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現代貼身廝殺的幾率變小了,除開了巷戰之外,大家都是遠距離攻擊。
這裡卻是真刀真槍,刀刀見血,隨時就能看到飛起來的頭顱、手臂、胳膊什麽的。
而且戰場上也遠遠沒有電視上看起來那麽熱血沸騰。
之前在帶著騎兵隊衝殺倭寇的時候柳銘淇便知道,真正殺起來的時候,你幾乎是聽不到別人說什麽的,整個兒殺穿了敵人陣營,才曉得事情已經過去了。
在城防攻防戰同樣如此,就連柳銘璟這樣的大嗓門,都要大聲喊著才能讓人聽到一點。
只有隔得遠一點的將領們,才能好好的指揮軍士前去支援。
真正在第一線的,就只剩下了搏殺的本能。
昨天德王府負責扔木柄手雷的侍衛們,沒有一個傷亡。
今天他們丟的頻率卻要慢一些、少一些,所以室韋的聯軍衝上來的人數又要多一些。
這下子柳銘璟可是興奮壞了,大步流星的帶著突擊隊員們到處滅火。
不過他出手的機會不是太多,因為在第二三層的城牆上面,還有不少的弓箭手配合著進行弓箭壓製——他們沒有射牆頭,而是往下。
一個上午加一個下午的殺下來,室韋聯軍又扔下了超過二萬具的屍首,忿忿不平的撤軍了。
但在晚上複盤的時候,耶律立隼他們卻有些高興。
因為相比起昨天的死傷人數,兩天的都差不多。
這本身不能說明什麽,但你如果聯系到今天大康守軍卑鄙的使用了三角釘,使得起碼七八千的附庸部落軍士死在了衝鋒的路上,那就知道其實今天大康軍隊真正在攻防戰之中殺傷的人數,已經遠遠少於昨天的數量。
這會不會是代表著大康軍隊的木柄手雷存貨並不多,所以昨天猛用了一陣子,今天就有點不夠了呢?
很有這種可能!
因為如果他們的木柄手雷是無窮無盡的,那才是見了鬼了!
到了第三天,大康守軍仍舊是用三角釘來布防,但是有過準備的室韋人,也想出了一些辦法。
比如用錯落有致的木板,來分開鋪設,盡可能的讓軍士們不踩在地面上,而只要不全部鋪上,那麽就算燒起來了,也不會連綿下去。
然後為了提防木柄手雷,他們在城下還用木板遮掩了起來,盡可能的讓沒有登城的將士們不要暴露在空氣中,以免被炸。
但是大康軍隊的反應也很迅速,沒多久就從城牆上倒下了數十桶的油脂,直接把木板給燃燒起來,沒辦法躲閃之下,附庸部落軍隊又被活活的燒死了數百人。
除開了木板,也有很多室韋人用上了盾牌。
但盾牌可以防止木柄手雷在空中爆炸,卻不能防止落在地上爆炸,所以效果也不好,反而阻擋了他們的動作靈活性,不利於躲閃。
後來他們乾脆還是放棄了,繼續用前兩天的方式來廝殺,盡可能的去殺掉守城的大康軍隊。
這麽第三天下來,室韋軍隊損失的人數竟然還不到一萬五千人!
這一次不但是耶律立隼他們笑了,那些附庸部落的將軍們也笑了。
誰都看得出來,大康守軍的木柄手雷一天比一天少,最多兩三天就沒有了。
到時候就是大家瘋狂一擁而上,解決他們的時候!
慘遭轟炸了三天,終於是有報仇的機會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第四天的廝殺也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老天爺這段時間非常作美,連小雨都沒有下,這樣路面就不會濕滑,增加攻城的難度。
饒是如此,一開始附庸部落軍隊還是采取了平日裡的小心策略,並沒有一擁而上的瘋狂出擊。
一上午的打仗,他們都保持了正常的頻率,和前幾天沒有什麽改變。
大康軍隊也是一如既往的按部就班,仿佛是例行公事一樣的。
等到中午時分,中場休息的時候,看著統計出來的五千七百人的損失結果,耶律立隼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殿下,今天下午讓我帶隊去吧!”擇撒刺躍躍欲試的道,“先讓他們衝一波,然後我再帶領精銳上去,一舉攻破錦州城。”
try{mad1('gad2');} catch(ex){} 聽著這位室韋第一猛將的建議,耶律立隼有點意動。
不過他還是馬上否決了:“不!今天下午的進攻,還只是一個開始,等到我們徹底的消耗了他們的實力之後,過兩天你再去,就會勢如破竹了!到時候我在城守府給你慶功!”
擇撒刺有點不甘心,但卻也明白這是最妥當的辦法。
今天如果他衝上去,實際上不一定能成功的。
“今天下午是兩倍人手,還是三倍人手呢?”旁邊的祖蒲古茲問道。
“三倍吧!”
耶律立隼淡淡的道。
這裡只有室韋人,所以他可以明目張膽的說:“附庸部落擁有太多的軍隊,對我們不是好事兒!所以正好他們互相傷害,我們可以漁翁得利。”
“對!”
堤明義冷冷笑道:“他們以為我們室韋的銀子是那麽好拿的嗎?等著吧!早晚有一天他們要吐出來!”
祖蒲古茲有點皺眉,不過從室韋人的立場來說,這話也沒有什麽毛病。
擇撒刺卻是哈哈一笑:“不錯不錯,是該這樣的!等到我們佔領了遼西走廊,以後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到時候再慢慢的炮製他們!”
如果是耶律飛揚在這裡,他肯定不會這麽的短視。
就算要卸磨殺驢,也要等到徹底擊潰大康以後。
這也是可以看出遊牧民族的缺點,他們沒有很好的包容心,總是想要獨佔。
歷史上成功了的遊牧民族只有兩個,一個是團結了一切可以團結的人的鐵木真,另一個是收攬了好幾個大漢奸的多爾袞。——別笑,實際上大明一半的疆土,都是吳三桂、耿精忠、尚可喜給打下來的。
……
大康城牆這邊,所有投彈手們已經準備就緒。
本來平日裡是分成兩批,輪流著來,預防疲憊和傷亡的。
但現在大家全都上來了。
讓這麽多人過來,並不是一股腦的猛扔,恰好是讓他們更加遊刃有余的去扔木柄手雷,爭取有更好的殺傷效果。
因為悄悄埋伏在城牆下面的守軍太多,柳銘淇、樊山和索玄,被請到了第二層的城牆處,居高臨下的觀看。
沒辦法。
這兵荒馬亂的,像是柳銘淇這樣的親王,能不上戰場就不上。
否則刀槍無眼,被敵人殺了也就殺了,永遠也回不來。
當然了,這種幾率也是很小的,有索玄和樊山的護衛,就算是二三十人衝過來,也沒辦法傷害到柳銘淇。
這麽三天多的大戰,樊山只是為了活動活動手腕,總共才射箭了七十八次,射殺七十八個凶悍的登城敵軍。
平日裡樊山每天射出一百箭是輕而易舉的,極限能達到一百五十箭。
但他都一直在留手,準備在最危急的時候再出手,這樣雖說不能扭轉戰局,但一定能為自己的小主人逃出生天創造條件。
隨著喊殺聲音的不斷逼近,許多室韋聯軍軍士的頭顱,已經出現在了城牆上面。
大康守軍毫不客氣,刀槍轉眼就衝著他們招呼而去。
“啊……”
“拿命來!”
“小朱!啊!不要死啊!”
“快來人,這邊頂不住了!”
“衝啊,殺呀!!”
“……”
按照柳銘淇的部署,他們還需要拚命一段時間,給敵人造成城防搖搖欲墜的表現,讓敵人不斷的增兵,才是投彈手們大規模出動的時候。
所以一開始他們就打得很辛苦,特別是這些附庸部落的軍士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比之前還瘋狂的時候,打起來就特別的困難。
當然在這期間,木柄手雷也沒有停過,只不過爆炸的頻率少了許多,隔一陣子才扔下去。
這樣雖然單次殺傷敵人的數目增加了,但總體的殺傷肯定就要少得多。
更關鍵的是,底下的室韋聯軍們也感應到了這一點,頓時士氣大漲,更加的爭先恐後。
短短的半個時辰,城牆下面的預備隊就上來了兩次。
無數的守軍,無論死傷,都被壯丁抬了下去。
柳銘淇粗略估算了一下,這一邊城牆的死傷竟然達到了一千來人,比以前一天的損失還要多。
try{mad1('gad2');} catch(ex){} 其余三面城牆的損失應該也差不多。
由此可見,如果沒有他們來救援,沒有木柄手雷,大家樂觀估計的錦州城還能守十五天左右,簡直是一個笑話!
像是這樣的消耗、猛烈廝殺,最多十天時間,錦州城必破。
今天柳銘璟可謂殺得是性起,身上的盔甲已經全部是血,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猙獰之色。
他身後的千牛衛也有了損失,柳銘淇看到有三個千牛衛被敵人的大刀捅死,還有一個被凶殘的敵人緊緊地抱著,一起摔下了城牆。
而且在這個時候,攻城敵人肉眼可見的增多了起來,幾乎是如同喪屍一樣,瘋狂的湧上了城牆。
守軍的吼叫聲越來越大,第三排第四排的長槍兵和弓箭兵,已經全部前壓上去,城牆下面又衝上來了上千人,迅即的加入了戰團。
城牆上到處都擠滿了人。
柳銘璟有心殺敵,卻被處處阻礙,急得他大喊大叫。
“滾開!”
“去死!”
“到那邊去!”
“讓路!!”
柳銘璟吼著吼著,聲音都沙啞了。
而這邊的樊山,在柳銘淇的命令下,也加大了射箭的力度,一口氣射了十五箭,每一箭都射殺了一個凶悍的草原戰士。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錦州城的上空爆發出一聲巨響。
“蓬……”
一個火焰色的煙火,在上空爆炸了開來。
信號來了!
這是廖石聰根據各處情況,發出來的指令。
柳銘淇只是在北面,廖石聰卻是能知曉每一面城牆的狀況。
所以在最需要的時候,他發出了可以大規模使用木柄手雷的指令。
這下子一直蹲在最後面的德王府投彈手們,終於是有了用武之地。
他們之前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扔,但卻沒有閑著,而是認真的看清楚了哪裡上來的敵人最多,次數最頻繁,同時每一次的間隔是多久。
看到了信號之後,二話不說的他們,直接就開始了扔木柄手雷的表演。
“轟轟……”
“轟轟轟……”
幾乎是眨眼之間,錦州城的四面城牆下面,就響起了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音。
底下一堆堆準備登城的附庸部落聯軍戰士們,一片片的倒了下去,慘叫聲不絕於耳。
扔了這麽多天的木柄手雷,投彈手們已經有了經驗了。
他們第一輪的設定目標是城牆下面五米左右。
但第二輪就變成了在城牆下面的十五米左右。
這樣有了位置差距, 就能更大限度的炸死敵人們。
畢竟如果你持續在同一個地方扔,很有可能敵人要躲閃,或者是還沒來得及重新填滿位置。
如此分距離來炸,不但能炸死更多人,更可以斬斷他們持續攀登城牆的能力,讓他們無以後繼,給城牆上的守軍們以喘息的機會。
這樣一來,附庸部落的戰士們就慘了。
連續兩輪的轟炸,直接在城牆下面清出了一大片的區域。
數千軍士就這麽的躺在了地上,有被穿腸破肚的,有腦袋都被削掉一半的。
再加上了痛苦的大叫呻x聲,看上去這裡跟人間地獄一樣。
本來是氣勢洶洶的聯軍們,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修羅場,本身熱烈瘋狂的氣氛,一下子下降到了冰點。
相比之下,城牆上的守軍們卻是士氣大漲,一個個瘋了一樣的殺這些已經上來的敵人。
沒有了那麽多人堵著路,柳銘璟大顯神威,雙手拿著大刀一路的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的砍殺,殺得那叫一個血流成河。
攻城軍士不是沒有激烈反抗求生,但由於沒有後續的支援,任憑他們怎麽想要站穩腳跟,都因為人數劣勢的不斷展現,最後全都被殺死在牆上。
然後,一具具的屍首就被這麽扔到了城牆下面。
如同下餃子一樣。
同時傳來的還有城牆上守軍們的哈哈大笑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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