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早,五人便退了房,和來的時候一樣分散著出9T走在山間小路上,偶爾能見到幾個帶著兵器的江湖人行色匆匆的孤身趕路,見到他們也只是輕輕一瞥,一連幾天,再沒有黑衣人的行蹤,就連那些江湖人也再沒遇到。
峰林迭嶂的山巒連綿不斷,被春風拂過的樹梢遠遠的連成一片蒼綠,清晨的露水被初升的太陽蒸發,聚成淡淡的霧氣籠罩著山尖,近處嫩生生綠油油的小草已悄悄的鑽出地面,這一片那一簇的點綴著蜿蜒的小路,撲鼻而來的新清讓早起趕路的五人精神大振,腳步不知不覺的加快許多,轉過又一個山,遠遠的,十幾間民房出現在眾人的眼瞼中,村莊四周,到處是四四方方的農田,隱隱能看到幾個黑點在方田中移動。
「快看,那裡有個小村子,趕了這麼多天的路,終於能見到人了。」卿憐雀躍的指著山腳下的小村,這幾天一直在野外露宿都讓有些發怵了,「唉,早知道昨天多趕些路,我們也不至於又露宿山林了。」
「這看著是挺近的,不過如果真要到那個小村,只怕也要趕一天的路了。」任航看看連綿不斷的山巒不客氣的潑著冷水,「你沒看到這山路嗎?轉來轉去的,除非你直接飛下去,別小看這麼點路,怎麼著也得到晚上才能趕到那兒了。」
「呃……」興奮的卿憐這麼看到被自己忽視的山巒,訕訕的笑著,「我這不是高興嗎?在外面住了這麼多天,身上都餿了了。」
「行了,我們快點走吧,晚上到那兒去借宿。」季晨笑著阻止了兩人的爭辯,「再說下去,只怕晚上又要住山裡了。」
「不要,就算是深夜我也要去那裡借宿。」卿憐不滿的皺起眉,撇開了頭。
「深更半夜的去,只怕沒人敢留我們吧。」任航搖搖頭,大步向前走去,不再理會還在嘀咕的卿憐,也沒看曉音,他似乎還在為客棧的事生氣,這麼多天也沒和曉音說過幾句話,讓曉音鬱悶不已。
事實證明,任航的話是對的,儘管他們加快的腳程,還是到下午才看到能往小村的山路,看著任航微微的得意,卿憐識趣的沒有說話,她可不想被他取笑了,這幾天他正和曉音鬧彆扭,自己可不能自討沒趣了。
「救……命!救命!」
正要下山。只聽左邊隱隱傳來幾聲女子地呼救聲。越來越近。五人一愣。紛紛循聲找去。
只見兩個黑衣人正追著一藍衣女子跑。有如貓戲老鼠般地追捕著女子。那女子藉著樹木連連躲避。最終還是沒能逃過那兩個黑衣人地圍攻。被逼到一棵大樹前再也沒地方躲避。驚惶失措地坐起蜷縮在樹邊。閉著眼大喊著「救命」。凌亂地青絲散落垂著眼前。原來白晰地肌膚此時已髒亂不堪。一身村姑打扮。卻毫不影響她原本絕美地姿色。
雪凝!李傲瓊和季晨震驚地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怎麼會在這兒遇上雪凝。
「你喊救命也沒用。這兒沒人能救得了你。」其中一較高挑地黑衣人開口說道。是個女子地聲音。冷冷地。聽不出一絲一毫地情緒。
「救……」雪凝剛想再喊救命。忽然聽到女子地聲音不由一愣。一時也忘了害怕抬起了頭。「你……你們是女地?」
「哼……」女子冷哼了一聲。伸出手便想掐雪凝地脖子。
「啊……」雪凝一聲尖叫,躲到了一邊,「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殺我?我……我又不認識你們。」
「你不需要知道。」女子一步步退近。
「我……」雪凝恐懼的一點點移到旁邊,摸到大樹的邊緣,忙連滾帶爬的躲到樹後,一抬頭卻發現那兩個黑衣人也站在了她身前,不由再次嚇的尖叫,「啊……你們……求求……求求你們……別殺我……我真的不認識你們啊。」
「不認識我們?但你卻認識寧王。」高挑女子還是那波瀾不動的冷漠。
「什麼!什麼……什麼寧王。」雪凝一驚,馬上意識到不對勁,裝傻。
「哼,就是那已經死了的寧王,你不是最得他寵愛的嗎?怎麼他一死,你就忘了?」
「什麼……什麼最得他寵愛,你們……你們認錯人了,我叫……雪花……從小在那個村子裡長大,沒出……沒出過村,不……認識……不認識你們說的那什麼寧王。」雪凝時斷時續的辯駁著。
「我們查了你很久,你別想再蒙人了,你就是雪凝,寧王最寵的女人之一。」
「跟她說這
話幹嘛?帶回去交給宮主再說。」另一個一直沒開冷冷的開口,同樣是個沒有情緒的女子,剛一說完便要動手。
「住手!」季晨眼見得雪凝就要被兩人抓住,忙大聲喝著跳了出去。
李傲瓊無奈的歎了口氣,跟了上去,那些黑衣女子口稱宮主,只怕也是和莫一康他們一路的,雖然只有兩個人,但她還是擔心季晨會被她們的毒掌所傷。
「放開她。」季晨站在黑衣人身後警惕的防備著她們。
「多管閒事。」那高挑女子冷冷的說了一聲,身形鬼魅般的飄向季晨,隱著袖中的鐵掌悄無聲息的露出一絲寒光襲向季晨的頸項。
「哼。」季晨飛快的後退,避開了那一擊,然而沒等他穩定身形,另一黑衣女子的攻擊也到了,左右夾攻,一時之間竟有些應付不及,不過那兩個黑衣女子也一時討不了便宜。
「姑娘,你沒事吧。」曉音熱心的跑到雪凝身邊問著,她雖然知道李傲瓊是任航的師姐,季晨是任航的四哥,卻不知道季晨就是寧王,不像其他幾人,任航是因為李傲瓊不屑於理會雪凝,而卿憐則是因為季晨對雪凝的出現心生醋意。
「我……我沒事。」雪凝驚魂不定的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後的那幾人,才怯怯的回答。
「快起來吧。」曉音伸手拉起她,細心的為她撣去衣裙上的灰塵和草屑。
「謝謝。」雪凝客氣的道謝,盈盈的秀目中還隱著一絲警惕。
「不用謝。」曉音露出一個溫暖的笑,轉頭看向那邊戰成一團的三人。
那兩個黑衣人久攻不下,不由有些心急,相視一眼後雙雙揮出鐵掌,左手摸向了腰間,隨手一揚,細細的白霧湧向季晨,看得眾人一陣心跳,卿憐不由尖叫:「小心!」
「噗通」,霧中傳來兩聲響動,再看間,李傲瓊和季晨已安然的退出了白霧,站在一邊,這才放心。
原來,李傲瓊在邊上警戒著,她知道那些人擅於用毒,所以手中早就扣了許多銀針防備著,一見到那兩人伸手掏向腰間的時候便覺察出她們的意圖,白霧一散,她手中的銀針便飛了出去,人也掠到了季晨身邊,將他拉了白霧,那兩人沒有防備到有人偷襲,被她的銀針結結實實的擊中了要害。
「你沒事吧。」李傲瓊擔心的看著季晨。
「沒事。」季晨柔柔笑看著她搖頭。
「嚇死我了。」李傲瓊有些不快的睨了他一眼,語氣中滿是幽怨。
「真沒事了。」季晨笑笑,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我們去看看那兩人怎麼樣了?」
白霧很快被風吹散,倒地的兩個黑衣人出現在眾人面前,任航心急的躍到那兩人身邊,拉下了她們的面紗。
「啊……」雪凝乍見到兩人的臉頓時驚叫起來,隨即用手掩住嘴,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的兩人。
「怎麼了?」曉音奇怪的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兩人,不明白她為什麼驚叫,那兩人長得都挺好看的,又不是什麼恐怖的醜八怪,有什麼好怕的?
雪凝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搖頭,神色雖有些驚慌,不過卻比剛才平靜了很多。
李傲瓊納悶的看看她,轉向了季晨,只見他也是一臉錯愕,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心裡不由猜測這兩人的身份,莫不是也是從寧王府出去的?
「我們將她們埋了吧。」李傲瓊試探的問道。
「唉,好吧。」季晨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讓李傲瓊更加的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埋什麼啊,這樣的人死有餘辜。」任航不屑的退到一邊的樹上靠著。
「不管怎麼樣,她們也是人,總不能將她們這樣拋在這兒吧。」李傲瓊心有不忍。
「好吧,你說了算。」任航無奈的撇嘴,他一向對師姐的話言聽計從,見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只好照做,「我去挖坑,便宜她們了。」拖拉著腳步四下去找,想看看有沒有現成的樹坑什麼的,心裡還有些不情願,這兩個定是和莫一康一夥的黑衣人,對待這麼歹毒的人何需這麼仁慈,唉,偏偏他這個師姐天生菩薩心腸,沒辦法,誰讓他當年多管閒事撿了這麼個師姐呢。
李傲瓊收回目光看向季晨,他正小心的掀起那其中一人的衣袖,露出那隻鐵掌,這一看,不由讓她心神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