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聲音交錯,終於把蟬鳴漸漸壓製了下去。
王崇也是額頭涔涔汗下,若是再有多一分,他說不定就壓不住道化了。
道化越低,道行越高,才是修為高明。
若是道化太多,道行卻不高,那就是快死了。
如王崇這般,還能壓住道行,已經算是了不起,好些修士,道化征兆一出,就是身化異物,要不就是半人半道,那更是徹底沒了機緣。
當初的血如來,半人半道,若不是被兩界幡磨出了道化之力,不要說太乙宗就四位道聖,就算太乙宗是四位道君,也都救不得這個徒兒。
王崇急忙收了六條尾巴,此時使用道化之力,法力是強橫了,但對抗道化的力量,也會衰減。
何況此時,有玄德和歐陽圖,真不用他出力,王崇也就樂得偷閑。
玄德道人果然不愧是陰定休的愛徒,得了峨眉真傳,他花費了一日的功夫,終於轉出了層層虛空禁陣,帶了歐陽圖和王崇,出現在祭壇之外。
王崇這會兒,也明白了一件事兒,若是不能破去此處祭壇,他根本沒法離開,闖進來都這麽難,何況離開?
所以王崇身子一晃,先隱去了影蹤。
玄天禁法雖然沒有無形劍遁那般玄妙,但隱身之術也是天下獨步。
王崇慣會避強擊弱,但此時他就是三個人裡頭最弱的一個,所以最擔心,乾坤道分出一位魔君來,先把自己乾掉。
玄德和歐陽圖都是久經大敵之輩,知道王崇此番做法,乃是最好的一種,故而兩人也不理會王崇,各自施展峨眉道法,就合力向祭壇上轟去。
五位乾坤道的魔門大聖,一起騰空,其中一名魔門大聖,伸手勾畫,便有一方世界落下。
王崇瞧得分明,心頭驚懼,暗叫道:“這不是演天術麽?演天術還能這麽用?”
五位魔門大聖一起遁入了這一方世界,不要說玄德和歐陽圖,就連王崇都身不由己,被卷入這一方世界。
王崇急忙捏了法訣,悄悄運起沒幾分修為的演天術,偷偷問了幾遍,沒想到演天珠居然真的有回應。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演天術本來就是這般用,你修煉的不得其法,當然不成。
王崇急忙問道:“如何才能克制這五頭大聖?”
演天珠有些病懨懨的送出一道涼意:演天術,乃是演化天地之意。你想要克制這五頭大聖,只需演天術比他們高明,就能轉手將他們關押在這一方世界,永世不得脫身。
王崇心頭驚駭,叫道:“如今我卻是不會!”
小賊魔思忖了一會兒,又複答道:“就算是天魔太乙身來了,也一樣是不會。”
演天珠有些病懨懨的送出一道涼意:我會。
王崇心道:“知道你會,但也從沒見你用過,我如何知道,你能乾些什麽?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你且把我祭起!
王崇把演天珠祭出,這破珠子並非如小賊魔料想的,去對付五位魔門大聖,而是一兜一晃,把王崇帶出了五位魔門大聖操縱的世界。
演天珠帶了王崇,直奔祭台之上。
王崇眼瞧著這枚破珠子,生出無窮吸攝之力,先把兩位魔門大聖,就如吃點心一般吞了,又複把無數乾坤道魔修,鯨吞四海一般吞吸。
前後不過半柱香的功夫,演天珠就把乾坤道這些魔修,掃蕩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了跟玄德,歐陽圖爭鬥的那五位。
小賊魔心頭歡喜,但卻得寸進尺,叫道:“能否把這座祭台毀去?”
他自己可沒這個本事,除非是有元陽劍,又或者無形劍,不然王崇拚盡吃奶的盡,也夠嗆能夠撼動這座祭台。
演天珠丟溜溜一轉,生生抽取了一道魔氣出來,這破珠子也不挑肥揀瘦,吞了魔氣就倒飛回來。
王崇在去問些什麽,演天珠卻又複沉寂了。
小賊魔把演天珠收入了體內,這珠子落入體內,就不知所蹤,王崇也沒有心思去管。演天珠收了煉化這座祭台的魔氣,讓這座祭台只剩下了區區山峰一座。
王崇對付不了,祭煉完成的祭台,還能對付不來一座尋常山峰?
他催動的紫翠山,兜空往下硬砸,只是幾下,就把這座祭台給砸了一個稀巴爛。
祭台被毀,正在跟五位魔門大聖鬥法的玄德和歐陽圖,各自都覺得有一股冥冥氣數落下,兩人不知不覺,各自渡過了一衰。
歐陽圖心頭暢快,叫道:“玄德師叔!必然是許了破了祭台。”
玄德卻心頭暗暗忖道:“許了不過是個陽真,如何就能對付剩下的兩個太乙境大聖?又能回去,幾乎相當於煉製九轉法寶的祭台?”
玄德早就對王崇,有些懷疑了,只是有令蘇爾護持,他也知道毒龍寺頗有些底蘊,所以才沒有多懷疑。
如今王崇表現的過於優越,玄德怎麽可能不懷疑?他自己就是縹緲天的修士,當然知道縹緲天都有什麽人物, 玄德算計來去,怎麽都算不出來,還有許了這個一個人物。
五位魔門大聖驚駭莫名,再也不敢纏鬥下去,急忙合力推動演天術所化的小世界,騰空飛去,破碎虛空,也不知道遁逃去了哪裡。
其實若是當真鬥法,以演天術的玄妙,玄德和歐陽圖還真未必能夠破去。
演天術可比靈池派的靈圖經,別有一種奧妙,靈圖經是純正的虛空法術,切合一界。但演天術所化的小世界,卻能改變天道法則,有無窮妙用,乃是天魔妄境的至高法門。
王崇一抖袖袍,飛了上來,叫道:“我們現在去何處?”
玄德和歐陽圖一起說道:“不管去何處,我們都要趕緊先離開。”
三人也沒得廢話,駕馭遁光,不多時已經走遠。
三人才飛走,就有一道魔光衝去,又複化為一道化身,憤怒無比的搜索了一遍,卻未能找到任何端倪,只能悻悻的收斂了法力,回歸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