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有了第二個疑問:“純陽大聖還拿得出來丙靈劍了嗎?”
不在身邊的女修,就算選了,只怕也“遠水不解近渴”。身邊合適當道侶的,安羽妙可以先不算,齊冰雲……王崇並不覺得,自己跟對方有什麽曖昧關系,大家都是清清白白。
王崇琢磨了一番,心道:“怕是只能去跟韓嫣商量,做一對假鳳虛凰。先把……也不知道哪套飛劍騙入手再說。”
王崇猜測:“純陽大聖弄出諾大陣仗,如何能說了不算?沒有了丙靈劍,怎麽也該換一套飛劍。”他雖然手中飛劍已經甚是富足,但多一套飛劍,卻讓人怎麽拒絕的了?
王崇現在知道,純陽大聖的九套飛劍之三,有丙靈劍,一套五口,有白虹劍,一套九口,有玄陰劍,據韓嫣說,一套三口。
從丙靈劍推測,純陽大聖雖然煉劍的水準不如陰定休,元陽劍和無形劍都是世間頂級,丙靈劍只是上品飛劍,堪堪比擬峨眉的九烈擒龍,碧淵,闕元等劍!但純陽大聖煉劍的數量,卻遠勝陰定休。
陰老道平生也隻祭煉的一口十九口飛劍。
王崇忽然就有了一個疑問,暗暗忖道:“以陰定休的霸道,怎會不把純陽大聖的飛劍都搶了?放著這麽多飛劍,不聞不問,可不是陰老道的做派。純陽大聖雖然修為厲害,但還能比得過九淵,比得過我師父演慶了?莫不是……他早有算計?”
演天珠送了一道涼意:你才反應過來?齊冰雲身上十成十有陰老道的柬貼。
王崇摸了摸鼻子,心道:“可也沒見齊冰雲表現的有多好啊?”
演天珠送了一道涼意:劉靈吉身上保不準也有。
王崇瞧了一眼劉靈吉,卻發現這位靈吉仙童不知什麽時候,手裡多了一張紙,看的滿臉潮紅,情緒激動,活像是在看東土最流行的浪浮話本。
劉靈吉偷眼去望齊冰雲,似乎在繼續勇氣,齊冰雲神色如常,沒有多看他一眼。
王崇正猜測,劉靈吉究竟出了什麽事兒,卻見齊冰雲衝他眨了眨眼,然後起身離席。
王崇想了一想,就也告了個罪,追了出去。
齊冰雲劍光起處,直奔高空,王崇以身化為赤虹,緊追不舍。
兩人也不往遠處去,升空千余丈,齊冰雲就停了劍光,俏然回首,滿臉都是羞澀。
王崇倒是風光霽月,他笑道:“冰雲究竟有什麽話好說?”
齊冰雲素手一抖,就從衣袖裡取出了一張紙來,給王崇看了一眼。
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寫著:
此柬留囑某雲孫兒,老祖算到你飛劍有損,可去西海純陽大聖處,尋一口新劍。老祖跟他商量好了,只要去的是一對道侶,女子命中有雲,男子名中有……
他就會把一套飛劍相贈。
齊冰雲小手穩穩的捏住了,男子名中有……後面,一張如冰雪玉顏上,全是酡紅之色,如飲醇酒,香氣襲人。
她期期艾艾的說道:“老祖留了柬貼,讓我找一個名字裡有季的男子結為道侶,我思忖生平所識,只有道友帶這個字。”
“雖然我輩修道之人,當以飛升九天為平生快意,我也一顆道心,只有……那個,並無兒女之私。但老祖的遺言,卻不能不尊,冰雲也甚是難辦。”
王崇忍不住問了一句:“果然是個季麽?”
齊冰雲賭咒發誓道:“若不是念做季字,冰雲就過不去金丹,終生都只能修為至大衍。”
她甚至在“季”字上,加重了讀音,以示此事確鑿。
演天珠送了一道涼意:她還是能成金丹的,她以後陽真都沒問題……
王崇見齊冰雲俏臉越來越紅,思忖如是自己拒絕,未免太過不近人情,他終究是個正派人士,怎麽好給人如此難堪?
當下就也把山海經的功力,運到了雙頰上,小臉紅了一紅,免得只有齊冰雲一個人俏臉緋紅,顯得自己不大合群。
嘴上也喏喏的說道:“此事……此事……”
齊冰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機,見王崇似乎還在猶豫,拿不定主意,就把自己的玉手遞了過來,王崇卻之不恭,就輕輕掌握。
此“事”無聲勝有聲。
就如東土有個叫做蛤蟆仙人的落魄書生,慣會寫浪浮話本,他寫過一本王生月下爬牆記》裡頭便有一句經典台詞:至此,兩人相對無言,奸情成矣。
那段故事是說,有個姓王的窮書生上京趕稿,沒了盤纏,就去勾引了富戶人家的小姐,臨走還拿了幾百兩銀子。高中狀元後,被富家小姐攜了孩兒找上門來,鬧得蠻朝野都是惡名。
甚至驚動了當朝聖上,在金殿上責問。
王生當時賦詩一首:少年立有鯤鵬志,不辭萬裡報聖恩!風霜雪雨重重阻,賢妻助我躍龍門。
哄得當時皇上龍顏大悅,親手批了一句:非家有賢妻者,難成國之棟梁。
反而升官加爵,更把富家小姐光明正大娶了回門,就此流傳了一段佳話。
王崇亦是王生,他手握齊冰雲暖玉柔夷,心頭想的卻是:“總覺得,我還要給好多人交代……”
王崇也不是瞻前顧後的人,雖然腦子裡轉了一轉,知道還有許多煩惱,但都盡拋在腦後,不去想了。
齊冰雲也不把玉手抽回,兩人遁光聯合,攜了手,重新回到了火勿海的洞府,滿座皆驚。
王崇還沒想好措辭,齊冰雲就從容說道:“陰定休祖師給我留了一張柬貼,讓我跟季觀鷹結為道侶,季道友知道是祖師遺命,已經應允下來。”
劉靈吉大大的一震,手裡的書信都跌落了下來,滿臉都是茫然,心道:“祖師不是留了柬貼,說的你我之事嗎?怎會變成季觀鷹?”
齊冰雲不懂聲色,隨手一彈,一道五火七禽劍氣飛出,把劉靈吉的柬貼燒的乾乾淨淨,運勁巧妙,劉靈吉居然都沒有覺察。
待得他想要拿自己的柬貼,去問一聲,探手一抓,卻只有幾縷飛灰。