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做她面帶黑氣,將有大劫發生。
難不成是說她在不久的將來,會面臨著生死大劫?
於是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卻不曾想,當她開口詢問後,林知睿和老大夫卻是齊齊看著,眼裡竟都帶著一絲憐憫之意。
這讓胡澤芝就不由得更加心慌起來。
“胡姑娘,是這樣的……”
這時,陸青卻開口道,將事情大概地說了一遍。
此事終究還是要告訴胡澤芝一下的,而且她也有知道的權利。
只不過,陸青在講述的時候,沒有說她有著必死之相,而是說她不久的將來,很可能會遇到劫難。
可哪怕是這樣,都依舊讓胡澤芝感到心慌意亂。
畢竟眼前坐在她面前的,可都是她以往無法想象的大人物。
連他們都感到棘手,憑她自己,又如何能夠化解劫難?
感受到少女心中的慌亂,老大夫再次開口問道:“知睿,那似這等情況,有沒有化解的辦法,難不成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劫難發生?”
胡澤芝頓時希冀地望向林知睿。
林睿智沉吟了一下,道:“命運天機,千變萬化,玄乎又玄。
沒有人的命運是既定的,未來是不確定的。
所謂推算之道,也不過是把人之將來的種種可能,推算出一條相對比較大概率會發生的道路而已。
但命運是充滿無數可能性的,往往一個忽如其來的念頭,就可以改變人之一生,把將來之事全部打亂。
所以胡姑娘也不必太過擔憂。
你眉宇間的黑氣,只是預兆著你即將會遇到莫大的凶險。
但這並不代表著,你一定就會殞命。
只要你最近謹慎小心,不做以身犯險之事,多與有福之人接觸。
或許在某個時刻,劫難自己就會消弭也說不定。”
聽到林知睿這一番話,胡澤芝雖然沒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但心裡還是放松了一些。
不過她聽到多與有福之人接觸的時候,卻是心裡一動,不由自主地往陸青幾人望去。
在她看來,當日自己本來就差點被那幾個人面獸心的家夥殺害,是陸青他們將自己救下。
若說有福之人,那陸青他們,無疑就是自己最大的福星。
陸青感受到了胡澤芝的目光,微微笑道:“胡姑娘放心,我們既然是朋友,自然不會對你的事坐視不理。”
其實陸青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何等的殺機,竟然會使得一名身懷大氣運之人,顯露必死之相。
是人,還是某種未知的自然劫難。
照理說,像胡澤芝這等身懷氣運者,不應該是受氣運庇護,事事都可逢凶化吉的麽。
難不成,那劫難還能破壞大氣運者的運道不成?
聽到陸青的安慰,胡澤芝更加心安了些。
她更想到,她這條命,本來就是陸青他們救下來的。
如果沒有陸青當日的出手相救,想來她現在已經是懸崖底下一具被凌辱而死的腐爛屍首了。
可以說,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賺到的了。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麽好害怕的。
難不成那所謂的劫難到來之時,再壞的下場,還能比當日的更加可怕麽?
這麽一想,胡澤芝的神色也變得坦然堅定起來。
她站起身來,向著陸青盈盈行了一禮。
“多謝陸公子,不過澤芝還有一事相求,還望公子可以答應。”
“何事,但說無妨。”
“在青龍關前,澤芝遭惡人脅迫,差點命隕荒野,幸得公子相救,才免遭凌辱,含冤而死。
公子對澤芝的恩情,重若高山,澤芝銘記在心,萬世難忘,為以為報。
惟一能做的,就只有懇求公子答應澤芝一件事。”
胡澤芝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才繼續語氣堅定地道:“誠如知睿閣下所言,將來之事,實難捉摸。
若天要注定澤芝要命有一劫,澤芝也只有坦然接受。
澤芝知道陸公子重情義,但我所求的是,若那劫難真的無可抵擋,有損傷公子之險。
還請公子莫要以身犯險,損傷自身,就讓澤芝自己去承受屬於我的命數。
不然,若要以公子之安,換取澤芝性命。
那縱使澤芝僥幸活下,也必定一輩子心難安,那倒不如讓澤芝接受自己的命運更好。”
院子中,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有些愣然地看著胡澤芝,想不到這少女所求之事,竟是這個。
陸青靜靜地看著胡澤芝臉上的堅定。
忽然間,微微一笑:“胡姑娘放心,在下雖然自恃有幾分實力,但也絕不是魯莽之人,若真事不可為的話,自然不會不自量力。”
“那澤芝就放心了。”
林知睿看著這一幕,心中微微搖頭。
他自然能看出,胡澤芝說的這番話,乃出自真心。
她是真的不希望陸青幾人,因她而身陷險境。
但他也同樣了解陸青和老大夫他們的秉性。
要讓這兩位看著一位妙齡少女香消玉殞,那必然是無可能的,更別說這這位胡姑娘,還是他們認識的人。
只不過,他也知道,如果說眼前這少女有一線生機的話,恐怕還真的只能應驗在陸青他們身上。
畢竟這兩位,都是連他都無法看透的人物,而陳老前輩身上,還有著神異無比的功德之光,稱得上是真正的有福之人了。
只是,兩年不見而已,怎麽陳老前輩身上的功德之光,又濃鬱了這般多?
林知睿有些好奇地,看著老大夫身上那層常人無法以肉眼觀之的淡淡金光。
比起兩年前,老大夫身上的功德之光,濃鬱了許多。
難道說,在這兩年中,老大夫又做了什麽大善事不成?
等胡澤芝情緒安定下來後,陸青這才向林知睿打聽起其他事來。
“知睿閣下,我們這一路過來,發生了不少事,也在青龍城處,拜見了玄機子前輩,所以還有些事想要請教你一下。”
“你們見過玄機子師叔了?”林知睿有些意外。
“不錯,玄機子前輩說,不久前,天地道音響徹天地,靈氣複蘇,中州暗流湧動,還有大宗派相互拚殺。
後來衝突被三位聖主平息,敢問知睿閣下,如今這中州局勢,還有這聖城和聖山之上的形勢,到底到了何等地步了?”
陸青並沒有虛與委蛇地打探消息,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
因為他知道,與林知睿這樣的聰慧之人交談,坦誠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果然,林知睿聽到陸青的話後,並沒有感到反感,而是靜靜地沉思起來。
過了一會,才緩緩道:“中州如今的形勢,不大好。”
“哦,此話怎講?”
“既然兩位已經見過我玄機子師叔,那應該也知道,那兩大宗派,為何會爆發衝突,拚殺成那樣。”
陸青點頭:“玄機子前輩說,那兩大宗派本來就是世仇,又為了爭奪古老修行法門,這才不惜血拚。”
“不錯,那兩大宗派的確算是世仇,但真正引得他們不惜破壞規矩,也要進行拚殺的,就是那能夠煉化靈氣為己用的古老修行法門。”
“可玄機子前輩不是說,最後三位聖主親自出面,並取出數門古老修行法門,供各大宗派參悟,止住乾戈了麽?”
“三位聖主的確取出三門古老修行法門。
不過,卻並不是將功法直接送給各大宗派。
而是將其刻錄在聖山之上,供天下所有武者前往參悟。”
林知睿卻說出了讓陸青十分意外的事。
“刻錄在聖山之上?”老大夫也有點驚訝。
“是的,那三門功法,如今就刻錄在聖山的聖心崖上。
三位聖主有言,天下武者,不管是誰,只要能夠走到聖心崖前,都能夠參悟功法。
至於能夠參悟出幾分,那就看各自的悟性和機緣了。”
“竟是如此,三位聖主的胸懷之廣,當真是讓人敬仰。”陸青由衷讚歎道。
換做是他,可沒有這份魄力,將自己珍藏的功法,這般無私地贈與世人。
“聖主們的心懷,自然是我等難以企及的。”林知睿道。
“同樣,三位聖主的這個決定傳出去後,也引起了整個中州的轟動。
一時間,中州的強大武者們,收到消息的,都往聖山這邊趕來。
想要第一時間登山,參悟無上功法。
據說如今消息已經逐漸傳到外邊諸州,也不知道會有多少武者,會繼續往這邊趕來。
如今聖城之中,都不知道潛伏著多少武道高手。
其中有不少,還是相互之間有仇怨的,仇人見面,自然是分外眼紅。
這些日子,聖城中每日都有人死於拚殺。
如今的聖城,已經隱隱處於某種不安中,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發生大事了。”
“這又是為何?”陸青有些不解,“他們奔波勞碌,趕來聖城,不是參悟功法最重要麽,為何還要進行拚殺?”
“那自然是因為,聖主們雖然允許天下間任何武者,參悟聖心崖上的功法。
但是聖心崖,卻並不是每一個武者都有資格攀登的。”
陸青心裡一動:“知睿閣下,莫非這聖心崖,還要什麽玄機不成?”
“那自然是有的,陸青小友應該聽說過,聖山之上,是不允許普通人攀登的吧?”
“是有所耳聞。”
“聖主們之所以下此禁令,是因為聖山之上,有奇異之力,籠罩四方。
此奇異之力,不但會讓人之身體,沉重異常,就連心神意志,也會遭到壓製。
不說普通人,就算是尋常武者,若是貿然攀登,也會舉步維艱,難以走上數步。
而且聖山的奇異之力,越靠近山巔,就越是強大。
有些地方,就連是先天境強者,都無法涉足。
那聖心之崖,就處於聖山的山腰位置。
在那裡,奇異之力已經十分濃厚,壓製之力,就算是一般的先天境武者,都難以支撐太久。
連尋常先天境,都難以久待,試問那些先天之下的武者們,又如何有可能走到聖山崖之前呢?”
“……”陸青一陣沉默。
不過他倒也隱約能夠猜到那三位聖主這樣做的用意。
能夠煉化靈氣的古老法門,必定非同小可,修煉要求極高。
尋常武者,就算是得到了,也必定無法參悟。
恐怕只有那資質和意志都極佳的修行天才,又或者是氣竅經脈已開的先天境強們,才有資格修煉。
“那知睿閣下,你有前去聖心崖參悟過功法麽?”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魏子安忽然好奇地問道。
“未曾。”林知睿搖了搖頭,“本來聖主們剛將功法刻錄出來時,我是想前去瞻仰一番的。
但家師說我剛剛突破,根基未穩。
貿然參悟更加高深的功法,不但有害,還容易亂了自身心神,於武道之路無益。
因此他讓我好好沉澱一番,穩固根基後,再去聖心崖參悟。”
“這麽看來,聖主們拿出來的功法,肯定高深無比,只是參悟一番,就能夠擾亂先天境強者的心神。”陸青驚訝道。
“那是自然,據說從聖主們將功法刻錄出來後,過去這麽久了。
那些各大宗派的太上長老、強大先天境們。
雖有收獲,但至今仍無一人能夠打破桎梏,踏入更高的不可思議之境界。
可想而知那三門功法有多難參悟。
對了陳老前輩,你福緣深厚,更境界高深,何不也前去參悟一番,或許會有所收獲也說不定。”
林知睿忽然對老大夫道。
“呵呵,那麽多大宗派的強者們,都沒參悟出玄機來,老頭子我資質愚鈍,就不去獻醜了。”老大夫呵呵笑道。
“陳老前輩說笑了,要是您還叫資質愚鈍,那我等怕是要蠢笨如豬了。”
林知睿失笑起來,這陳老前輩還是這般謙遜。
他可是知道,老大夫不但擁有功德之光,福緣深厚。
就連自身的武道天賦,也是極佳。
他至今都忘不了,兩年多前,老大夫在蒼縣城門外阻攔嚴滄海時,施展出那絲先天領域意境帶給他的震撼。
想到這裡,林知睿心裡一動,想起一事:“對了陳老前輩,你們既然來到聖城,有一個人可要留心一下。”
“誰?”
“王倉一,不久前,北疆的天蒼宗也有數名太上長老前來聖城了,其中就有那位曾經與你們有過衝突的嚴滄海。”
“是他!”
聽到王倉一這個名字,不但老大夫和陸青意外。
就連魏子安和馬古,也都為之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