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受了蘇真所托,要考校侯景的道心,焦飛根本不會再玉門關多呆哪怕是半日。
匆忙間,焦飛也不能憑著一面之緣,看出來侯景求道之心堅定與否c他略思忖片剩,暗道:「我就在玉門關多留幾日,看看侯景這人如何,若是他有求道之心,就略加指點,若是他已經貪慕榮華富貴,滿心都是家國大事,我就不管他了。曰心中定封,焦飛就冷眼看著這些道人,在計較了一番之後,以青葉真人為首,向侯景施禮道:「我等都願意幫侯大將軍元練道兵。」
侯冪甚是欣喜,謙辭向這些道術之士一一道謝,偷偷給了寇遜一個眼色。寇遜清咳一聲道:「從今日起,諸位道友就暫住此處,一應用度都可問我來要。這裡便是十練道兵的陣圖,還望諸位道友多加揣摩,莫要錯了步驟。」
寇遜一舉手,便有他的道童給這裡的十餘位道人分發了陣圖,他看了焦飛一眼,心中雖然有些嘀咕,還是一樣給了焦飛一張。焦飛得了這張陣圖,略看一眼,就暗笑道:「原來是黃龍陣,他是要壬練一千五百黃龍兵出來。這黃龍兵哪裡算什麼道兵,只是我天河劍派外門弟子可以學習的一種粗淺陣法罷了,只能夠用於戰陣,卻不能用來鬥法。」
侯景交代了幾句,便即離開,顯然是把「練黃龍兵的事情都交託給了寇遜這位四品的師君。焦飛隨意看了一會,隨手一搓陣圖就化為飛灰,無風自燃,這手道術一露,就算是對他有些疑慮的寇遜,也不敢來羅唣了。
過不多,會,軍營中便來了兩千餘苗人,皆是身體矯健,凶悍過人之輩。眾道人雖然覺得奇怪,為何不是刮持中上的將士,卻也懶得去管,倒是焦飛知道侯景曾經在苗疆呆過,這些怕都是他收伏的苗族彪悍之士,看身手比大唐的百戰將士還要勇猛。這些苗人能被侯景帶來西域,怕也是經過了無數心思才收伏,忠心不二,只認得侯景,不認得大唐天子,只有這樣的將士,才能被稱作親兵。
這兩千餘苗人倒也頗有素養,排成陣列,左右一分,一個苗人裝束的少女就乘了一匹桃花馬奔了出來。這個苗人少女對寇遜微微拱手,也不大恭敬,便搶過了主持之權,一口軟語宛若黃鶯出谷,對眾道士說道:「阿奴是苗疆女子,不懂虛文,我答應了幫侯景練兵,便一定會幫他,你們都要聽我指揮,哪一個不服,我可要用苗疆的規矩處置。這是侯景答應我的,說你們敢反抗,著我不用客氣。
青葉真人勃然大怒道:「侯景是厚詞延請,我等才來,你這雄小小,苗女居然敢如此大不恭敬,你當我是什麼?也能呼來喝去麼?」
阿奴巧笑倩兮,在桃花馬上萬福一禮,說道:「不如我來跟這位道爺打個賭,若是你能贏了我,便不需尊我的號令,若是道爺輸了…………」
青葉真人被這個阿奴一激,立時大喝道:「若是本真人輸了,就從你指揮,絕無半句推脫。」
焦飛在旁看的分明,心中暗叫道:「這十,苗女的一套說辭肯定是有人教她,說不走便是侯景,這擺明了是個陷阱,那十,青葉真人輸定了。不過這個苗女的本事也不怎樣,頭上一股靈光分外妖嬈,最多不過是煉氣入竅的修為,還指不定練通的幾處竅**呢。那十,青葉真人雖然本事不成,但怎也是煉罡的修為,怎會輸給她的?我倒要看看這個苗女有什麼本事。」
清葉真人傲然一抖手中的銀色猛銳鬃毛的拂塵,頓時有點點火花落下,他隨手一抖,無數火花飛起,在他身子周圍互相激碰,宛如正月裡的煙花一般,燦爛奪目,煞是好看。眾道人也都惡苗女阿奴說話的口氣,齊齊呼喝了一聲,這些道士多少都有點煉氣的修為,這齊聲呼喝倒也響徹軍營,聲勢相當浩大。
苗女阿奴也不下馬,俏笑著微微拱拱手,然後就是一聲噫哨,聽了這聲噫哨,焦飛就是臉色一變,因為這手法術他知之甚詳,正是麻九龍送他的葫蘆劍訣後面,記載的麻家煉屍之術。
果然應著苗女阿奴的一聲嗯哨,從苗人的隊伍中,猛地竄出了六道黑影,這六道黑影身法快捷,在半空中轉折,。叟嗖的亮出六口極長的苗刀來,迎頭就向著清葉真人劈了下來。
「是六具鐵屍!那個青葉真人要糟糕。」
焦飛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苗女阿奴的本事不成只煉就了這六具鐵屍n但是青葉真人全然是個銀樣蠟槍關,雖然有煉氣成罡的修為,但一身法術卻稀鬆平常,只好用來唬人,真個拚殺起來就不成了。這六個彪悍之極的殭屍渾身屍氣,身手輕捷彪悍,刀法出神入化,這一撲就隱隱成了陣勢,封鎖住了清葉真人的所有退路。
兼且這六名鐵屍手中的狹長苗刀不但鋒利無比,刀刃上還幽幽泛著藍光,顯然還喂有劇毒,青葉真人忙把拂塵一抖,無窮火花迎空激射,頓時把六具鐵屍都燒了起來,但是這法術也真就是好看,那六具鐵屍全然不顧身上火起,半削也未停頓,照目六道刀光如匹練斬下。
清葉真人暗叫了一聲苦,忙把座下飛雲太師椅一拍,這張飛雲太師椅騰起團團雲氣,便要騰飛。一頭鐵屍刀光迎空一轉,只聽得咯嚓一聲,清葉真人的飛雲太師椅就被斬成粉碎,這氣派極大的道人落在地,頭上的紫金冠也歪了,身上的繡著金絲的道袍也滾的一身塵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苗女阿奴只是微微一笑,一聲噫哨,止住了六頭鐵屍的撲擊,六把苗刀在清葉真人頭上不過數寸處停下,把這位道人嚇的渾身篩糠,虧得他一身道術不是白來的,並未有被嚇唬的大卜齊流,總算還有個臉面,未曾全都丟盡了。
焦飛看的一皺眉,他雖然知道旁門中的法術,多半不成,也沒有想到這位清葉真人煉罡的修為,居然還如此不濟。暗忖道:「就算我天河的外門弟子,只怕也比他強些,這羅浮派的法術真十,不堪。」
阿奴笑吟吟的左右看了一圈,然後一聲嬌叱道:「還請諸位道長換上這件籐甲,總比諸位的道袍利落些,這些苗人戰士,分作十組,便由這幾位分別領了,剩下的都去做昏手。」
苗女阿奴見焦飛生的斯文,蘇環也貌美,心生好感,就給他們都指了隊長。焦飛見到那套籐甲,油清清的,頗為骯髒,根本就不想穿上身,更不想去領什麼兵,微微一笑道:「多謝阿奴姑娘好意,只不知您和苗疆十萬大山中的麻家寨是什麼關係?,苗女阿奴聽焦飛提到麻家寨頓時變色,有些吃驚道:「這位小道長如何也知道麻家寨?難不成去過我們苗疆的十萬大山?」
焦飛淡淡一笑道「十萬大山我倒不曾去過,只是曾經和一位姓麻老人家言談甚歡,蒙他看中,做了一個忘年之交。」
苗女阿奴笑道:「我們麻家寨從不出世,也沒有長輩在外面」尋,道長卻是胡說了。莫非你以為阿奴是苗女,便好哄騙?」
焦飛呵呵一笑道:「這就怪了,那位老人家自稱麻九龍,還傳了我麻家屍訣,卻不知他居然是哄我。虧我剛才看到阿奴姑娘**六具鐵屍,還以為遇到了熟人。」
苗女阿奴聽到了麻九龍三個字,一雙美麗之極的眸子,露出來大大震駭的神色,驚叫道:「你怎可能認得麻九龍老祖公?他已經離開了十萬大山幾百年了,難道他老人家已經成仙了?你還是騙我,你若是學得麻家屍訣,怎會身邊一具煉屍也不帶?」
焦飛搔了搔頭,暗道:「這卻不好回答,我俊是煉了幾具殭屍,不過都在淮河中藏著哩,現在卻如何拿得出來?」他只略一想,也不糾纏這個話題,笑道「我也是道門子弟,身邊怎好帶著那些東西。麻家屍訣有云:三月春草,六月谷,五陰六**走銅龍……這卻不假罷!」
苗女阿奴聽得焦飛把她家的秘傳法訣倒背如流,頓時再無疑慮,輕盈跳下了桃花馬,翻身在地,向焦飛跪拜道:「阿奴見過老叔公,不知老叔公如何稱呼。剛才阿奴大大的失禮,任憑老叔公如何責罰,阿奴都不敢反抗的。
」這苗女身姿婀娜,口音軟綿,一口一十,任憑責罰,讓那幾個道士聽得心中一蕩,暗道:「這個小道士好運氣,不但身邊帶著一十,美貌,的女孩兒,還三言兩語就收復了這個野性難馴的苗女,我等怎就沒有這把好口味。」
焦飛呵呵一笑道:「中原人有雲,不知者不怪,我怎會怪罪阿奴。
不過這黃龍兵乃是中原道門的陣法,不知侯景大將軍為何讓你來「練這些士兵?,焦飛見了侯景的做派,頗有些尋思不明白,既然阿奴認他是老叔公,就順口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