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一襲藍衫的開心出現在了山巔高處的斷崖前面,五條百余米長的鐵鏈從這邊崖下一直延伸向對面之上,在嗚嘯鼓蕩地狂風之中緩緩地搖晃著。
“襠,襠襠,襠……”
盡管每一根鐵鏈都有成年人的拳頭那麽粗,看上去結實牢固,堅不可摧,但是,狂風中,沉重而響亮地撞擊聲依舊讓人有一種人走上去會隨時摔落萬丈深淵、粉身碎骨的驚悚感。
對面!
從隱約稀薄的白霧中可以看到,一座不算太大的山峰,如同天柱一般直直插在雲霄之中,四周光滑如壁,沒有可借力和攀登的地方。
這五條拳頭粗的鐵鏈,便是通往刑罰之峰的唯一途徑!
深深地吸一口氣,開心十分謹慎地從乾坤袋中取了巨狼皮裘一套,全副武裝地換裝完畢,這才抬頭掃了對面略高的刑罰之峰一眼,微微提氣,身體沉重地落到了鐵鏈之上。
鐵鏈上傳來的搖晃感不算很強烈,但是山風卻是讓人一陣不穩,而且從橋下傳來的強烈暈眩感讓人有些恍惚難安。
千斤墜!
身體一沉,開心沉穩地落到了搖擺不定的鐵鏈之上!
這一刻……
再厲害的輕功也是惘然,如果不懂得聯系情況變換技巧,盲目的使用輕身法飛渡,唯一的下場便是被強烈山風刮落萬丈深淵。
前世,不知有多少人無法克服高空的症狀,中途失去平常心態,被刮落,摔得粉身碎骨。
開心也是在崖邊深深吸氣數次,這才平複掉萬丈深淵帶來的距離感,微微抬頭,沿著鐵鏈,朝前面邁出第一步。
“呼……”
山風襲來,身形一顫,腳下鐵鏈也是隨風微微的飄蕩了起來,在兩峰之間扭曲。
臉色一變,開心在即將失去平衡的刹那,腳下一點,頃刻間從最左側的鐵鏈上躍到了蕩漾幅度最大的右邊鐵鏈上。
鐵鏈驟然受力,卻沒有出現怎樣明顯的變化。
“嘩啦!”
沉悶地聲響中,開心借力一彈,身軀與狂風之中逆流而上,速度極快地又回到了原來的鐵鏈之上,只不過這快速的來回變換中,卻是朝著前面掠出了一米多。
停穩下來的時候,鐵鏈依舊搖晃不止。
開心根本來不及徹底穩住身形,又不得不吸氣小幅騰掠,落向右側鐵鏈……輕輕一點,將身形從危險的邊緣再次重新拉回,不至被山風掛出鐵鏈軌道。
一掠,一點;
如此反覆!
如同一片脆弱的葉子,在五條鐵鏈之間來回蕩漾。
每次都能小幅的前進一到兩米。
距離雖然不大,但其中的凶險卻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千米高的深淵感,強烈的山風,以及落足點的搖晃和不穩定,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就算開心再自信,此時此刻也不能不謹慎小心,以保證不喪命的情況下緩慢前行。
時間漸漸推移。
開心的身影也是漸漸的沒入了濃鬱的白霧之中。
隨著霧氣的變濃,開心臉上凝重之色更濃!!
這種時候,白霧吹拂過來,視野模糊不清,鐵鏈都變得難以辨認,這讓原本精神高度專注和緊張的開心一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時,開心才堪堪抵達鐵鏈之橋的中段位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周圍又白茫茫的一片,換作任何一個人,恐怕都嚇得亡魂皆冒了。
不敢怠慢,“沙!”地一聲,百戰刀落入開心手中,內力灌注之下,刀身頓時爆發出驚人的藍色光暈。
“哐!”
白霧中迅速出現了一道絢麗的弧形刀芒;
然後是金屬交擊下產生的火花,巨大的聲響在兩峰之間迅速的傳播開來,“哐!哐!哐!哐……”聲音連綿不絕,回旋不斷,而且隨著金屬火花的移動,聲音愈發地頻繁和密集,如果這時候有外人在場看到了這一幕,一定會驚為天人,以為嵩山之上出現了神跡。
但事實上!
創造這一神跡的人,此時此刻卻像水面上的鴨子一樣,表面看上去優哉遊哉,實際上……兩隻腳在水下撲騰著呢!
冷汗濕透衣背。
開心一邊用花郎吟確定五條鐵鏈確切位置的同時,一邊通過從鐵鏈上傳回來的巨大的反震之力,堪堪將自己的身體穩定在了五條鐵鏈之間;
然後,通過花郎吟映射出來的淡淡的光暈,每一次都是倉促地落點, 然後繼續在白霧之中揮刀,十足的摸石頭過河。
只不過……
這條河比較高!
天河!
前世的經驗,總算沒讓開心出現失誤。
在密集頻繁地“哐當”聲響中,開心終於從白霧中闖了出來,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刑法之峰,豁然開朗、柳暗花明的感覺,讓開心有一種強烈地絕境逢生的輕松。
不過……
立於對面崖邊的一道身影,卻是讓開心剛剛展露出來的笑臉頓時一僵,臉色驟然轉白,一顆心也是跌倒了谷底。
盡管匆匆一瞥,看到的是一名穿這淺灰色袈裟、持棍而立、面帶微笑的老齡武僧,但是開心可不是少林派的初哥弟子。
刑罰之峰,唯一能自由自動的便是破戒僧。
這些和尚,因為長年的被關押在刑罰之峰,與世隔絕,無法下山,大多磨煉出了一副欺世盜名的慈祥老僧的形象,可實際上,心底卻是如煤炭一樣的黑,只要稍稍放松警惕,就會被其所乘。
但是開心萬萬沒有料到,刑罰之峰的通道,鐵索之橋的盡頭居然會守著一個破戒僧!
“該死!”
看到那道身影,開心心神大駭!
一瞬間,開心恨不得立即掉頭,原路折返。
如此險惡的情況下,居然霉運透頂地碰到了玄妙境的破戒僧把關鐵索之橋——本來,想他以造化之境應付這鐵索之橋的時候已經千難萬難,而且一路上把內力消耗得七七八八,幾乎沒有時間補充內力。
破戒僧竟在這麽要命的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