升到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還想逃?”
再揮手,那床帳弄成的繩子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將林鈺捆了個結實。
“老實點,興許可以留你一條小命。”踩了一腳仍然不知死活呼救的林鈺,他拉著繩子的一頭,將他拽著走向門外。行至門檻,似乎想到什么,紅色的真元脫離手心向屋內飛去。
下一息,聽著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叫,玉晟冥冷漠地笑了笑,“大方留下你的小命,但是這張臉就……別想留下來了。”
雖然小師妹不知道這個人,但是他知道,心里難免會覺得膈應。想要不膈應,只要毀了那張臉就行了。
吊著林鈺的脖子將他拽上屋頂,幸好他動作夠快不然這人就要被吊死了。
“師兄,可是做好了?”坐在屋頂上的溫文卿站起身,看到他腳邊那個困難咳嗽的中年男子,不禁嫌惡地說了聲,“大師兄,你好歹給他穿件衣服吧。光天化日的,有傷風景。”
“現在夜明星稀,何來的光天化日?”玉晟冥將他踢到一邊,“這個已經抓住了,還差誰?”
溫文卿蹲下身,看著林鈺要死不活的模樣,似乎想到什么絕好的注意,“不著急,咱們先處決這個人渣再說!”伸手捏起他的下巴,看著和記憶中相差無二的面容,溫文卿笑得很不懷好意,“你不是一直迷戀杜雪鳶的母親嗎?拿本姑娘就成全你,讓你一輩子為她‘守著貞潔’!”
說罷,從空間手鐲里掏出一枚綠油油的指甲蓋大小的丹藥,強行喂他下去。然后才滿意地起身拍拍手掌,說了句,“好了,完工一半!”
玉晟冥好奇地問了句,“小師妹,你方才喂他吃的到底是什么藥?毒藥么?”
溫文卿神秘兮兮地向他招招手,示意靠近一些,“告訴師兄哦,這可不是什么毒藥。師兄可知小倌倌?”
沒有注意到玉晟冥的沉默,溫文卿繼續說道,“這個藥和小倌倌中用的差不多,也是種極其奇葩的藥。不過不同的是,這種藥一旦讓男子服下了,那個男子這輩子也別想對女人有感覺。相反,對同性的**則是隨時隨地會發作……呵呵呵呵……有趣吧?”
玉晟冥:“……”
“那咱們現在就把他拔干凈,掛到皇宮門前好了。小妹手里還有一些隱蔽氣息的東西,絕對可以騙過皇宮里的強者。”哼哼哼,她倒是要看看,赤身裸體看到男人就發情的林鈺,還怎么在官場上混下去!
這個只是……小師妹的惡趣味吧?
玉晟冥看著笑顏越發燦爛的師妹,默默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