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的腳步再次在小村裡停留,每日裡警惕的等著那些門,卻一連好幾天都沒見到那些人的影子,幾人不由有些不耐煩起來,尤其是任航,本身就是閒不住的人,又心急著要去找師父,哪熬得住這清閒日子。
「唉,我們這樣等也不是辦法啊,要是那些人不來,我們就不走了?師父怎麼辦?」外面陰雨綿綿,五人只好坐在中堂喝茶聊天,雪凝又躲在了廚房裡,這幾天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天天圍著季晨轉,不是燉這個湯,就是炒個什麼菜,還有意無意的暗送秋波,惹得卿憐一肚子不高興,見到雪凝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反倒是李傲瓊和季晨兩人無動於衷。
「再等兩天吧,要是再沒動靜,我們便起程,讓雪凝姑娘離開此處另外隱居就是了。」李傲瓊也有些無奈,總不能這樣漫無邊際的等下去吧,「師父倒不用我們擔心,不過我們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
「也好。」季晨想了想點頭答應,「不如,我們介紹她到齊羅山寨和紫絮為伴?」
「不妥。」李傲瓊下意識的反對,話一出口,看到季晨驚訝的表情,「齊羅山寨現在倒還安全,可是,你讓她過去,萬一被那些人跟蹤,山寨中的人豈不是危險,你別忘了,紫絮也是他們要找的人之一。」
「也是,唉,是我思慮欠周了。」季晨想想也是,當下也不再提這個。
「季哥哥,嘗嘗這個,冰糖蓮子羹,我燉了好久呢。」雪凝早在幾天前便很自動的改變了對季晨的稱呼,此時正端著一個陶罐喜氣洋洋的快步跑了進來,直接將其他人無視,對著季晨嬌聲嬌氣的說道。
「雪凝姑娘,何需這麼麻煩,我……」季晨無奈的歎氣,實在受不了她這般熱情的對待,可是又不忍心拂逆了她的好意。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只要你喜歡喝就好。」雪凝將陶罐放在桌上,雙手捏著耳朵呼呼的吐著氣。
「怎麼了?」季晨見她這樣,不得不問。
「沒什麼,就是燙到了手,沒關係的。」雪凝嬌媚的將手伸到季晨面前,纖纖十指,根本沒有什麼燙到的痕跡。
「辛苦姑娘了。不過。下次還是不需要這般麻煩了。我又吃不了這麼多。」季晨淡淡地看了一眼。客氣地應付著。
「沒關係地。就是燙到了一點點。過一會兒就好了。」雪凝揉著雙手瞟著季晨。眉宇間儘是春意。「能為季哥哥你做些好吃地。也算是我地福氣。季哥哥。你不會嫌棄我吧?」
「呃……」季晨無語了。他該怎麼說?不嫌棄?以自己現在地身份。說這話似乎太彆扭了些。何況李傲瓊就坐在身邊。他可不想讓她不開心。說嫌棄?似乎也太傷人了。畢竟人家是一片好意。
「季大哥若想吃。人家夫人會做。你湊什麼熱鬧啊?」卿憐可不像他這麼眾多顧慮。她早就看雪凝不順眼了。「你也別忙乎了。再過兩天。我們就要走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去哪裡安身吧。」
「什麼?季哥哥。你們要走了?」雪凝吃驚地看著季晨。盈盈地雙目中隱隱透出一絲淚光。「你們走了。我怎麼辦?」
「喂。我們總不能因為你一人。便不幹正事了吧?這好幾天了。也沒見什麼黑衣人上門。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等來他們啊。你還是另找個地方隱居吧。」卿憐冷哼著。心裡非常地不屑。
「季哥哥,要不,你帶上我吧。」雪凝還是不理會卿憐,眼中仍只有季晨一個,「我已經沒地方可去了,我一個弱女子,哪裡能躲得過那些人的搜查,季哥哥,你就帶著我吧,為奴為婢,做牛做馬,我都願意,只要能待在你身邊,我都心甘情願。」
「……」季晨錯愕的看著她,這下慘了,人家都挑明了說,再不回話也不好吧,側過頭看看李傲瓊,卻看到她端著茶杯根本不理會他們,心裡無奈的直歎氣,為什麼以前會那麼享受這些軟聲細語呢,這分別是活受罪啊。
「切,沒見過你這樣的,你這不是讓人家為難嗎?」卿憐瞪著眼站到李傲瓊身邊。
「這位姐姐,我只不過是想報答季哥哥的救命之恩而已,難道連這個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有嗎?再說了,人家夫人都沒說什麼,你為什麼這般激動?」雪凝撇了撇嘴,根本沒把卿憐放在眼裡。
「你……」卿憐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她沒想到雪凝竟然會這樣當著大伙的面頂撞她,不怒反笑,「呵,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啊,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跟著季大哥了
「沒錯,我不求別的,只求能報這一份大恩。」雪凝朝卿憐揚了揚下巴,轉過身可憐兮兮的對著李傲瓊,「我想姐姐一定不會介意吧,多個人侍候季哥哥,你也能輕鬆些了。」
這話一出口,驚的可不是一個兩個,卿憐這下徹底無語了,轉頭看著李傲瓊,想看看她有什麼表情。
李傲瓊仍然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絲毫不理會卿憐等人探索的目光,端著茶悠閒的喝著,連眼瞼也不抬一下。
「難道姐姐也嫌棄我嗎?」雪凝失望的垮下了臉,眼睛直直的盯著李傲瓊。
李傲瓊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才淡笑著開口:「雪凝姑娘,我並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多了你這麼一位妹妹。」
「我知道我高攀不上你,不過無論你願不願意,我都不會放棄的。」雪凝輕輕柔柔的說著,看著李傲瓊的眼中卻異常犀利,「救命之恩,無以回報,我只能這樣做,心裡才會安寧,你別枉想阻止我。」
「這就是你的目的?」李傲瓊迎上她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退縮,心裡卻為雪凝瞬間的強勢感到震驚。
「我能有什麼目的。」雪凝垂下眼瞼,轉頭看向季晨嫵媚一笑,「季哥哥,你不會拋下我不管的對不對?我已經沒地方可去了,如果你現在不管我,我還不如那日就讓她們給捉了去呢?也不用這麼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雪凝姑娘,我們這一路異常凶險,你還是找個地方隱居吧。」季晨有些頭痛,剛剛看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話,真讓他有些冒冷汗的感覺,這雪凝……越來越大膽了,居然當著他的面和李傲瓊說那樣的話。
「季哥哥,你也嫌棄我?」雪凝泫淚欲泣,「難道我就這麼令人厭嗎?」
「雪凝姑娘……」季晨徹底沒轍了,乞求似的看看李傲瓊,她還是淡定的喝她的茶,根本不看他一眼,看看其他幾人,一接到他的目光全裝沒看見般的轉身的轉身,仰頭的仰頭,唉,「我也是為你好,再說了,你一女子跟著我們太過危險了。」
「我留在這兒難道就不危險了嗎?」雪凝還是不甘心放棄,「你們自己都說過了,那些人要找我,我能躲哪兒去。」
「這……」季晨緊皺著眉,「你……先容我們商量一下,好嗎?」
「季哥哥,你答應了?」雪凝眼中光彩四射,高興的跳了起來,拉著季晨的衣袖,「謝謝季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走,我這就去準備行李去。」
「哎,雪凝姑娘,我並沒有答應你……」季晨忙解釋道,可惜雪凝根本沒聽他的解釋,轉身奔向了她的房間,「這……」
「哼,自找麻煩。」卿憐對著季晨怒目而視,「你幹嘛答應啊?」
「你剛剛也聽見了,我並沒有答應她,只是說讓她容我們商量商量。」季晨有氣無力的說著。
「什麼叫商量商量啊?你明明看到她會直接無視我們的存在了,你還說這話,擺明了你同意了,而我們不同意,她當然高興了。」卿憐氣得直跳腳。
「算了,她要跟就讓她跟吧,反正我們也沒多大損失,或許還能引來那些黑衣人呢。」李傲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依然波瀾不驚的樣子,彷彿這些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你……」卿憐愕然了,「你沒看到她剛剛的樣子啊,擺明了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居然……居然說算了?你究竟在想什麼?」
「我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也不能輕易的放她不管,也許讓她跟著是最好的辦法了。」
「切……吸引黑衣人,怕就怕一會兒吸引太多的黑衣人來,到時候我們又只能落荒而逃。」卿憐不屑的扭過頭,「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逃就逃吧,又不是沒逃過。」李傲瓊見她賭氣的樣子不由輕笑,這段日子和她相處下來,倆人之間反而多了一份說不清的好感,「我都沒生氣,你好好的氣什麼?」
「我……」卿憐看到她那樣子不由氣結,「算了,我也懶得管,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瓊兒,謝謝你。」季晨由衷的欣慰,他生怕李傲瓊會不高興,沒想到李傲瓊居然沒生氣,還幫著說話,心裡感動不已。
「謝我幹嘛?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能太縱容她了。」李傲瓊抿了抿唇,看著他的眼中略有些埋怨,「這路還長著呢,我不想再看到今天的事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